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受了落風的一頓訓話,之前與珊婷她們又是一頓打鬧,加之心事重重,突然間便疲憊至極。簡便地吃過飯,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沉沉地睡著了。
再醒來不知是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下樓,樓下卻很安靜。樓上樓下尋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他們的蹤影,正奇怪人都哪裡去了?卻聽到院子裡傳來低微的說話聲。
“小染睡著了?”落伯父壓低聲音詢問。
我正想答話,落風卻搶在了我的前頭。“我剛看了,睡著了!挺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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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們談到我,不由得更加好奇了,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在召喚我,可我卻是好奇地同時夾雜著害怕。不知什麼緣故,原本想出聲的我,竟然止住了即將出口的話,且靜悄悄地倚在門後,觀望著他們。
透過門縫,藉著皎潔的白月光,可以看到落伯父、落伯母還有落風圍著葡萄棚而坐,臉上的情緒皆是嚴峻,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半拍。
緊接著落伯父點點頭,自我安慰:“那就好!”繼而深深地嘆息,又對落風說:“說說吧,今天怎麼回事?吃飯的時候我可發現她身上的傷了!誰弄的?”
落風神色一緊,有些不自然。瞬間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一凜:“她自己不小心撞的!”說完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爸爸。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酸酸的,暗罵:“哼,死落風,見色忘友。什麼我自己撞的,我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轉而又想:“算了,不和你計較,念在只受了些皮外傷,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姐姐我就大度些,懶得和她們那幫潑婦計較。”心裡雖是這麼想的,卻還是不恥他的這種行徑,有些酸澀在發酵。
他裝得那麼淡定從容,若是我可能真的會被他騙過去。但落伯父到底是大人,又是商業精英,怎麼會那麼輕巧地就被一個孩子瞞過去?只見他緊皺眉,一拍桌,顏怒聲厲:“你還敢撒謊,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
莫說落風被嚇得後退幾步,就連門後的我也被嚇一跳。見這場景,落伯母撫上伯父的手,又朝樓上望了望,見沒什麼動靜,方鬆口氣,輕怒:“你小聲點,別吵醒了染染。”又偏過頭對落風說:“風兒,媽媽知道不可能是染染自己撞的。你趕緊告訴爸爸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染染是不能受傷的!”
暗處的我聽見這話便是一愣。心裡連連發問:“我爲什麼不能受傷?只是皮外傷而已,又不嚴重,爲什麼落伯父和落伯母看上去那麼擔憂?這,到底有什麼原因?”我疑惑地想著,越發好奇地想知道。所以這時候倒也沒工夫去想落風到底會不會說實話。
落風因爲後退了幾步,被葡萄架擋住了月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猶豫了半天,落風終於決定說實話。“對,她不是自己撞的,而是被人打的!”
“什麼?”落伯父和落伯母同時驚呼!落伯母這會兒倒比落伯父還急,衝到落風跟前,繼續問:“到底怎麼回事?”
既然已經打算實話實說,落風也就不隱瞞了:“今天到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神色不對,好像很緊張,身後還藏著東西,似乎很怕我知道什麼。下午放學,她又故意拖延時間,不讓我和她一起回家,就知道里面有貓膩。然後她知道拖不過去了,就找藉口和我吵架,想氣走我,我藉機先走。其實我並沒有走遠,而是藏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沒有一會兒,她就匆忙地出來,朝著學校的後山去了。我跟著她一路來到新樹林,卻只見珊婷已經等在那裡。然後兩個人談論或者說爭辯了好一會兒,又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幾個高年級的女生,沒一會兒幾個人就扭打起來了,我趁勢將她帶走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說完落風便低下了頭,他自動省略瞭如何將我帶走的過程。
“你的意思是那些女生是珊婷叫來的?”落伯父臉的臉色更沉了些。
落風遲疑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落伯母也是一聲嘆息:“這孩子,怎麼就成這樣了,原來也是個好孩子,真是看著心疼。”臉上難掩悲慼之色,看來珊婷在她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落伯父卻不以爲然,提起珊婷,他一反常態,且滿是不屑:“心疼什麼?從小就是個有心計的孩子,仗著自己救過風兒就無法無天。你看染染,雖然平時有些固執己見,但總的來說很單純,沒心眼,很善良,多好的一個孩子。”
聽他這麼肆無忌憚地誇我,感覺很不好意思,臉紅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正當我無地自容時,落伯母的嘆息更重了:“染染是個好孩子,自是不用你多說。多麼乖巧,自打第一眼看見她,就知道是個好孩子,心裡喜歡得緊,所以剛脆提議和風兒定娃娃親。這本是一樁好事,可是誰能預想的到她竟然患了那樣的病,她纔多大啊,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走?”說完,淚流不止。
落伯母的話讓我震驚不已,雖然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但是隱約知道很嚴重,像是什麼不治之癥,到底只是個孩子,對死亡沒有意念,也就不會害怕,只是還是有些憂慮。
落伯父也是一臉的悲慼之色,嘆息連連,扭過頭去,背對著他們默默地擦著眼淚。白月光灑在落風的臉上,顯得那樣的蒼白玉面,兩行清淚折射的光芒,越加耀眼。
沉默半晌,落伯母再次意味深長地囑咐落風:“風兒,你要記住,以後要守護染染。她和你訂了娃娃親,你也是同意的,不能因爲染染病了就不喜歡她,相反的你要越加地珍惜她,知道嗎?”
落風乖巧地點頭。“媽,你放心,男子漢說到做到,我會傾盡一生去對她好,呵護她,珍惜她。”
“有你這句話,媽媽就放心了!”落伯母來回地撫著落風的頭,欣慰地說。“只是你記得,以後萬不可再讓她受傷,她若是流血,一定要及時通知老師,知道麼?”
“我記住了!”落風顯然是知道我的病情,所以很注意。
角落裡的我害怕之餘,便是十分地愧疚。原來落風那麼殘忍地對我,不過是爲我的身體著想,而我卻還不領情。我更是害得落伯父和伯母擔心,憂慮,以後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再也不要讓他們整天提心吊膽。
我又悄悄地上樓,彷彿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