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中,傷勢痊癒的施琢公,自然是見到了那封書信,不過這封信的署名,只有夏正平一個人。在署名最後,夏正平畫上了一個奇怪的符號,那是大漢的的標誌。
施琢公將書信拆開以後,心中緩緩讀著其中的文字:“大漢諸侯王夏正平拜上,僅此幾句話,想要告知於足下,前者足下與春野正輝激戰(zhàn)於三江湖,本王有幸旁觀。”
“將軍乃是神人,以少量的戰(zhàn)船沉沒的代價,擊垮了春野正輝的戰(zhàn)船,這種戰(zhàn)績,可以說是古往今來,都是比較罕見地。”
“然而,足下可曾想過。您在楚王手底下做事情,真的會有那麼出息嗎?年年征伐海戰(zhàn),卻總是不得封賞,您即便做了水師大元帥,也未必能夠引起楚王的重視。更何況,您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吧?”
“這一次您重傷,本王將劉病已請了過去,可以說是救了你的一命。我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本王身爲皇族遺脈,志取天下,水師建立,希望足下能夠隨我東征西討,幾年之後,絕不會辜負足下的好意。”
這一封信,可以說是赤裸裸的在拉攏施琢公了,夏正平從來都不是一個想要隱瞞自己想法的人。至少,對於諸多的武將來說,夏正平總會將自己心中的所想分享出來。這一方面,能夠加深彼此之間的信任,另外一方面,就能夠顯示的出來,身爲主公的夏正平的平易近人。
他知道施琢公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也是明白,自己這麼說救命之恩的話,他一定會歸順於自己的。
正如同夏正平猜測的那般,施琢公在看了這封信後,便是嘆息道:“跟了楚王這麼多年,我也算是報答了他的那一番一飯之恩了。要說到根子上,我還是喜歡跟隨能夠東征西討的主公,至少我的心中還是希望能夠見到大夏神朝恢復到原貌的。”
可以這麼說,施琢公此時所想的這些,正是天下許多人想要實現(xiàn)的一種情況。
他們都是這個天下的原住民,身在諸侯國之中,從根本上來說,他們沒有謀叛之罪的。就像夏正平前世之中,用一個關(guān)鍵詞來描述,內(nèi)戰(zhàn)。
沒錯,現(xiàn)在的天下,處於一種軍閥混戰(zhàn)的內(nèi)亂局面,這種局面,連形式上的統(tǒng)一都是沒有的。正因爲如此,很多人並不在乎忠這個字。
忠這個字,是對人而講的。如果背叛了這個天下,而投入了北部邊疆異民族的懷抱之中,那就是不忠不義之人,如果僅僅是諸侯國之間的人才移動,那隻能說是人家不滿意諸侯而已。這個世界上的許多觀點,和夏正平前世還是有些相同的。只不過,這背後必然會引起諸侯王的憤怒。至於是誰會承擔這種怒火,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楚王接到海霹靂施琢公的帛書的時候,臉色是極爲不高興的。帛書之中寫到,施琢公因爲三江湖海戰(zhàn)失利,身體遭受巨大重創(chuàng),將去漢王之地巴州求醫(yī)。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種託詞,是在告訴楚王,他海霹靂施琢公,已經(jīng)退隱了。或者換句話說,就是不願意在楚王手下幹了。楚王自然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臉上不愉快。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些諸侯國都是大夏神朝曾經(jīng)的封王屬地,彼此之間可以說是算不得是敵對關(guān)係。甚至可以說,官員彼此交換,都是常有的事情。
人們心中,依舊認爲,這一個天下,並不是什麼紛亂的天下,而是一個整體,都是屬於前朝的遺留物。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不知道會有哪個諸侯,能夠走出來,繼續(xù)統(tǒng)一天下,將整個天下的發(fā)展,帶到一個新的高度。
施琢公離開了吳越之地,前往了巴州,而夏正平回到巴州的時候,已經(jīng)是漢王八年一月份了,這個時間比施琢公來到巴州早了半個月。
夏正平?jīng)]有急於委任施琢公什麼職務,而是讓他在巴州四處走,以方便他了解整個巴州的情況。最終,夏正平將巴州的所有水師戰(zhàn)船,都交給了施琢公。不過,夏正平什麼話也沒多說,只是告訴施琢公,他要看到一支能夠戰(zhàn)勝蜀王水師的軍隊。
已經(jīng)是漢王八年的時間了,夏正平也已經(jīng)是二十五歲的青年小子了,他的帝王之術(shù),越來越成熟了,巴州之中的很多事情,也已經(jīng)安定了下來。這一年開始,巴州算得上是進入了一個比較安定的發(fā)展時期,然而也正是這一年,天下變得不安定了,天下諸侯開始四處征伐了。
漢王九年七月七日,燕州平北郡,郡城之外,戰(zhàn)鼓聲隆隆,一場大戰(zhàn),即將出發(fā)。且看那平北郡郡城之上的旗號,打著燕國大將嶽樹進的旗號,軍紀嚴整,防守在郡城的城牆之上。
而在郡城之下,則是另外一彪人馬,旗號爲申國申祁懿,他是申不易的兒子,也是王世子。
申祁懿早已經(jīng)駕馬走出了軍隊,跨馬揚鞭,指著城牆上的嶽樹進喝道:“天國上軍,前來征伐,還不快快打開郡城投降?”
