2010年8月2號,星期一。
早上七點差幾分,我和小師妹出了酒店房間,準備去跑步晨練,走到我們住的“悅湖苑”樓門口,就停住了腳步等錦秋,她住在二樓的十一號房間,剛纔小師妹已經打電話叫她下來了。
我們等了不到一分鐘,錦秋還沒下來,卻見蘇建寶從緊挨著樓門口的二號房間裡走了出來,腳上還穿著拖鞋,一頭捲髮有些凌亂,臉色也不好,整個人似乎還沒有完全從昨晚的大醉中回覆過來。
“蘇警……表哥,早。”我和他打了聲招呼。
他對我和小師妹尷尬的笑了一下,走到我們面前,說道:“常……常……常兄弟,柳小姐,早上好,不好意思,昨晚讓你們見笑了。”
小師妹臉大約是想起我們家的家庭結構已經讓他知道了,所以臉微微紅了一下,對他微微笑了笑,算是迴應。
我心裡也有些忐忑,拿不準他對於我們家的事情究竟是一個什麼態度,不過從他剛纔跟我們打招呼的神情語氣來看,大約確實如錦秋昨晚所說的,至少在面子上,他是不好意思就此事再跟我們爲難了,至於他心裡怎麼看待的,那就無所謂了。
“哈哈,咱們這年紀的男人,誰還不喝醉個酒啊,我醉的比你昨晚慘的時候多了去的,只是你沒看見而已。”我故作豪爽的哈哈一笑,就轉移開了話題,不再提這件讓他尷尬的事情,指了指他的房間,問他道:“表嫂起來了沒有?”
我話音未落,就看到錦秋從二樓下來了,走到了蘇建寶背後,先對著我和小師妹做了個鬼臉,然後就甜甜的笑著跟蘇建寶打招呼:“表哥,早上好,你醒了啊。”
蘇建寶轉回頭去:“趙……趙……呵呵,表妹,早上好,不好意思,昨晚出洋相了。”
錦秋笑道:“表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親戚之間,有什麼出不出洋相的,你們這年紀的男人,醉個酒再正常不過了。”說著擡手指了指我,又笑道:“說起來也怨我老公,他就是個酒鬼,昨晚非要讓你喝酒,表哥你可別跟他計較啊。”
“呵呵,怎麼會呢,怪我自己酒量差。”蘇建寶乾笑了兩聲說道。
“表嫂起來了沒有?”錦秋也轉到了和我一樣的問題上。
蘇建寶答道:“正在裡邊梳洗呢,一會兒就要送小蓉去幼兒園了。”
錦秋笑了笑,又說道:“表哥,不好意思啊,是我就從你手機裡找了表嫂的電話,打電話把她叫來的,你別見怪啊。”
正說著,二號房間的門又打開了,朱曉露領著女兒小蓉走了出來,一出門就對錦秋笑道:“錦秋表妹,你瞧你這話說的,我們謝謝你還來及呢。”
錦秋蹲下身去逗了逗蘇建寶的女兒小蓉,又擡頭問朱曉露道:“表嫂,你這是要送小蓉去幼兒園啊?”
聽朱曉露答應了一聲,錦秋就扭頭對我說道:“老公,要不你今早別鍛鍊了,我和姐去跑步,你回房間去換換衣服,開車先幫表嫂把小蓉送去幼兒園,再把表嫂送回去,然後也差不多該去鳴鳳煤礦上班了。”
身旁小師妹也說道:“錦秋說的是,反正你一會兒也要開車去鳴鳳煤礦,趁著現在時間還早,先送送表嫂吧。”
“嗯,行,那我這就去換衣服,表嫂,你們稍等一下啊。”我說著就又折返身進了樓裡,往我住的四號房間走去,只聽身後蘇建寶兩口子在推辭,說不用麻煩我了,錦秋笑道:“表哥、表嫂,你們就別跟我們見外了,大家都是親戚,順道的事,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要認真論起來,是我們家常阡麻煩表哥你纔對啊。”
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蘇建寶也已經穿好鞋了,幾個人正站在樓門口說著話等著我。見我出來,蘇建寶一家三口跟小師妹個錦秋到了個別,我們幾人就直奔停車場,開車離開了酒店,先將蘇建寶的女兒送去幼兒園,又將朱曉露送到了汽車客運南站附近他們家的小賣店去開店,然後我和蘇建寶兩人才去鳴鳳煤礦。
車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蘇建寶就對我說道:“常兄弟,真想不到原來咱們還是親戚,你也真是的,也不早點告訴我。”
我心中一動,知道這是要開始說正事了,一邊開車,一邊乾笑兩聲說道:“星期五晚上聽你一說,我就知道咱們是親戚了,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這事情,我也要跟錦秋商量一下,表哥你別見怪。”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妹夫,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昨天后半夜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媳婦也跟我說了你們家的情況,可能是我文化水平低,見識不廣吧,我確實有些不能理解,但是我媳婦跟我說,每個人有每個人過日子的方式,只要錦秋表妹她自己開心,又不妨礙別人,那就沒什麼問題,我想想也挺有道理的,所以我雖然不理解,但是我能接受。”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想要他幫忙向丈母孃隱瞞我和小師妹、錦秋夫妻三人之間的事情,看來也不是沒有機會,心中竊喜了一下,嘴上笑道:“表哥,其實我那天之所以沒有及時向你說明情況,最擔心的倒不是錦秋這裡,而是我岳母那兒,你知道我星期六去監獄探望的人是誰嗎?就是我的岳母、你的二姑媽。”
“啊!我二姑媽怎麼會在監獄裡呢?”蘇建寶一下就坐直了身子,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我拿起煙遞了一根給他,自己也點上一根,然後就將蘇佩琴入獄的始末大概和他講了一遍。我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遲早總要告訴他的,但是礙於他的警察身份,又不能什麼都和他講,特別是我們來到彭城的原因,否則結合上後來德才煤礦處的事情,估計他會“聯想過多”,所以我和錦秋早就商量過怎麼跟他說了。
蘇佩琴和楊德才之間的恩怨,我都對他實話實說了,只是沒提楊德才欺負錦秋的事情,至於我們來彭城的原因,那是因爲我們先和鳴鳳煤礦合作了,後來楊德才“主動找上”我們、德才煤礦又出了那麼多事情,這完全就是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