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大老闆,你吃相太難看了。
說完這句話,我掀開被子,想從牀上起身,卻發現自己突然沒有了力氣。
這不動還好,一動就頭暈眼花。
我指著周鵬,你,對我做了什麼?
周鵬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說:“程先生,你別怪我,那是我周家祖墳,如果被他們炸了,那我也就完了,我周家上下也得跟著完。所以,請你原諒我!”
我原諒你個大姨爹,枉我這麼幫你,你居然想害我?
你腦子裡都是漿糊嗎?殺了我有什麼用,你到現在還沒搞懂問題出在哪裡嗎?你特麼還好意思說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我看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豬。
周鵬現在已經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了,他握著耳機,在跟韓鳴嶽講話,說是已經控制住我了,馬上就可以把我送過去,讓韓鳴嶽一定穩住石秋銘。
說完他走到門邊敲了敲門,站在門邊看著我,就有兩個黑衣墨鏡打手走進了門。
而在這倆人身後,又進來一個老頭。
滿頭銀髮,鷹隼臉,尖尖的下巴,鉤子一樣的鼻子,一身棕色短衫,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
看到這個人的瞬間,我笑了。
我已猜到他是誰,所以我索性不再掙扎,直接向後一倒,躺在牀上,斜眼看著他們,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當然我還是想花點心思檢查一下,我到底被下了什麼藥,但我也想看好戲。
周鵬看我放棄反抗,施恩一樣,爲我解釋我身上的藥,說其實不是什麼特別的藥,只是普通的“白加黑”的夜服黑片和安眠藥,沒有什麼副作用,只是夜用的藥白天就讓我吃了,會讓我持續一段時間無力和犯困罷了。
本來他是想再等等,看韓鳴嶽能不能控制住情況,那就沒必要帶我過去了。
但現在看來,我還非去不可了。
既然只是安定的藥,那就跟酒一樣,我只要用內力把全身筋脈“清洗”一遍,把藥效消化掉就行了。
那老頭進來之後,順手關上門,就站在周鵬身後,周鵬沒發現,他的兩個打手也沒有發現,這兩個蠢蛋走到牀前,等著他們的老闆發話帶我離開。
其中一個打手回頭看了一眼周鵬,想看他有什麼指示。
當他回頭去看到站在身鵬身後的老頭,瞬間驚覺,發問道:“喂!你是誰?”
周鵬本來也算是有點修爲的人,不然他五十歲了,還像個三十歲的年輕人一樣充滿朝氣,這怎麼可能。
在打手的提醒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後有人。
急忙轉身,卻被那頭一把掐住了脖子。
兩個打手也慌了,兩人都握緊雙拳,卻又不敢上,他們老闆的脖子都被人掐住了,他們哪還敢上。
老頭的身高比周鵬矮了半個頭,卻能把周鵬直接提起來。
周鵬也不是平庸之輩,但在這個老頭面前,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任人宰割,絲毫不反抗。
他費盡了力氣,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石,石老,誤,誤會……”
沒錯,這個鷹臉老頭就是石非
驚。
石非驚冷笑道:“誤會?周大侄子,我在外面聽得是清清楚楚,你還好意思說是誤會?我看這小兄弟說得沒錯,你呀,吃相太難看,太無恥了?!?
接著石非驚把周鵬擲到牆上,周鵬撞到牆之後又重重地落到地上。
一看自己老闆脫困,兩個打手再不猶豫,揮舞著拳頭就要衝上去,卻被落到地上的周鵬喝止。
“住手!你們出去,這是我跟石老伯的事,不關你們的事,別……白送了性命!”
哈哈哈哈……
周鵬這話說得,我真的是忍不住要笑出聲。
我對那兩個打手說,對對對,聽到你們老闆說的話了麼,這位老先生乃是當代石家祝由術的最高成就者,石非驚石老爺子,你們倆有十條命都不夠他老人一隻手玩兒,還是快走吧。
石非驚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到周鵬先前坐的凳子上坐下,又拿起周鵬的雪茄,抽出一支,叼在嘴裡,卻不剪嘴也不點火,就這麼叼著。
周鵬見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拿起剪子小心地爲石非驚剪雪茄,又親自爲他點火。
擡頭一看,那兩個打手還在,自己這副作態被下人瞧見,當真是丟臉之極,頓時氣急敗壞地吼道:“還不快滾?。?!”
兩個打手連聲道是,這就滾,這就滾。
倆人離開房間之後,石非驚吸了一口雪茄,然後把煙霧吐到周鵬臉上,周鵬被薰得閉上了眼。
石非驚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周鵬臉上啪的一聲,響亮。
他吼道:“老子把煙吐你臉上的時候不準閉眼!!!”
