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來到佛寺前,便感覺到了那種香火氣息很濃重。
把車停好後我正要帶頭往前面的寺院走去,莫山卻叫住了我。
我本以爲莫山跟張鈺一樣叼,大白天也敢出現,他卻說不行,如果沒有陽光,還勉強,但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佛寺就不行了,就算沒有陽光,見了那些佛像,還是會不自覺地受影響。
小悅悅說佛寺的金身佛像顯正氣,再加上香火氣息,一些小鬼進了佛寺會痛苦不堪,直接灰飛煙滅倒不至於,但當場昏厥也是正常。
像莫山這樣的鬼,痛苦雖然減輕,但影響還是會有的。
莫山點點頭說:“不會損修爲,但是會犯困。”
呵,犯困,你明明就不需要休息還會犯困,這也是新鮮。
小悅悅繼續說:“而且,別忘了,佛像裡多是邪靈,這些邪靈如果趁虛而入,也是會傷到莫山的,所以還是讓他躲一下吧。”
於是莫山也被小悅悅收進了無字黑符,希望薛珊跟他待在裡面不會覺得尷尬。
佛寺成方形,坐西朝東,屋頂坡面由三層磚相疊而成,中堂較高,東西兩側遞減,交錯起落。
在佛寺前的廣場上看去,好一座氣勢恢宏的佛寺,沿階而上,殿前可以看到匾上的大字——萬佛塔。
我心想,如果佛像裡真的有邪靈,那這裡簡直就是個妖怪窟。
而在這廣場上,回頭就可以看到景洪市市區的大概。
在廣場兩邊,也有一些塔式建築,雖然比不上那莊嚴恢宏的萬佛塔,但也算是值得觀賞。
李滲涵說這些塔基本上由磚砌成,外敷石灰、塗料,大多是實心。每座小塔塔座裡都有一個佛龕,龕裡有泥塑的鳳凰凌空飛翔。
不過現在我們都沒興趣看,他領著我們來到萬佛塔前,說是要見大巫師,必須由這裡的僧人引見,否則我們別指望能進去。大巫師在寺廟其實少有人知,也是因爲這裡內部環境清靜,所以大巫師才選擇了這裡靜修。
於是我們來到殿門的位置,看到一箇中年和尚,他一身普通僧衣,倒是慈眉善目的。
跟他說了我們的來意,希望他能帶我們去見大巫師,他上下打量著我們,卻指了一指佛像,意思是讓我們先拜佛,他再帶我們去找大巫師。
這種行爲讓我和小悅悅都很生氣,明明急得要死,還要拜什麼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李滲涵反倒是很隨意的來到大佛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我沉下心來看著佛座上塑的釋迦牟尼坐像,這佛主耳朵奇特,又大又寬,身材瘦削,眉清目秀,雙手扶膝,流露出一種神秘的氣氛。
我不知道這尊像裡有沒有邪靈,但我感覺內心裡一陣盪漾,我明明很生氣,卻又突然覺得氣不起來。
甚至有一種想跪下去的衝動。
小悅悅在一旁拍了一下我,說:“行了,就算你真的是個菩薩,見了佛主你也得跪,不爲你自己也算是爲了金光吧……”
被他這麼一說,我纔想了金光……
不久前我也被菩薩菩薩地叫著,我不禁想,難道說金光真的西天佛教有什麼關係?
想著想著,我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學著李滲涵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看到我們都拜了佛,那個和尚才讚許地點點頭,笑著給我們領路,在佛寺後方,是一個兩重檐人字屋頂連接
在一起組成門亭。
門亭之後是一個四通八達,供人出進的長廊,檐下只有柱子支撐,無牆壁,反而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他領我們走了其中一條長廊,走了一段路後,在兩側我看到了小佛堂,香客堂,還有佛主修行展示館,以及放生池。
繼續往前走,來到長廊盡頭,一個院子出現在我們面前,李滲涵輕聲說一句,大巫師就在裡面。
在院子前還有一個門亭,當先便看到兩個持棍的和尚守在門外,看到給我們領隊的和尚,他倆行了個禮,叫了一聲方丈。
臥槽……這特麼是方丈……
方丈不是應該穿袈裟的麼?
我看向小悅悅,他也一臉震驚,只有李滲涵那傻逼一臉得意,他肯定事先知道了的,居然不說,這特麼有點欠抽啊。
我和小悅悅趕緊對著方丈行了個禮,說我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多有得罪。
他輕笑著,說:“哪裡哪裡,不知者不罪,遠來即是客,何況你們還是大巫師的客人。”
然後他向著院子裡輕拂手,說:“大巫師早就知道有人會來找他,吩咐過我,你們來了就直接進去,也是我看這位小施主與我佛有緣,所以自作主張,讓你們拜過佛再進來。”
“還請幾位施主不要怪罪纔是。”
我們急忙擺手說,哪裡哪裡,遇寺拜佛,應該的。
說著方丈指引我們進了院子,吩咐門口的小和尚不要放人進去,然後他自己也離開了。
這個院子在佛寺的邊緣,跟旁邊的磚牆佛塔成鮮明的對比。估計平時也不會有人來,反而更像一個農家的院落,木頭房子,種著花草,還養一些我認不出的蟲子。
小木屋的門是開著的,因爲方丈有言在先,那我們也不客氣,直接就走了進去。
進門就看到了一個老頭……
只有一個人,沒有白澤,沒有大師兄七師兄,我的心彷彿又沉到了谷底,小悅悅的臉色也是一沉。
嗯,說得不好聽,是個乾瘦的老頭,頭上包著頭巾,一身衣服也是極其簡樸,跟農村的老農沒什麼兩樣我覺得。
他躺在一張躺椅上,閉著眼,正在抽著長竿旱菸,看起來很享受。
我小聲地問李滲涵,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大巫師?難道大巫師不是應該穿得很奇怪,很多金銀首飾掛在身上,手裡拿著像法杖一樣的東西,然後有很多人服侍他麼?
