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排兵佈陣,夏正平聽得清楚,他此時有些慶幸自己,竟然會得到如此重要的人才,能夠讓自己有機會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一步。
當(dāng)下,他與徐公明一起齊聲道:“領(lǐng)命!”
數(shù)人又是商議了許久,方纔散去。何士元將劍印遞還給夏正平道:“我卻是忘了,讓人安排慶功酒宴了!”
“這一節(jié),自是需要何先生,在衆(zhòng)多將領(lǐng)之中立下威信,將來也好出謀劃策啊!”夏正平接過劍印,“根據(jù)先生的安排,我是不是應(yīng)該派人通知一下,讓司徒伯懿,停止轉(zhuǎn)運攻城器械了?”
“這一點,卻是不需要。”何士元拿下自己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我估摸著,司徒伯懿今晚就能夠到來,明日主公搦戰(zhàn),如果建寧郡守薛通沒有反應(yīng),那可以強行攻城,使敵人心生懼怕。”
“如此一來,敵軍就不敢正視我們了!”
“既然先生如此說,那我便作罷!”夏正平拱了拱手,也回到了軍營之中,安排些其他事情了。
正如何士元說的那樣,司徒伯懿轉(zhuǎn)運攻城器械,在晚間時刻到來。這一次,司徒伯懿帶來的,大部分是投石車,這也是在出發(fā)之前,永昌郡之中,定下的策略。攻城器械,還是投石車最爲(wèi)管用。
七月四日,永昌郡城城郭之外,軍陣浩大,擂鼓聲如雷鳴一般響起。
“請建寧郡守薛通,出城答話!他若是不出來,本殿下就下令強攻了!”
夏正平單槍匹馬立於軍陣之前,指著城牆上喊話。城門樓上的那道免戰(zhàn)牌,對於夏正平來說,基本沒用。
戰(zhàn)爭講究的是鐵與血的法則,而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塊牌子,就能夠阻擋得住雄兵猛將的。這種法則,就是沒有任何的規(guī)矩,一起拼搏的都是彼此雙方的智謀。縱然你堅守不戰(zhàn),敵方強攻,也依舊會讓你不得不戰(zhàn)。故而,那塊免戰(zhàn)牌對於夏正平來說,形同於擺設(shè)。
建寧郡郡守府衙之中,士兵快速跑了進(jìn)來:“報,八皇子在城下搦戰(zhàn)!”
“我不是掛了免戰(zhàn)牌嗎?”薛通坐在政事堂中,聽得士兵這麼報告,不由得拍了一下桌案,怒吼道,“他懂不懂規(guī)矩?戰(zhàn)書我都還沒有回覆,就來搦戰(zhàn)?”
“郡守大人,八皇子已經(jīng)喊出話語,如果不出城門接戰(zhàn),他就會強攻!”士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道,“我在城門樓那裡看到了,他們軍陣之後,排列著許多的投石車,那架勢,恐怕不是說著玩玩的!”
“什麼?”薛通聞言,臉色連變,有些不可思議,“我原先以爲(wèi),這個皇子郡守,發(fā)佈檄文,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動了真格了!”
“難道,他不明白,這樣子做,就是在謀叛嗎?”薛通神色變得有些憤怒,“既然這樣,那麼我就要說道說道了,把他殺害我弟弟的這筆賬,一道算了。來啊,取我披掛來,郡尉薛世成,隨我一道出戰(zhàn)!”
不過,薛通太過於肥胖,以至於穿著鎧甲的時候,死活無法穿上上身鎧,因此他決定,讓郡尉薛世成代他出戰(zhàn),而自己則前往了城門樓上觀戰(zhàn)。
夏正平在建寧郡郡城下方,搦戰(zhàn)了半個時辰後,方纔見得有兵馬從城門之中走出來,領(lǐng)頭之人,卻是一員中年將軍。
他又見得城門樓上,薛通站在那裡,已然明白了怎麼回事,便是指著城門樓上的薛通喝道:“檄文之中,你的罪責(zé)最大,本殿下就是因爲(wèi)這一件事,才發(fā)兵來此,捉拿你問罪!爲(wèi)何不下樓來,親自與我相戰(zhàn),卻派遣郡尉前來?”
夏正平很是鄙視城門樓上的薛通,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怯懦,竟然躲在別人背後。當(dāng)下,夏正平也不多說廢話,拍馬進(jìn)前,見著了那來將,道:“來者,可是建寧郡郡尉薛世成?”
“足下可是八皇子夏正平?”薛世成騎在馬上,臉上的表情很是陰冷,“請您寬恕我這個做臣下的,甲冑在身,無法與您見禮了?”
夏正平聽著薛世成這麼說,便是明白,他是回答了自己的問話,藉此機會,夏正平就緩聲說道:“沒想到,這個建寧郡之中。竟然還有如此懂得禮節(jié)的人啊?我聽說,你們的郡守薛通,禮法不尊,不知道體恤百姓,爲(wèi)何你還與他賣命呢?”
