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百年後的原武國以祁連山爲界一分爲二,祁連山以南爲蘭王君蘭隱所控制的蘭息國,而以北則以蕭帝蕭離透爲尊的蕭茗國。二人各自稱帝已是半載之前的事了,休戰期間二人不約而同的皆採取修養生息的政策,以撫平戰爭帶來的巨大創傷。同年五月,邑國發生內亂,都親王謀權篡位毒害邑國國君,後被七殿下軒轅探平叛手刃於王殿,國內當時有一種傳聞據說都親王乃是軒轅探手中的一枚棋子,爲了使其能名正言順的登上王位,但也有一種傳聞說軒轅帝本無心王位,若他想要君臨天下早於四五年前便可達成,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且不論真假如何,其結果只有一種,軒轅探於七月二十三於懿豐殿正式稱帝,那日殿中血蘭嬌豔,香氣瀰漫,而軒轅帝那雙蜜色的眸子裡似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復甦。八月十五,軒轅帝爲前任冤死大將柳錄平反,並納其孫女柳花菫爲妃,九月十八軒轅帝封養子軒轅茗浩爲曦王。此時,天下三分,呈三足鼎立之勢,三國相制相衡。
白蘭山這日迎來了一位尊貴的來客,他就如一塊玉石投擲於平靜的湖面,使得本是寧靜的白蘭山變得喧鬧起來。
湖畔巨石上,一白袍男子盤膝而坐,白玉簪下長長的墨發沿著挺直的後背垂落於皸裂的石面。他靜靜地坐在那兒,仿若靜止的水墨畫般,美的不似真的。
和煦的秋風拂過湖面,帶起一串串漣漪,湖邊的火楓沙沙的響著,不時飄過幾片落楓盪悠悠的隨波逐流。
“真的是蘭王君蘭隱哎!”遠處聚集起來的少女們興奮的小臉蛋紅撲撲的。
“
據說他與蕭茗國蕭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且皆活了三百多年了。”
“什麼據說,虧你還身爲白蘭山後人連有關神顏蕭家那麼重要的事都不確定麼?”
“說的你好像什麼都懂似的,那你說說看蘭王此行的目的是爲何?”
“這,這我知道。”又一少女急切的插嘴道:“肯定是爲了我們失蹤一年的世蘭姐。”
君蘭隱對周遭七嘴八舌的談論似是漠不關心,微微瞇起眼來,其間偶爾薄脣輕勾,邪肆俊美之餘,更是魅態橫生,引得那些個少女紛紛投來羞澀的眸光,然,就在世蘭這個名字落進他耳裡時,君蘭隱猛然睜開雙眼,嚇得那些少女心口驟涼,慌不迭移開視線紛紛退下。
圍觀的少女們很快便散去,楓葉瀟瀟而落的樹下一個如花般嬌美的女子持刀而來,然,就在她距離君蘭隱十丈之遙的地方她卻停下腳步立在樹下,久久的凝望著他的背影,漸漸地,她冰一般的眸子裡慢慢涌出一絲溫度,自那日半死的她被他救起的那刻起,風絮最喜歡做的事莫過於此,儘管他從沒正眼瞧過她一眼,風絮明白,若那日她沒有冒死將佈防圖託少帝送給他,她也許永遠也沒有留在他身邊的機會。風絮對於自己對君蘭隱所存的異樣的執念很奇怪,卻又令她如此熟悉,好似從上輩子起她便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沁涼的湖風將風絮的思緒遷回了現實,風絮小心翼翼的藏起眼中的溫度再次移步上前,恭敬道:“王,易先生方纔出關了。”
巨石上君蘭隱淡淡的嗯了一聲,一躍而下,陽光下移步緩行的他俊朗不
羈,白衣如雲,發如流瀑,隨風翻轉的衣袂臨空而舞,自是灑脫超塵。
然,就在他行至距巨石一丈開外之處,胸口處那顆已逐漸冰冷麻木的心再次劇烈跳起來,君蘭隱陡然停下腳步,垂於右側的手似觸碰到了什麼,那種感覺是如此懷念,又極其的刻骨銘心,使得他毫無表情的俊容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種笑容是風絮從未見過的,悲傷著,卻又幸福著。
“王,請問是還有什麼吩咐嗎?”對於君蘭隱露出的這更貼近於尋常人的笑容風絮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風扶起他的髮絲,緩緩繞過他的指間,君蘭隱側身望著空蕩蕩的身後,輕聲呢喃:“蘭,是你麼?”
“王?”風絮環顧了一下四周,周遭並沒有一個人,甚至連一隻停留的飛鳥也沒有,那他在叫誰?
不知君蘭隱是太專注於自己的世界,亦還是並不想理會風絮的疑惑,緩緩闔上眸眼,髮絲無聲的滑落他桃白的手指,流風輕柔的流淌過他的指縫,時空扭轉,此時此刻,三百年前就在他所站立的同一個位置,蘭世蘭與另一個他背對背站著。
“終於,終於又感覺到你的氣息了,蘭!”君蘭隱慢慢收握起五指,那裡似握住了什麼,令他異常的小心翼翼,似傾盡了他一生的溫柔。
“王!”隨後找來的雪寒次駐足於樹下,不解的望著風中優雅尊貴的王者,如此流露出尋常人感情的君蘭隱他已有許久未曾見到了。
聽到雪寒次的呼叫聲,君蘭隱眉角輕簇,一陣颶風突然刮過,他未及握合的掌心只剩下透骨的冰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