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國賊不兩立,王業(yè)不偏安這句話,更多的是警醒大夏神朝統(tǒng)治者要胸懷天下。當然,這個前提是大夏神朝真的滅亡了。
夏正平當然理解司徒伯懿爲什麼這麼說,司徒伯懿必然是那種想要建功立業(yè)的人物,只是天下諸侯中,並沒有他看得上的罷了。
想到這些,夏正平便是心中尋思著,如何將自己推銷出去。因爲,從司徒伯懿的言語之中,似乎並沒有認可自己這個胸懷王霸之業(yè)的皇子,儘管他猜測出自己是皇八子的身份。
“襄王殿下,總理荊襄九郡,實力雄厚!”夏正平的臉色稍緩,想到了一些事情,便是試探著向著司徒伯懿發(fā)問,“帶甲數(shù)十萬,財力雄厚,先生,您看襄王的王霸之業(yè),將會如何?”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日自己遭到了司徒伯懿的反駁,認爲襄王不會反。今日,夏正平再一次提出了這個問題,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司徒伯懿是否有自己看得上的諸侯。或者說,他要解決一個疑問,爲什麼司徒伯懿輕而易舉的就接受了自己的邀請。
司徒伯懿的臉色變換了數(shù)次,方纔穩(wěn)定了下來,嘆了一聲道:“話雖如此,然而天下的正統(tǒng),終究是姓夏啊。襄王的王霸之業(yè),不管再怎麼牛氣,也照樣是名不正言不順!”
夏正平聞言,心道司徒伯懿的這一句話,倒是說的挺正確的。大夏神朝開國至今,已然有數(shù)百年的時間了。而諸侯分權,即便造反成就霸業(yè),也依舊不是名正言順。
然而,成王敗寇,誰會去管這些呢?當然,這對於絕大多數(shù)百姓是這樣子想的,至於那些像司徒伯懿這種士子來說,卻是未必。
亦或者換句話說,天下興亡,並不是民心向著大夏神朝,而是士子的心。
因爲,大夏神朝是一個以士子階層爲統(tǒng)治階級,所建立起來的一個朝代,嚴重依賴士子階層。這也就是爲什麼,許許多多的改革,在士子階層的阻力,會非常大。
龐大的士子階層,掌控了社會上絕大多數(shù)的利益,自然不允許見著它們受損。士子的心向著大夏,怎麼可能會支持其他諸侯呢?可這並不意味著,士子們沒有野心!在亂世之中,建功立業(yè),是每個士子的心願。
一個詞就能概括大夏現(xiàn)在的士子階層:禮崩樂壞。
很多士子,早已忘記了大夏神朝,只記得他們頭上的諸侯,這是時代發(fā)展的必然結果,沒人能夠阻止。
聽著司徒伯懿這麼說,夏正平已然能夠確定他的想法了。司徒伯懿,並不是像其他士子那般,接到襄王的邀請,就會過去,因爲他的心向著大夏。這是最終的結果,也是夏正平所能確認的事情。
既然確認了司徒伯懿內心的所向,夏正平已然明白了許多,便是起身作揖拱手道:“大夏皇八子夏正平,懇請司徒先生,仕官永昌郡,助我成就王霸之業(yè)!”
夏正平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因爲沒有這個必要。他要中興大夏,採取柔性的手段,是萬萬不太可能的,唯有剛性才行。王圖霸業(yè),是他唯一的道路。
因而,夏正平的語氣之中,帶著萬般的懇切,他需要人才來輔佐他成就這樣的王圖霸業(yè)。
如果只說何士元一個人,那是遠遠不夠的。
他要做的只是未雨綢繆。
司徒伯懿身體一怔,旋即起身。他很明白,夏正平這種懇求的話語意味著什麼,便是回答道:“司徒伯懿,願意聽從殿下安排!”
“極好!”夏正平聞言,便是明白司徒伯懿答應了自己的邀請,“我這裡有一封帛書,接下來我還有許多行程,並不能親送先生回到永昌,您只需要帶著這一份帛書,去往永昌郡守府衙,自然有人安排!”
夏正平說著,便是將一份帛書遞給了司徒伯懿:“先生之才,我已然明瞭,望先生不棄,能夠協(xié)助於我,共展王圖霸業(yè)!”
司徒伯懿重重點了點頭,接過帛書道:“主公,臣司徒伯懿,雖肝腦塗地,也不能報答知遇之恩!”
什麼是知遇,這就是。言談之間,悄無聲息,就能彼此探明彼此的心思。
琴聲戛然而止,意味著夏正平與司徒伯懿之間的談話,也即將結束。
司徒伯懿走出館驛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道:“主公,我兄弟四人,我司徒伯懿爲長,司徒仲達爲次,老三是司徒叔才,最小的弟弟,名叫司徒季平。”
“仲達才識卓著,精通於謀略,勝於我十倍,如今在楚王那裡做幕僚;叔才精通於各種攻城器械,卻在蜀王那裡爲官;至於季平,他是我司徒家最小的弟弟,如今尚且在家中。”
“雖然我兄弟四人,但是前三個做大哥的,都不及我這個最小的弟弟。不僅天生大力,而且兵法謀略,治軍理政,無一不通!”
司徒伯懿這麼說著,夏正平心中倒是一驚,沒想到這個司徒家,倒是出了這麼多的人才。
這也難怪,此時的夏正平,方纔在腦海裡有些印象。
司徒一門四高士,指的可不就是眼前的司徒伯懿及其兄弟嗎?
若是能夠將這四人收入帳下,那也是極好的,想著這些,夏正平便是開口道:“先生之才,已然讓我欽佩了。適才聽您說到您的三位弟弟,既然季平沒有仕官,不如讓他與你一道前往永昌,卻是極好的!”
“只是,我這位弟弟雲(yún)遊各方,且性格最爲高傲,須得主公親至,方能請得動他仕官!”司徒伯懿搖了搖頭,臉色有些不好看,“至於其他的兩位弟弟,如果將來主公成就王霸之業(yè)的時候,千萬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
夏正平一聽,就明白司徒伯懿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畢竟血肉相融,彼此兄弟,儘管各爲其主,但這些感情依舊在。他嘆息了一口氣,道:“這一點,我自有分寸!”
“那,在下便是告辭了!”
今日,夏正平總算搞定了屬於自己的第一位謀士。
望著司徒伯懿遠去的背景,夏正平不知道今天的這個決定,到底正不正確。
正沉思間,車伕公羊假走到了夏正平面前,稟報道:“公子,我那個老朋友百里子明,聽說您在意他,就讓我?guī)Я藗€話給您,說是國賊者,諸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