這麼一說不要緊,只是話音落下,夏正平就聽得了薛世成有些憤怒的聲音:“殿下難道不知道,五十步笑百步這一說嗎?”
夏正平聞言,臉色便是有些古怪,旋即冷聲道:“不知薛將軍,此話是何意?”
“哈哈!人言,曾經(jīng)的太子,今日的八皇子多麼多麼的賢能,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薛通在城門樓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竟然連自己做的事情,都不知道嗎?哼,你還有理由,來攻打我建寧郡?世成,你跟這個什麼皇子,好好說道說道,免得到時候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夏正平這一下,臉色變得陰沉起來,望著薛世成,道:“不知道將軍如何反駁我,我洗耳恭聽!”
“哈哈——”薛世成和城門樓上的薛通一樣,哈哈大笑起來,但旋即,薛世成的臉色也是和夏正平一樣,變得陰沉起來,只聽得他說道:“你,夏正平枉殺我大哥薛離,就是不尊法度;殺害我薛家士族的家主,屠戮無數(shù)家丁,乃是不體恤百姓;抗旨不尊,濫用臨機制宜之權(quán),乃是不尊禮。如此說來,是你八皇子夏正平,不尊禮法,不體恤百姓在先,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我家郡守呢?這便是,五十步笑百步!”
夏正平聽著薛世成這麼說,方纔明白他口中的五十步笑百步,原來指的是這麼一回事,便是笑道:“前有永昌郡尉薛離,濫用兵權(quán),私調(diào)蛇谷出口守軍,此乃是觸碰到了大夏律法,合當(dāng)擊殺;後有薛家士族家主,及霍家士族家主,聯(lián)合起來,率領(lǐng)家丁,意圖衝擊郡守府衙,奪取永昌郡的郡守大印,這是謀叛之罪,我也依法處置。如此說來,我又有什麼不尊法度的地方?”
這一番話,直說的薛世成和城門樓上的薛通面紅耳赤,默然不語。許久之後,薛世成再一次冷眼發(fā)問:“我聽說殿下你,在永昌郡之中,實行三丁抽一的募兵制度。原本永昌只有五千兵馬,這一法令下去之後,方纔湊得上這麼多兵馬?再者,你那三丁抽一的法令,可謂是民怨沸騰啊,又怎麼能說體恤百姓呢?如此看來,你和你言語之中的我家郡守,有什麼兩樣呢?”
城門樓上的薛通,此時聽得薛世成如此說,便接上話來,繼續(xù)說道:“八皇子,我敬您是皇族之人,之前不曾冒犯您。但是,您殺害我家弟一事,也不會這麼算了。至於你三丁抽一的法令,我也管不著,但我想說的是,今日你來得了建寧郡,就回不去永昌郡!”
夏正平也不去回答薛世成的話,而是將長槍往後一招,喝道:“大膽薛通,尚且不知罪?難道你看不出我身後的這數(shù)萬大軍,都是血戰(zhàn)之士嗎?再有那數(shù)十上百的投石車,我只需要一聲令下,便能夠?qū)⒛闳菧缃^!”
只是這麼一招,夏正平身後的數(shù)萬大軍,便是發(fā)出了吶喊聲,如同震天動地一般,不絕於耳。這聲音極具氣勢,配合著擂鼓聲音,足以讓人望而生畏。此時,城門樓上的一些士兵,見著眼前的場景,竟是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兵器,幸虧有領(lǐng)隊的人在,恐怕他們都要開城投降了!
“哼!你就不怕悖逆叛主嗎?”薛通冷聲,“什麼狗屁皇子,原來是個謀叛之人!薛世成,給我把他滅了!”
“來!怕你不成!”當(dāng)下,夏正平也不廢話,他壓根就不把眼前的薛世成放在眼裡,親自拍馬前來,舉槍就刺。
那一邊的薛世成,也是抖擻威風(fēng),冷聲喝道:“亂賊皇子,莫要囂張,你家薛爺爺來也!”在他眼裡,眼前的夏正平,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哪裡值得自己出全力。他也不在乎夏正平是否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因爲(wèi)在他看來,那個問題本身就是事實。自古以來,三丁抽一的法令,都是最爲(wèi)殘酷的,可以說是殘暴之主的行爲(wèi)。
然而,夏正平已經(jīng)想得開來了,他應(yīng)該做一個鐵腕的君主,而不是一個柔弱的改革者。正如他手上的動作一般,凌厲而且槍槍致命。非常時機,當(dāng)用非常手段,更何況,三丁抽一的做法,只是屯墾,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要富足百姓的。
這就好比是,國家動用國家的力量,組織某些行動,然後用這些行動的成果,去造福國人,這就是所謂的調(diào)控吧!
戰(zhàn)場上,雙方駿馬交錯,擂鼓的聲音,傳遍整個戰(zhàn)場。兩人彼此交錯,鬥了不下數(shù)十回合,只聽得金鐵交鳴之聲陣陣,卻不見有任何的結(jié)果。
此時,薛世成雙眼瞇了起來,他有些重視眼前的這個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