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入夜,夜霧輕涌,天空中寒星稀稀疏疏的掛著,愈顯冷清。
此時的子夏王府內一雙雙銳利的眼睛虎視眈眈的隱藏在暗處,隱隱約約中傳來幾聲吮吸鮮血的汩汩聲,令人不寒而慄。
寬敞明亮的大廳內,鬆月夏低頭淺飲了口茶,又擡頭含笑道:“族長,你是明白人,不必本王多說。如今青丘族裡反對你的長老大有人在,你唯有與本王合作才能徹底消除那些覬覦你族長之位的人,這裡頭的利害關係族長你當是最瞭解不過,可爲何你還要執意提出終止與本王的合約呢?”
青殺騰地站起身,冷笑道:“可王爺您似乎還一直把自己當作是高高在上的飼主,對吾等呼來喝去,是您子夏王沒把我這個族長當盟友看!”
“你沒得選!”杯子落桌的瞬間,鬆月夏已單手緊扣住青殺的脖子,將他重重甩在石牆上,劇烈的撞擊使得牆壁深深凹陷進去。寂靜的大廳內,碎石咣咣直往下掉,鬆月夏瞇了瞇冰冷的紫眸,身子微微前傾,偏首望著脣角溢出血水的青殺,邪笑低言:“要想喚醒地下亡靈,汝等青丘一族的血可是必不可少的,族長您覺得本王會輕易放汝等離開嗎?真是可憐,你好像還不曾意識到一點,那就由本王親口告訴你,年輕的族長哦,不要再逃避,不要再反抗,不管過了多少年,多少世,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對神顏族的畏懼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只要還有神顏族存在這世上的一天,汝等一族終究逃不過被奴役的枷鎖!怎麼?本王有說錯嗎?”鬆月夏挑了挑眉,垂目望了望青殺手中的利刃,薄脣微勾,嘲諷道:“不然想殺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手中的刀卻似被無形的繩索所牽制住,怎麼也無法揮下!這,便是畏!你是無法親手殺死本王的,放棄吧!”
“啊!”青殺紅著眼,衝他露出尖利的牙齒,不甘而又無可奈何的暴喝一聲,旋即緊緊閉上雙眼,抱頭怒吼。
鬆月夏淺淺一笑,鬆開手指,拂去衣袍上的碎石。
“王爺!”頂著寒露匆匆而至的山野狂闖進大廳,顧不上行禮道:“姑娘她怕是要出事了!”
鬆月夏眼神微暗,沉默一瞬,淡聲道:“會死嗎?”
“不會!錦瑟她還沒有這麼大膽!”
“竟然不會死,那就隨她去吧!鬆月夏轉身拂袖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盞放於脣畔,輕輕吹了吹。
默立於一旁的山野狂想了想當時的情形,詭異的笑,奇怪的侍女,淡淡的仿若薄荷的香氣,等等,薄荷的香氣,他好像曾聽柳生介提過,是什麼?仔細想想,山野狂垂眸,凝神回憶。
“山木頭,給你看樣好東西!”那日
柳生介拿著一粒香丸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時間鼻尖瀰漫著一股宜人的薄荷香。
“這可是好東西!”柳生介高高舉起香丸,壞笑道:“配上催情散,再意志堅強的人,再冷淡孤傲的人,也會化作一灘柔水,任你予索予求,可惜你不近女色,用不了這好東西!”
回憶嘎然而止,山野狂忽改口道:“不,或許真的會要了她的命,在藥效過後……”
聽了山野狂一番解釋後,鬆月夏的臉陰沉的恐怖,手中的杯盞不自覺中已被捏的粉碎,他只知道腦海裡滿滿是她的影子,牀榻上孱弱螻蟻的她;絕望著卻露出堅強笑容的她;青石上閉目假寐嫵媚嬌美的她;活的像風一樣卻被困在一方之地可憐的她……鬆月夏心口猛地抽搐起來,他從不曾意識到,究竟在何時她的身影已裝滿了他整個思緒,等他幡然醒覺,忽覺自己前進的方向已然失了控,不能再這麼下去,絕不能,他鬆月夏覺不會爲了個女人而失了分寸。這是個好時機,趁她還未長成牢牢鉗制住他的羈絆之前,讓她就此消失吧!邑國那邊也不曾指出要活的,即便她死了也不會妨礙交易。
鬆月夏極力壓制下心中的蠢蠢欲動,故作平靜的冷道:“無所謂!”
