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那麼多事,送什麼拜帖給襄王,結(jié)果就導(dǎo)致了眼前的局面。他想反駁兩句,但似乎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因而,夏正平的心中,似是憋了一口氣一樣。
“襄王請!”儘管心裡有著諸多的不快,夏正平依舊沒有顯現(xiàn)在臉上,“今日把酒言歡,希望襄王能夠海量啊!”
他最終反駁不了襄王的言論,只得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同時對著襄王的後一句話,借坡下驢,巧妙的掩飾住了自己心中的不快。
這一場宴會,辦得極爲(wèi)豐盛,同時有歌姬助興,著實讓夏正平享樂了一番。
不過,夏正平?jīng)]有喝酒,無論襄王及其他官員怎麼勸,夏正平就是滴酒不沾。
其中的原因,恐怕外人是無法知曉得了!當(dāng)初,夏正平和皇長子一同飲酒,後面發(fā)生了什麼事,他到現(xiàn)在依舊記著呢!
或許,就是因爲(wèi)那一杯西域佳釀,才導(dǎo)致了後來夏正平的太子之位被廢黜,繼而來到了夏正平現(xiàn)在所在的永昌郡!這一個原因,夏正平至今有記在心裡,無法忘掉,也是自那以後,夏正平近乎滴酒不沾。
所以,不管今日的宴會中,這美酒究竟有多麼的吸引人,夏正平已然決定,不去碰桌上的酒水。實在是喝酒誤事,他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不想再吃第二次。
更何況,眼前的襄王,和自己本不屬於同一戰(zhàn)線的,又怎能相信他沒有在酒裡下毒?
“傳聞,八殿下極其喜愛美酒,今日宴飲,美酒佳釀,出自西域,爲(wèi)何不嘗一杯?”宴會過半,襄王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樣子,“殿下放心好了,酒中無毒!我若是下毒,豈不是成了殺害皇子的兇手?”
夏正平心道,話是這麼說,可鬼知道你們這些人有沒有提前吃過解藥?事實上,夏正平就算知道酒裡面沒有毒,也不會喝,便是道:“我並不是擔(dān)心這一個問題,只是喝酒誤事,我還有些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今日之宴會,著實令我滿意!”
“殿下既然不吃酒,可以欣賞我的舞劍,以打發(fā)時間!”席間,一名白淨(jìng)男子走了出來,列在酒樓中央,手中拿著一柄青銅劍,距離夏正平極近,“我看諸多宴飲之人,對於歌姬們的舞蹈,皆是不感興趣。既然無以爲(wèi)樂,就請看我的舞劍!”
“這是何人?”夏正平見著那人距離自己極近,已然猜測出他要幹什麼,不過他沒有戳穿,“現(xiàn)居何職”
不待襄王回話,那人便是自己開口回答道:“本官姓賈,名文和,現(xiàn)任襄陽郡郡守一職!”
夏正平聞言,卻是一驚,沒想到舞劍的這個官員,職位這麼高,看樣子這回襄王是下了血本,他便是試探著問道:“賈公舞劍,是否意在本殿下?”
堂上諸多人,聞聽夏正平這一句話,皆是臉色連變,這個夏正平竟然看得出來,這一場宴會,與神朝舊事極其相似。
一側(cè)的徐璋,臉色更是駭然,看樣子自己低估了這個少年皇子,竟然有如此的智慧。沒想到這個皇子,竟然看破了自己制定的某些計謀。
劉文成也是一驚,雖然這次要做些的事情,與之前的舊事有所不同,那就是借刀殺人。只不過,這個刀是賈文和,而不是襄王罷了!
只要令賈文和在舞劍的過程中,稍微一失手,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把這個皇子擊殺,那麼別人再想說什麼,直接拿賈文和當(dāng)擋箭牌就成了。
可現(xiàn)在,夏正平的言下之意,矛頭直指襄王,這話只要傳了出去,那麼襄王就脫不了干係。
襄王此時也好一陣子尷尬,竟然沒有辦法回答上夏正平的問題。反倒是舞劍的賈文和,卻是一般冷笑:“殿下未免疑心太重了吧?我家主公乃是天下共知的賢王,怎麼會令我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呢?”
“如果那樣子做,豈不是要將襄王陷於不義之地?那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悲哀,也是襄王的悲哀!”
賈文和說的義正言辭,不過夏正平卻是不接受這樣的說法,他同樣冷笑著說道:“今天不妨將所有的問題,都擺在檯面上講清楚!”
“昔日,我作爲(wèi)儲君的時候,襄王殿下不曾待見我,以爲(wèi)我是譖越了皇長子的位置。因此,在我離朝巡視諸多州郡的時候,處處與我作對!”
“更何況,襄王爲(wèi)人,表面上與你親近,暗地裡卻是不知有什麼想法。他又是支持著皇長子的,如今我的儲君之位雖然被廢,可父皇也沒有另外確立儲君的人選,所以這麼說來,我依舊是皇長子的眼中釘,肉中刺,皇長子必然是欲除之而後快!從這一方面看,襄王也同樣有著除掉我的心思!”
“如今看來,賈公舞劍,意在皇子,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兩三句話,下週呢公平剛一說出來,盡是滿座譁然,就連襄王劉鎮(zhèn)的臉色,也是連續(xù)變化了好多次。
“八殿下疑心太重了!皇長子乃是應(yīng)天承命,就算繼承了皇位,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你怎麼能夠懷疑,是他設(shè)計陷害你的呢?”
“更何況,你沒有證據(jù)說明,襄王也有著要殺你的意思!”
“這麼大的神朝天下,總歸會有一些州郡,不服管束。八殿下在太子之位上,巡視諸多州郡的時候,有人設(shè)計給你拖後腿,是極爲(wèi)正常的事情。您怎麼能夠把這種事情,想屎盆子一樣,扣襄王頭上呢?難道您就不怕,將來史書上記上這一筆,讓您落得個疑神疑鬼的性格弊病嗎?”
諸多官員,放下筷子,你一言我一嘴的說著,言辭之間,簡直是要把夏正平拖下水一樣。夏正平眉頭皺起,知道自己把事情往開了說,會引起不滿。他便是咳嗽了一聲,衆(zhòng)人安靜了下來,道:“襄王以爲(wèi)如何?”
襄王劉鎮(zhèn)的臉色,早已是陰沉的滴出水來。今日宴會上的談話,若是傳揚了出去,那麼荊襄九郡的士子,會如何看待他,難以知曉!他聽著夏正平這麼一問,便是黑著臉回答道:“殿下之言,太過了!”
這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就把夏正平所說的事情帶過了。夏正平也不糾結(jié),指著賈文和說道:“賈公的舞劍,不比我手下的南山客!既然宴會無以爲(wèi)樂,不如兩人對舞?”
賈文和眉頭不由得一皺,剛剛夏正平的話,讓他很不爽,憑什麼一口咬定我要殺害皇子?但他也不好廢話,便是開口道:“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