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媽呀
“小酒......小酒在哪裡?”
白冰魄翹著嘴角, 既得意又憐惜地說:“自然是在藥王谷。不過你大可以安心,我還不至於殘害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我們藥王谷的每一頭牛都是有身份的,每一滴奶都是可追溯的, 我將她喂得白白胖胖, 但你若是想去藥王谷強搶你的女兒, 我會保證每一滴奶都會變成毒奶, 我是不會誆你的?!?
葉痕勃然大怒, 手掌運起內力正要推出去,卻忽然愣怔住。他默默唸叨了一句:“女兒?”
白冰魄並未聽到,只是輕蔑地一甩衣袖, 如流雲如風的去了。
我的頭如撕裂一般疼痛,葉痕將我抱起飛回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疼痛才止息, 我一摸臉上, 仍然滿是淚痕。
葉痕揉著我的手指嘆口氣:“這樣下去你會越來越虛弱,可我答應過你, 絕不放開你。我到底該怎麼辦?”
門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葉痕警覺地貼在門邊,直到外面傳來嬌滴滴卻急切的一聲男子的呼喊。
“教主,快開開門啊,我是司空滿?!?
葉痕面上久違地露出一絲微笑。他將門開了個縫, 司空滿便撲了進來。我在牀上艱難地朝他看了一眼, 嚇了一跳。一個大男人穿著豔麗的女子衣裳, 若不是我聽過他的聲音, 還以爲他是個魁梧的女人。
“哎呀累死奴家了, 教主您讓奴家好找?!彼究諠M一進門便蹲坐地上,用手扇起風來。葉痕在牀前桌旁坐下, 倒了口水笑說:“還不起來喝水?你若是將司空空的衣服弄髒了,不怕她收拾你?”
司空滿這才坐起來,我瞧著他的模樣,似乎對葉痕口中所說的司空空頗爲忌憚呢。聽他們兩人的名字倒是很相似,應該是親眷。
葉痕問他:“你是怎麼找到我這裡的?”
司空滿擺擺手打消他的顧慮:“絕不是因爲教主是‘庖丁公子’,奴家是跟著白冰魄來的。”
葉痕臉黑了黑,但聽到白冰魄,兩眼放光地握上司空空的肩頭:“小酒......小酒怎麼樣?”
司空滿疑惑地問:“小酒?不應該是球球嗎?”
葉痕:“球球?”
司空滿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媽呀!”說完之後又跪在地上給葉痕磕了兩個頭:“教主務必要饒恕我家姐和蘇不敗那個窩囊廢八卦話嘮大姐夫啊?!?
葉痕:“怎麼說?”
司空滿擡頭殷切地望著葉痕:“那您先答應我,就饒恕他們吧?!?
葉痕皮笑肉不笑:“不說怎麼饒?”
司空滿抓耳撓腮一陣,終於鬆口說:“蘇不敗那窩囊廢八卦話嘮,他原本以爲慕容聖尊鬆口要將血滄瀾和秋姑娘母子一起放走,便將球球與小酒交換了讓秋姑娘抱出去,還讓我們姐妹埋伏好在山下接應,偷偷設法再將球球搶回來??烧l知道,誰知道這竟然是個陰謀,球球落入了白冰魄那個小賤婢的手裡!”
葉痕聽得有些懵懂,打斷他:“你慢慢解釋,爲什麼你們想將球球偷出來?球球已經是我教聖靈,若是此事敗露,慕容聖尊不會饒了你們?!?
司空滿跪著向前走了兩步,抱住葉痕的一條腿嗚嗚抹了兩把辛酸淚:“教主您有所不知,我家球球,是個女孩兒?。∧饺萋}尊將球球選做聖靈,我還道是因爲要幫教主和幾大長老設計抓血滄瀾,結果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她仍舊天天帶著球球招搖過市......奴家和家姐每日都過得心裡七上八下,只怕慕容聖尊將來會將球球是女娃的事情揭開,鬧出驚天大事。聖靈是女娃,這是對祖宗,對聖火的不尊啊,一旦教衆知道他們日夜叩拜的聖靈大尊是個騙子,教衆離心反叛,我們司徒家世代爲聖教所做的功勞,就會連同我們的屍體一起灰飛煙滅了!”
葉痕將他扶起來,以自己的親身苦楚安撫他:“本座亦何嘗不是如此。慕容聖尊給小七和血滄瀾吃下了蠱蟲,就是想看我們如何鬧得天翻地覆。她已經瘋魔了?!?