時間一點點流逝,鬆月夏緊繃的心卻不曾有絲毫放鬆,反之越來越緊,牽扯著他整個神經。無法理解,他爲什麼會有這種討厭的感覺,什麼也無法去思考,滿當當的都是……那個女人的影子。
山野狂望著苦苦煎熬,卻強行鎮定的鬆月夏,深吸一口氣,自腰間取出攜帶已久的錦盒,遞到他面前:“王爺,打開它,打開它之後,您一切就明白了!
話未完,錦盒已被衝出去的莽撞身影撞落在地上,滾落間,只留下鬆月夏一句淡淡的自語:“她活著總比死了對本王的用處大!”
望著轉瞬間消失於茫茫夜色中的身影,山野狂彎腰撿起緊閉的錦盒,脣畔隱露笑意,王爺您可以切斷記憶,卻無法切斷每每見到她時的那份悸動麼……
碧落院內,隱隱聽到自紅樓內飄出的笑鬧聲,蘭少負手立於窗前,仰首望著烏雲翻涌的夜空,思緒萬千。忽而,心口劇烈一跳,下腹漸漸燥熱起來。
“姑娘?”駝背侍女放下手中飯盒,用著陰陽怪氣語調詢問到:“姑娘哪裡不舒服嗎?瞧你的臉怎突然變得這麼紅?”
“我沒事,你收拾好東西趕緊回去吧!”蘭少雙手撐住窗櫺,臉頰變得滾燙異常。
駝背侍女拿起食盒,緩步退到門畔,將門緩緩掩上,緊接著嗒的一聲,落下門拴。
聽到房門上鎖的聲響,蘭少愕然偏首,但見駝背侍女
慢慢轉過身來,咧開的嘴角粘稠的口水直往下掉。
“你……”蘭少呼吸漸急,神志亦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身子裡好似有隻瘋狂的野獸般在四處亂竄。
“美人兒!”駝背侍女雙手搓了搓,笑得極爲下賤猥瑣,他邊向她走來,邊胡亂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流著口水淫笑道:“自從那夜上過她以後,我就忘不了那種感覺了,美人兒你懂嗎?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不懂?沒關係,待會就懂了,不要怕,不要怕,乖,我會……”說著就朝蘭少撲了過來。
蘭少側身踉蹌躲過,可漸漸發軟的身體已支撐不住,癱軟在地上。
駝揹人見撲了個空,勃然大怒,撿起地上的金鍊粗暴的扯拉起來。
腳踝被金鍊扯的生生的疼,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蘭少搖晃著起身,掙扎著往門口走去,怎知駝揹人抓著金鍊不肯鬆手,隨後用力一拽。一陣天旋地轉,蘭少重重撲倒在地,整個人被金鍊拖拽著往牀榻而去。
“藥效還沒上來嗎?那就怨不得我了!”駝揹人一腳踩在蘭少的後背上,奸笑著扯下自己的腰帶。
蘭少眼神逐漸渙散,身上已被汗水浸溼,滾燙身子的如置於溶漿之中。
呲啦,後背一陣沁涼,雪白無暇的肌膚完美的呈現在駝揹人渾濁的眼睛裡。
駝揹人瞪大驚歎的雙眼,口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光潔的後背上。
感受著後背逐漸靠近的身體,她的身體因藥物的作用亦不受控制的起了變化。
“藥效終於上來了,野貓兒就要乖乖的束手就擒了,來,讓我看看你發春的樣子!”駝揹人興奮的揪起她的頭髮,迫使她望向他,接著埋首雙脣顫顫的落下來。
蘭少雙手無助的摸索著,忽而一件冷硬的東西闖入手心,腦海裡已無力細想那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拼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雙手抓緊那件東西就往駝揹人頭上砸去。
砰,食盒毫不猶豫的砸在了駝揹人頭上,圓盤嘩啦啦的往下掉,駝揹人神色一僵,雙眼一白,昏死過去。
蘭少吃力的推開壓在身上的駝揹人,掙扎的往門口爬去。
視線已變得模糊一片,蘭少粗喘著,勉強壓制下扯開衣服的衝動,往前蠕動著。
意識不清間,她好似見到了緊閉的門被踹飛了,緊接著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驚慌失措的衝到她身前。
好熟悉的輪廓,好熟悉的體溫,這不就是她夢中思念了百轉千回的身影嗎?狐貍,是你嗎?
蘭少胡亂的抹掉直往下落的淚珠,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腿,低聲呢喃道:“救我,蘭隱,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