李滲涵白了我一眼,也不說話,而是上前一步,對著老人鞠躬,作揖,然後用本地話喊了一聲,“小輩李滲涵,前來拜見大巫師拉達先生……”
看到他這樣,我和小悅也趕緊拱手鞠躬,但我沒有說話,而是撇著眼看著大巫師。
只見他一個激靈,睜開眼,看到我們三個,很激動,立馬把菸嘴在鞋底上打滅,然後扶著桌子站起身。
“唉喲,莫給我老者行這麼大的禮咯,快起快起……”
我們三人都直起身看著他,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小悅悅更是連人家講什麼都聽不懂的節奏,就只有由李滲涵跟他說了。
李滲涵向他介紹了我和小悅悅的身份,也說了我們的來意。
當他聽到我和小悅悅是道士的時候,居然還向我們行了個禮,嚇得我趕緊回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給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總是把自己跟小悅悅捆在一起,說我們
是茅山道士,但我是個毛的道士。
只是如果我說是我陰陽師,我也一樣都不懂,我現在連個大學生都不算了,所以說來說去,我也不知道要如何介紹自己了,道士就道士吧。
大巫師給我們泡了一壺茶,我和小悅悅都有點不敢喝,李滲涵倒是毫無顧忌地喝下,但他也是巫師,我們還是覺得心裡有點隔應。
他卻看出了我們的想法,笑著說喝吧不用怕,你們是李先生的朋友,我不會害你們的。
我一聽他說李先生,心裡又咯噔一聲,一定是大師兄。
……
果然,他坐下之後,喝一口茶,便開始講大師兄來找過他。
昨天的時候大師兄還在,只是昨天夜裡已經離開了,走得很匆忙。
五天前,一箇中年人來到大佛寺,口口聲聲說要見大巫師,但當時方丈覺得他戾氣太重,以爲是來引仇的,便拒絕了他。
結果令方丈沒想到的是這個人身手了得,在寺廟裡大鬧一場,打傷了很多僧人。
聽到這我在心裡忍不住笑了,廢話那是白澤,那是連我們幾個都頭疼的白澤,全盛時期的白澤連大師兄都搞不定,這方丈也是搞笑。
大巫師繼續說,最後兩個人從天而降,一箇中年人,一個青年,自稱是茅山道士,和白澤打得難分難解。
這兩個人正是大師兄和七師兄,他們也算是解了寺廟的危機,但方丈怕他們再打下去會毀了寺院,向大巫師求助,大巫師只得用蠱把三人一起降伏。
聽到這我和小悅悅都驚訝得叫出了聲……
“你把他們三人都降服了?”小悅悅問。
大巫師點點頭,說自己其實也是取巧,從白澤開始鬧的時候,他就在準備了,直到大師兄和七師兄出現,他才終於準備完成,於是就直接對三個人一起下蠱。
最後三人都在寺院中睡了兩天兩夜,名叫白澤的人先醒過來,見了大巫師,便求大巫師傳授給他血契之術。
果然是白澤……
……
我急切地問,那後來呢?
大巫師正要繼續講,院外突然傳來了打鬥聲,一個女聲傳了進來,“李滲涵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跟別人一起鬨老孃,你等著,你別跑,老孃這就進來扒了你的皮。”
李滲涵聞聲大驚,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椅子都被他踢翻,他一把抓起我和小悅悅的手,說:“不好,那死丫頭來了,媽的怎麼這麼快,快走快走……”
他這麼一說,我也知道是誰了。
譚加加。
我特麼瞬間火冒三丈,這女人是屬狗的嗎,正講到關鍵時刻你就來搗亂,關鍵是我特麼根本就不認識你啊。
我把李滲涵的手一甩,走什麼走,不就是一個趕屍人,我特麼怕她不成,這女人就是神經病。
我一沒偷她錢二沒上她牀,憑什麼死咬著我不放,不就是相親放了她鴿子嘛……
我話才說完,門外傳來兩個人倒地的悶哼聲。
呵,這下走不掉了,那我索性也就不走了,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咬著我不放的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
特麼今天觸本王的黴頭了,本王很生氣,這架不打是不行的了。
我衝小悅悅點了下頭,他拿出無字黑符,唸了句咒,莫山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子內。
大巫師驚訝的叫了一聲,“鬼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