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後已過去了好些日子,天氣依舊高溫不下,或許是因這乾燥炎熱的天氣實在是不適合出行,使得一向繁華喧鬧的櫻都都顯得格外安靜……
“府上真沒有寒冰玉?”蘭少頗爲(wèi)煩悶的搖著手中摺扇,無精打采的眸眼緊緊鎖住正躺在樹蔭下閉目養(yǎng)神的初明睿。
“真的沒有!”初明睿無奈的揉揉被蘭少吵得發(fā)痛的鬢角,他若有還不早就雙手奉送到她蘭少面前了,唉,何至於在這炎熱悶燥的天氣裡被她吵了一個時辰。
“你再好好想想!”蘭少不依不饒,摺扇一合,伸腳踹了踹正靜心看書的君蘭隱,心裡很是不滿,這麼燥熱的天氣虧他還能擺的出一副優(yōu)雅有度的看書模樣。
君蘭隱移了移眸光,輕掃了一眼那隻不安分的腳,繼續(xù)看著自己手中的書卷,並未搭理她。
蘭少見狀,想想那日在竹林里君蘭隱的一席話,他言這世上有一種玉石叫寒冰玉,可解暑氣,而這種難得一見的寒冰玉曾出現(xiàn)過蘭息王府即現(xiàn)在的初府,然而,現(xiàn)如今初明睿卻言沒有寒冰玉……
“我沒有騙你!”清明淡雅的嗓音幽幽響起,君蘭隱合上手中書卷,移手拿起桌上的涼茶潤了潤嗓子繼續(xù)言道:“他也沒有騙你。”
“哦?”蘭少彎身撿起地上的小石子,輕輕一拋,石子在半空劃了一道完美的半弧,撲通一聲落進(jìn)了池塘裡。
“我雖不知道我是從何得知,但三百年前的蘭息王府確實是出現(xiàn)過寒冰玉!”君蘭隱擡手寬大的袖子捲起一陣風(fēng)擋開了自池塘裡濺出的水珠:“初公子我所言可有虛假之處?”
竹塌上的初明睿可沒有這位貴公子那般漂亮的身手,當(dāng)下水池中濺出的水珠悉數(shù)全收,初明睿坐直身子,伸手抹掉臉頰上的水珠,瞪了一眼笑得正歡的蘭少,雙眸裡滿是寵溺:“公子所言非虛,三百年前初府確實還保存著幾顆寒冰玉,但武德十七年七月,天氣燥熱,大地皸裂,百年難得一見的高溫酷暑使得不少人得了暑癥,武德大帝胸懷天下蒼生,心繫世人疾苦,特下令將那些得了暑癥之人不分貴賤悉數(shù)集於轅玄廳,並將王城中所有寒冰玉置於廳中,以解病者灼心之苦。後來,患者一個個痊癒,武德帝卻病倒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初府家主不知何故,許是被武德帝仁心所感,連夜將府中寒冰玉送到了殿裡,之後初府裡就再未出現(xiàn)過寒冰玉。”
“經(jīng)你這一言,那王宮裡定是有寒冰玉了。”蘭少其他未聽進(jìn)去什麼,倒是挑了最重要的一點。
“恩!”初明睿點頭,但猛然又搖搖頭,暗自瞧了瞧蘭少脣邊那抹樂開了花的笑容,心中不安已迅速蔓延開來。
“你怎麼又點頭,又搖頭的?”蘭少伸出摺扇,敲了敲初明睿的腦袋,好笑言道。
“去偷王宮裡的東西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初明睿趕緊打消她的念頭。
“本少可從未這麼說過。”蘭少擡扇擋掉火熱的太陽輕飄飄的言道。
“可你那動作已表現(xiàn)出來了。”初明睿挪了挪嘴,望著已走出幾丈遠(yuǎn)的蘭少撫了撫額。
蘭少駐足,擡首瞇了瞇眸子,清雅而言:“本少只是回房罷了,比起在這裡幹對著你二人,還不如回房睡個回籠覺來得實在些。”言罷,頭也不會的走了。
“蘭少真的會老實的去睡覺?”初明睿自蘭少消失的地方收回眸光,疑惑啓口。
白袍迎風(fēng)獵獵和著淡淡的墨香,擦過初明睿的衣袂,很快便就消失於院內(nèi)。初明睿重新躺會竹塌上,望著長椅上留下的半翻開的書卷淡淡自語:“這位君公子還是那般的令人難以接近啊!”
