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是我最喜愛的科目也是最拿手的,於我而言,競賽是一種享受做題快樂的途徑。在那麼緊張的氛圍中,算出一道道非常具有挑戰性的題,心裡滿滿的都是成就感。
做到半途沒了思緒時,再反觀別人的千姿百態,或愁眉苦臉,或捶胸頓足,或追悔莫及,又或笑逐顏開,或聚精會神,又或瀟灑揮毫,這一個個,一種種,都能或滿足自己,又或激勵自己,在鞭策自己成才的同時又不至於過於壓抑,就像一本活的教科書。
兩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最後響鈴的一剎那,我已檢查第三遍完畢,時間剛剛好。不是我不顧得失,也不是偉大的將名利看成過眼煙雲,我只是能夠掌握度,在意名利,卻不過分要求,心態好而已,而且對自己夠自信。所以當別人一個個要麼愁眉苦臉,要麼開懷大笑時,我只是平平淡淡的應對。其實在意與不在意,成績擺在那裡,不會因你流的淚多添一分,也不會因爲你的笑的狂而減一分。
出考場時,卻只見等得著急的伯父伯母還有落風迎面而來。一個爲我接文具,一個爲我遞水,另一個則爲我擦汗,沒有人提起考得怎麼樣的問題。我接過水,詫異地看著他們,忍不住自己反問:“奇怪,你們怎麼都不問我考得怎麼樣?”
落伯母笑道:“這有什麼好問的,過些日子成績出來,你自會告訴我們,何必這麼著急,我還擔心你太過緊張呢?”
落風也插嘴:“是啊,我爸媽把這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成績好不好無所謂,只要你開心就好!你看我每次考試,他們倆誰關心過我的成績?”
“好像是哦!呵呵,不過你們放心,我做得挺順利的!”我一邊在心中感嘆著他們家的與我們家背道而馳的教育方式,又安慰著他們,讓他們寬心。
落伯父也搭腔:“沒事,別緊張,就算輸了也沒關係,你還是我們家的寶貝!”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我真的很感動,他們對我的好,無私的愛,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底。突然鼻子酸酸的,爲了掩飾自己的窘態,擰開手中的瓶蓋,猛地“咕嚕咕嚕”喝著礦泉水!
“習染,你們在這兒啊!”突然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正喝水太猛,受了這驚嚇,猝不及防地被嗆了。“咳咳咳,咳咳咳!”被嗆得眼冒金星,眼淚酸流,也來不及去理會吳甜甜。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不能喝慢點,有沒人和你搶!”落伯母一邊捋著我的背,一邊著急地念叨著。
一旁的落伯父也著急了:“小染,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去醫院?”
一聽說要去醫院,我又急了,可說不出話,只能在那裡邊咳邊指手劃腳,奈何啊!我這人什麼都不怕,就怕醫院。
落伯母見我好著急,嗔怒:“你這孩子,先別急,等再捋一會兒,輕鬆點再說!看,又咳成什麼樣了?看著都心疼!”
最後還是落風瞭解我,知道我想說什麼。他笑著對大家解釋:“你們倆就彆著急了,就她這活潑勁兒,估計也沒什麼大礙,她怕醫院!”
雖然當衆,特別是當著吳甜甜的面曝光我的糗事,但是也是情非得已,總比真的被送進醫院好,所以也就沒打算找落風算賬。
本來慢慢地好多了,吳甜甜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湊上來裝好心:“習染,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一見著她我就來氣,心裡憋得慌,一氣不順,又猛烈地咳起來,嗓子眼也已經生疼。我疼就算了,又惹著落伯母一陣心疼,她見我這樣,就衝著罪魁禍首怒喝:“你離我們染染遠點,一碰到你就沒好事。”
我本想示意伯母算了的,卻無奈咳得厲害,自身難保,實在是沒工夫顧忌她了。等我稍微好點,可以說話時,卻只見吳甜甜淚眼汪汪地盯著我們,一言不語,又是那副初見時的模樣。我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初就是這副楚楚可憐,弱不經風的模樣騙了我,而今又想故技重施來博取落伯父和落風的同情,真是夠了!
到底是和落伯父他們無怨無仇,再者她也不像珊婷一樣和他們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落伯父也算是身經百戰了,這種場面已是司空見慣。他絲毫不見動容,只是冷冷地說:“你走吧!”語氣裡的疏離,誰也知道暗藏著不喜。
誰知吳甜甜的臉皮竟不是一般的厚,見落伯父不鬆口,而落伯母對她充滿了敵意,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落風的身上,繼續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柔聲道歉:“對不起,落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哪裡惹得伯父伯母不高興了,我走就是,你們千萬別生氣就好!”說是要走,卻不見挪動腳步!
我就知道她是故意博同情,可惜不知道該說她太自信好,還是說她太愚蠢好?估計全校的人誰不知道落風最是冷漠,也不想想我和他能有今天,我是受了多少委屈和磨難。
珊婷和他之前有多好,所有的人都知道,他還不是說甩開就甩開,更何況你是他的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還天真地以爲世界上都是童話故事呢?找他博同情,我很遺憾地告訴你,還不如去找一塊石頭。
只見落風俊眉緊鎖,毫不留情地冷漠道:“你還不走,難不成需要我動手趕你嗎?”
聽完落風的話,吳甜甜目瞪口呆佇立原地,顯然是不敢相信落風竟然會這麼對她。轉而又是淚雨滂沱,掩面而泣,卻始終沒有挪動半步。
我看得出落風一家人都不喜歡吳甜甜,而她又非賴著不願走,乾脆提議:“伯父伯母,落風!既然她喜歡這兒,我們就讓給她,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好啊,去吃東西,被這麼一折騰,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自己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落伯母打趣道。
顯然我的提議大家都是贊同的,落伯父緩和了神色,對我們笑道:“你們先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
吳甜甜見我們要走,哭戲也沒人看了,氣得直跺腳。在落伯父將車開過來時,她竟然厚著臉皮微笑地拉著我套近乎:“習染,怎麼說我們也是同學一場,也是同桌,這頓飯我請你們吃吧!”
“你請?”我很驚訝,一個小孩子竟然這麼大方,一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她爸爸是開煤礦廠的,俗話說的暴發戶,也就釋然了。
“對呀,怎麼怕我請不起?”她鄙夷地看著我,彷彿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我也懶得再搭理她,一身的暴發戶氣質,就怕別人不知道她爸有錢。沒想到一向不炫富而且行事低調的落風突然發難:“吳甜甜是吧,請你去和你爸打聽清楚,是我家有錢還是你家,!哦,你還沒吃飯是吧?”
吳甜甜不明所以,疑惑地點頭。我知道落風不會有好事,但羅伯父和伯母都並沒有阻止的意思,我也就坐一旁看好戲。
只見落風從兜裡掏出兩百塊錢,砸在吳甜甜的臉上,不屑道:“喏,這是小爺賞你的飯錢,拿著它立馬給我滾!”
吳甜甜哪受過這份羞辱,再怎麼厚臉皮也只是女孩子,當即掩面而去,臨走前那委屈樣兒,誰見誰心疼,只是落風卻絲毫不見憐惜之情。
我無奈地搖搖頭,突然犯賤地替吳甜甜感到難過,要是我,肯定做不到爲了喜歡的人,卑微到塵埃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