周鵬轉過臉來,賠著笑,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小侄無心,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石非驚又吼了一聲,道:“再來一次!”
只見他吸了一大口雪茄,周鵬微笑著把臉湊上去,可是石非驚卻把煙霧吐向了另一個方向,周鵬見狀大驚,趕緊轉過去把臉埋進煙霧裡,但他速度慢了,煙已經散去了不少。
石非驚張嘴呸了他一臉口水。
然後把雪茄煙頭拄周鵬身上捅,周鵬本能地後退半步,卻被石非驚後手一巴掌打在另一邊臉上,又是響亮地巴掌聲。
這一次可比剛纔重多了,一巴掌打得周鵬暈頭轉向,一頭撞在牆上,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我看他半邊臉都紅了,嘴角還有血跡,頭上又多了一個包。
太慘了。
但石非驚這番作派,也實在是讓我佩服。
倒不是說佩服他這種作威作福的樣子,而是他就這麼孤身一個人走進來,往那裡一坐,便能讓周鵬懼怕得連一點的不高興都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還要裝作很享受地去遷就他。
但我也看不下去周鵬一直被欺負,怎麼說我也受了他不少好處,於是我開口爲他解圍道,當代祝由石家最高成就者,石非驚,了不得啊了不得。
石非驚慢悠悠地把頭轉過來,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發現他不止長著一張鷹臉,連眼睛都像鷹,銳利而殺機畢露。
像柄剛開鋒浴成的寶劍,閃著寒光,鋒芒畢露。
我們對視了五秒,第一
秒是認識,第二秒是打量,第三秒是試探,第四秒是交鋒,第五秒收手。
他鋒銳,我無懼。
他突然大笑起來,指著我說:“好,你好,你很好?!?
我腦子一抽,居然get到了這句話有對聯的意思,然後脫口而出。
不,我不,我就不。
周鵬和石非驚都懵逼了,都沒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鬼,倆人互看了一眼,石非驚再次大笑起來,說:“有趣,很多年沒見到過這麼有趣的人了?!?
他不再折磨周鵬,把雪茄的菸灰撣掉,又繼續抽,然後說:“程先生是吧,你可以的,年紀輕輕就能籠統到茅山弟子爲你辦事,還能讓我那個不爭氣地女兒跟你結義金蘭,又憑藉著一身來歷不明的異術把我兒子打得服服貼貼,還差點讓我孫子斷了命根,說明你止是聰明,你還狠得起來,這點你跟我很像啊,???大侄子你說是不是?”
周鵬聽到話風轉向自己,趕緊回話,一個勁的在誇我,明明之前他還在算計我,現在又把我誇得跟特麼舉世無雙的太祖一樣。
石非驚打斷他,說:“既然程先生如此大能,怎麼會被你這麼個玩意兒弄成這個樣子?”
臥槽,老東西套路我。
周鵬一下子沒話說了,石非驚又笑了。
他又問:“說不出來是吧,那我問你,之前程先生說的,你周鵬的計劃百密一疏,你爲什麼不問問他到底疏在哪?怎麼解?嗯,你怎麼不問?”
周鵬瞄了我一眼,然後說:“是,這程先生說的,百密一疏,疏在石老伯身上……”
石非驚很驚訝地向後一靠,靠在椅背上,吃驚地問:“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能耐?能被你這個把這麼牛叉的程先生都擺平的人算漏,那這麼說我纔是最厲害的了?”
周鵬趕緊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石老伯你放過我吧,我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竟然打石老伯的主意,我罪該萬死,我……”
石非驚還是那一臉吃驚,道:“你又要我放過你,又說自己罪該萬死,你說你這孩子,小學語文課打飛機去了吧,不好好學習你看你。”
呵,我在一邊聽得是真想笑,石非驚繞來繞去,還是想說他最厲害,把周鵬迫得完全沒脾氣了都。
這老狐貍,套路很深。
接著他又轉向我,身子向前傾,吸了一口雪茄之後雙手抱在一起,看著我道:“我看這樣吧,既然你讓我放過你,我答應你,你又說你罪該萬死,我也滿足你,我就把交給這位同樣被算計了的程先生來解決,他要殺你還是要放你,全看他,你覺得如何???”
周鵬跪在地上用膝蓋走路,移動到牀邊,求我說:“程先生,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爲你行了那麼方便的份上,你放我一馬吧,我保證讓韓鳴嶽立刻撤退,不爲難你的朋友,你看……”
我正想開口,石非驚搶白道:“誒,程先生,我有言在先,如果你就這麼放了他,我就讓我兒子把他身上的炸藥都扔周家祖墳裡去,你自己看該怎麼辦吧。”
臥槽!
石非驚你……這招,高明。
真是高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