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這話一出,桌案前旁邊的黃安,便是甩了甩拂塵,走上前來,高聲道:“退朝!”旋即,衆人就是見著,夏正平轉身走入了政事堂後廳,不再出來。
政事堂中的諸多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的古怪神色。或者說,他們感到有些惋惜,甚至是心有不甘。
“諸位啊,你們說說看,主公年齡也不大了,若是不稱帝,難道要將這帝號帶到棺材裡去嗎?”
有人忿忿,埋怨著夏正平不聽從胡軍等人的意見。在他眼裡,夏正平稱帝是合情合理的。其他諸侯王要是稱帝,那就是譖越。
“主公稱帝與否,還是得看當前的形勢啊!我們雖然坐擁巴蜀之地,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們的軍事力量,能夠真的和天下對抗啊!這十幾年來,秦趙兩國脣齒相依,彼此聯合;燕國獨大,稱尊於北疆。他們的軍事實力,都和我們不相上下。若是貿然稱帝,再進行北伐的話,未知數還是挺大的啊!”
“這位大人,您就說的就不對了啊!主公稱帝,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誰會有理由反對?更何況,手中還有著傳國玉璽,以此爲證,反對的人有什麼用啊?”
“何先生,您得想想辦法啊!主公不稱帝,必然會寒了我們的心啊!”
有人拉住了何士元,希望他能夠想想辦法,讓夏正平稱帝,以滿足他們的心願。
何士元停下了腳步,略微思索了一番,道:“諸位臣工,你們且稍等一下。要想要主公稱帝,此事極爲簡單,還希望諸位能夠配合我一下。”
“軍師,您有話就可以直說,無需猶豫。”
“明日之後,諸位可聚集到鄙人的府中,然後如此如此……”
衆人聽得明白,不由得面露喜色,繼而紛紛讚許:“先生所言,可謂是妙計啊!”
次日清晨,夏正平準備上朝的時候,卻是接到下人的報告:“啓稟主公,昨日晚間,何先生在巴江觀賞龍舟比賽的時候,不慎落水,劉病已先生前往醫治,絲毫不見效果。適才,何先生府中傳話來說,雛鳳先生已經處於彌留之際,命在旦夕了!”
“什麼?”夏正平聞言,猛然一驚,“先生,這是怎麼了?”
但是,他顧不上思考,旋即喝道:“召集所有文武官員,即刻隨我去看望雛鳳先生。”
“小的早前通知過在政事堂的諸位大人了,想必此時此刻,諸位文武大臣,已經到了先生的府邸之中了。”
“你做得對。”
夏正平說完之後,便是快速走出了漢王府衙,駕馬前往了何士元的府邸。剛一走進府邸,就見這府中凝重的氣氛,他心中“咯噔——”一聲,便是覺著不妙了。
“主公,您快去看看吧!何先生因爲落水,而感染了風寒,病的不輕啊!”劉病已見著夏正平前來,趕緊上前稟報,“若是再晚些來,恐怕……”
“廢話少說!”夏正平此時已經是心急火燎,壓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當即便是大踏步跨入了臥房。
臥房之中,何士元半躺著,身上穿著白色衣衫,額頭上繫著白布條。周圍的三五個官員,正在議論紛紛,顯然是在討論著一些事情。
他們見著夏正平前來,便是閉上了嘴巴,並緩步施禮,退出了臥房。夏正平見此,眉頭一皺,但是沒有想太多,而是緩緩坐到牀沿邊:“先生,可還好?”
何士元聞聽夏正平的言語,便是微張眼睛道:“主公……臣下,怕是活不過近日了!”
“先生,不需擔心!”夏正平整理了下被子,略微關切的說道,“區區風寒,怎能奈何的了先生呢?”
“主公,我非風寒之疾啊!”何士元有氣無力,“還請主公,原諒臣下的欺君之罪啊!”
“啊?‘夏正平聽得一愣,心中不由得沉了下去,”那先生爲何臥病不起?聽說您昨日還落水了?“
“主公可知昨日,臣下爲何落水?”何士元依舊是有氣無力,顯然是病的很重的樣子。
夏正平聞言,搖了搖頭,道:“先生有神出鬼沒之才華,又有著神機妙算的智慧,難道還有什麼憂愁的嗎?”
何士元嘆息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主公啊,您手底下的文武臣工,都希望著跟著您建功立業啊!”