司空滿氣憤地說:“哪裡是現在才瘋魔,教主難道不知她二十年前便是瘋子一個,在中原留下天下第一女魔頭的名號,可她現在鬧得教中雞犬不寧,這可如何是好??!”
葉痕沉思一陣:“如今之計,只有請出一個人來才能鎮住慕容聖尊?!?
司空滿說:“誰?”
葉痕:“劍聖?!?
司空滿思索一陣:“可劍聖不是早就在蚩靈山上,抱著慕容聖尊的假屍體跳崖身亡了嗎?”
葉痕:“你也知道那是假屍體,慕容聖尊怎麼可能讓劍聖真的去死呢,如果劍聖真的死了,那她將自己冰封二十年再活過來的意義又到了何處?其實,她無非想要看看劍聖這些年是如何爲她受罪的。”葉痕說罷長嘆一聲:“聖尊這病,得治啊?!?
司空滿望著葉痕,含情脈脈地說:“奴家今天看到白冰魄在危險教主,心裡十分難過,本想跑出來教訓她,但又怕她發現了我,日後沒了機會救出球球。教主......”
我的頭疼慢慢地散了,聽他們說著好玩,便偷偷地從牀上溜下來,躡手躡腳走到他們身邊,看他們兩人都愁眉苦臉時,在那不男不女的司空滿後背一拍。
“哎呀媽呀!”司空滿像猴子一樣上竄下跳一陣,定睛望見我在後面與葉痕捧腹大笑,頓時冷了臉沒言語。
我一邊笑一邊問葉痕:“對了,你是什麼教主?。俊?
葉痕思了思,向司空滿一個眼神,隨後纔對我說:“別聽他胡說,我只是個通緝犯,哪裡是什麼教主。”
司空滿會意,接口道:“對對對,其實吧,‘教主’只是個外號。我們是混江湖的,我家少爺是雜耍曲藝娛樂圈大佬級人物,外號‘教主’。這外號在我們圈裡最平常不過,另一位和我們少爺平起平坐的名伶,外號‘廠公’的,你應該聽說過?!?
我搖搖頭:“沒有聽過?!蔽译m然沒有聽過,但懂了些,於是對葉痕說:“怪不得你庖丁庖得那麼好,原來你是街頭藝人?!?
司空滿一時興起,玩了上來:“其實秋姑娘您忘記了,您也是我們雜耍團的頂樑柱啊。您若是庖丁,也能得個‘庖丁西施’的名號。”
我聽得樂不可支:“是嘛,西施?你不是誆我吧?”
司空滿手腳一齊比劃:“當然沒有,江湖第十一名美女秋小七,我哪裡能是誆您?”
我一邊高興著,一邊想起了方纔那個比我美千倍百倍的,令我忽然犯頭疼病的女子:“那......今日見的那個白冰魄呢,她排第幾?”
司空滿:“她......”
我們熱烈地討論之時,葉痕卻在一旁支著下巴思索著什麼。我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但他時不時會望著我皺起眉頭,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擔心我的病。
我沒了心思與司空滿逗樂,於是對葉痕說:“你不要想了,我的病會好的。奴婢這樣天天爲我犯愁,我看著也難過?!?
葉痕低著頭說:“我若是一味地阻攔你,你只會越來越痛。白冰魄說得對,我這樣只會更加傷害你??扇羰欠拍闳ィ以觞N能忍心讓你入虎口?”
司空滿聽明白了葉痕的話,於是插話說:“只要教主陪著秋姑娘,不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葉痕說:“我要如何陪著?再過幾日,她的腦袋便會完全被那蠱蟲所控制,她的腦袋裡只會有血滄瀾一人,我還如何能夠阻止得了。”
司空滿說:“今日我躲在不遠處,白冰魄的話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她說毒蝶忠誠無二,其實也不盡然。”
葉痕思了思,恍然大悟地笑說:“對啊,任何動物都有母性,即便是雌蝶也不例外。雌蝶會在雄蝶死後依然活著,便是爲了傳宗接代。那麼她即便在小七的體內,也不會泯滅小七的母性?!?
司空滿說:“那麼,奴家應該將小酒抱來嗎?”
葉痕搖搖頭,笑而不語。
司空滿愣了愣,再一拍大腿:“教主的縮骨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