蘭少自離去後便徑直往鳳來閣而去,繞過假山,穿過長廊,小心的避過天空上高懸的烈日,不知不覺中竟不知繞到了何方。蘭少稍愣,擡眸,落目青蔥,只瞧那裡古木高聳,遮了半邊天,一股股愜意的涼風(fēng)迎面撲來,分外的怡人。
“這裡是……幽蘭居!”蘭少走近了幾步,定神望了望古樸的匾額,暗自訝然:“怎走到這處來了。”想想那夜初明睿的一番話,蘭少脣角微勾:“裡面會是何模樣呢?那位大人住過的地方真想好好瞧上一番啊!”
清風(fēng)徐來,拂落了她肩頭的一縷墨發(fā),蘭少沉寂片刻,眸眼微揚,迅速轉(zhuǎn)身,邁步離去,風(fēng)中隱隱留下一句:“這裡是他願捨命忠守的地方,還是莫要傷了他那份信任!”
幽蘭居內(nèi)
“風(fēng)絮,怎擺出一副要砍人
的架勢?”嬉笑的嗓音自櫻樹下傳來。
半跪於櫻樹枝上的黑衣女子冷哼一聲,‘唰’的一聲將長刀收於刀鞘中,飛身下樹,自男子身旁走過。
男子故意打了個哆嗦,擡起腦袋望了望耀眼的火球,不淡不鹹的言道:“這麼大熱天的怎麼風(fēng)颳到臉上會這麼冷呢。”
女子並未因此停下腳步,男子見狀,無趣的撓了撓頭一躍身,躺在櫻花枝上,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兒來。
“風(fēng)揚!”清冷的嗓音隨後響起,櫻花枝上的男子一怔,忙自枝頭飛下,恭敬的跪於來者身前。
“風(fēng)揚你很冷嗎?我這到有一份好差事可以讓你熱熱身去。”說話之人劍眉星目,鼻挺如峰自是生得分外俊俏,特別是那古銅色的膚色更添三分陽剛之氣,來人正是雪寒次。
風(fēng)揚一聽痛苦的皺了皺眉,慢悠悠的起身,極不情願的言道:“主子您可千萬別,真不知道你們怎麼都向著那位冰做的風(fēng)絮……啊!”一聲慘叫,風(fēng)揚痛得齜牙咧嘴。
“公子。”風(fēng)絮不知何時已折回來,此刻正恭敬的立於風(fēng)揚身側(cè),而刀鞘的尖端正恰到好處的落在風(fēng)揚的腳尖。
雪寒次故作不見,望了望冷冷的風(fēng)絮,一聲嘆息:“風(fēng)絮你該多笑笑纔是。”
風(fēng)絮抿了抿雙脣,並未說些什麼。
“方纔是有人要闖幽蘭居嗎?好久不曾見你殺氣這麼濃了。”雪寒次擡眸望了望高牆之外:“風(fēng)絮對於那日的事還心懷芥蒂嗎?”
風(fēng)絮手一緊,手中的力氣通過刀鞘快速傳過去,風(fēng)揚只覺腳趾快被碾碎了,擡起手臂揮將過去,怒道:“風(fēng)絮,小心我殺了你。”
風(fēng)絮手一擡,並不搭理火冒三丈的風(fēng)揚,冷聲言道:“風(fēng)絮技不如人,甘敗下風(fēng)!”
“哦?”雪寒次伸手負(fù)於櫻樹枝上:“那日闖進(jìn)來的男子絕非一般人物,就算是我也未必有把握能贏得了他,風(fēng)絮能那麼想,我便放心了。”
風(fēng)絮緊繃的神情稍緩,冰冷的語氣裡亦漸有了溫度:“公子,莫非你已查出那名男子是何人了?”
“或許吧!”雪寒次收回手,清冷言道:“據(jù)風(fēng)絮口中的描述,我想也只要那位公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