“寡人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夏正平當然明白,自己手底下的這人,究竟是爲了什麼而跟隨自己的。
“臣下害的是心疼病。日夜憂思,心疼如焚,命不久矣。”何士元再一次說道,“若是沒有良藥醫治,我怕再也不能夠侍奉主公了。”
“這和寡人手下的這些臣工,有什麼關係嗎?”夏正平不解,繼續追問,“本王未曾察覺的出來。”
“昨日,我勸進主公稱帝,主公不肯,因此寒了衆多臣工的心。事後,我觀察諸官的神色,皆是有所不滿的意思。如此一來的話,諸官寒心,最終的結果,必然是諸官棄之而去。到了那個時候,這個大漢就會分崩離析啊。”
“正是這一想法,引起我心疼病發作。故而,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苦悶不堪,最終失足落水。”
夏正平聞言,臉上也顯現出了憂慮之色,緩緩道:“既然如此,先生心中的想法,我也是明瞭了。那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解決辦法,還請先生教我。”
“主公,稱帝吧!”
“唯有您稱帝了,我的這心疼病才能好啊!再者,唯有您稱帝,發動北伐,文武將士們,纔有可能建功立業,纔有可能實現他們的心願啊!”
何士元說這些話的時候,極爲真切,絲毫沒有作假的成分,但是夏正平依舊是猶豫不決,臉色上的神色變化的很厲害。
“前者蜀郡郡城西北角,有黃氣數丈,沖天而起;巴江之中,有人見著真龍騰空,祥雲朵朵;更是有著天降甘霖,度過春荒;星辰之上,帝星倍明。如此之多的異象,旨在是應在了主公身上,合當您稱帝啊!”
見著夏正平依舊有些猶豫,何士元倒是擡出了另外一些理由,倒是說的夏正平一愣一愣的。
夏正平聞言,點了點頭道:“先生所言,倒是有幾分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擇日稱帝,祭告天地之後,便能夠即皇帝位。”
“如此,臣下的心疼病,也是好多了!”何士元鵝毛羽扇一敲牀沿,旋即臥房之中,走進了許多多的官員。
他們見著夏正平在,皆是下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稱帝實乃天下歸心之舉!”
夏正平聽著衆人這麼說,不由得嚇了一跳:“諸位臣工,你們剛纔聽到了寡人之言?”
“主公既然已經答應稱帝,那就請遵行吧!”衆人再一次請求,“我等已經預備好龍袍,建築起了天壇,請主公擇吉日,祭告天地之後,即皇帝位,傳承大夏帝祚!”
“先生……”
“主公莫慌,這是臣下讓他們準備的,也免得到時候慌張啊!”
何士元拱手,示意夏正平不用太過於驚慌。夏正平竟是無言以對,此時此刻,他已經明白,何士元是在裝病,來告訴自己稱帝的重要性,同時也是讓自己心中下稱帝的決心。
數日之後的漢王二十年六月一日,蜀郡郡城之外的一座天壇上,夏正平站在香案前,手捧帛書,對著香案上的祭品讀道:“漢王二十年六月一日,故大夏神朝太子夏正平,奉前朝靈帝遺詔,持傳國玉璽,敬天告地,即日起即帝位,建大漢神朝,改元大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正平剛一讀完,轉身面對著天壇之下的衆多臣工,便是聽到了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那是衆多臣工擁戴夏正平的體現。
“大統元年六月,敕封王后許千言,爲正宮皇后,總管六宮;敕封王世子,爲延平太子,於東宮府衙開府治政。”
“敕封軍師何士元,爲尚書左僕射,總覽政務;敕封司徒伯懿爲尚書右僕射,協助何士元,掌管政務;敕封關長云爲大將軍,總管軍務。”
一條條的加封命令,從黃安口中宣讀出來,天壇之下的臣工,每個人,都豎著耳朵聽著這一系列的敕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人們朝賀,山呼海嘯,因爲他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雖然算不上是建功立業,但是加官進爵,從此高官厚祿了。
這一消息,自然是傳遍了天下。一時之間,有識之士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新皇即位,必然是上任三把火。這其中的一把火,自然是北伐中原,恢復往日的大夏榮光。
很多人想到了這一點,便是心中有了盼頭,但更爲重要的是行動,許許多多的人才,都進入了漢皇之地,準備加入夏正平的陣營,從而希望建功立業。
夏正平稱帝的消息,自然也是傳入了各個諸侯王的耳朵中。一時之間,各個諸侯王的政事堂內,變得異常激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