“我呸,篡國之賊的兒子,有什麼好廢話的,有種的就來攻城啊!”嶽樹進啐了一口,同樣喝道。此番言語,足以見得,天下的人心,並不是向著申不易的,而是向著曾經(jīng)的大夏神朝的。
已經(jīng)五年過去了,大夏神朝足足滅亡了五年的時間,但是依舊有著這麼多的人記著這個朝代,實在是這個朝代的許多事情,都讓人銘刻於心。
“粗俗匹夫,有種的出城來,單挑!”有將領(lǐng)駕馬飛奔而來,神色之中,多是倨傲,“平北郡的縮頭烏龜,還不快快出城投降,讓我小爺高興高興!”
這是秦奎,也是申國一方的將軍,他手持兩柄宣花板斧,身形如同兇虎猛獸一般,往戰(zhàn)場上一處,讓諸多士兵,都有些震驚了。
嶽樹進自然見著了秦奎,他臉色有些微怒,大手一招,一道令旗發(fā)出。旋即,衆(zhòng)人就是見著,平北郡的郡城大門打開,一名小將,騎馬而來:“燕國大將嶽鵬舉在此!”
申祁懿見著此情此景,便是明白了雙方已經(jīng)開戰(zhàn),主動退到隊列之後,觀察著兩人的單挑。
嶽鵬舉雙手持槍,跨馬而來,與秦奎戰(zhàn)在了一處,你來我往,相互廝殺著。
這裡是燕國,是和申國接壤的。申國這幾年來,越發(fā)強大,早已經(jīng)有了稱雄天下的心思。
爲了實現(xiàn)這個計劃,申國和周王結(jié)盟,自己則是向北部,不斷的掠奪各處土地。這其中,自然是和燕國有著衝突了。
平北郡,就是位於申國和燕國之間的邊境郡城。往常之時,兩國在這一處郡城,開展貿(mào)易,進行一些經(jīng)濟活動,都是極爲正常的事情,然而兩國說翻臉就翻臉,這不便是在這裡打了起來。
當然,引發(fā)戰(zhàn)爭罪過的一方,自然是申國了。這一次的戰(zhàn)爭,申國方面,由申國王世子申祁懿,率領(lǐng)二十萬大軍,親自攻打平北郡;而燕國方面的統(tǒng)軍主帥,則是嶽樹進。這一次,嶽樹進率領(lǐng)燕國十二萬精銳,依靠著平北郡的堅固城牆,進行著防守。
嶽樹進,也算得上是一代名將,據(jù)說多次和外藩作戰(zhàn),也多次和境外的異民族勢力,進行戰(zhàn)爭。久而久之,就成就了嶽樹進的名聲,當然在這一過程之中,也是涌現(xiàn)出了一些小有名氣的將軍。這其中,自然有著嶽鵬舉的名號。
嶽鵬舉,乃是嶽樹進的兒子,但是嶽樹進卻從來沒將他當做兒子對待,只是將其當做軍隊的下屬。
此時,戰(zhàn)場形勢風雲(yún)突變,嶽鵬舉和秦奎,可以說是勢均力敵。申國陣營之中,又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將軍,跨馬起來,前往去主戰(zhàn)秦奎。
只見他張弓搭箭,“咻——”的一聲,一支箭正好正中嶽鵬舉的護心鏡。城牆上的嶽樹進見此情況,立刻鳴金收兵,嶽鵬舉帶傷走入平北郡郡城之中。
“給我攻城!”申祁懿抓住時機,一聲令下,士兵如同潮涌一般,奔向了平北郡郡城。
這一日,註定是陰雲(yún)密佈的一天,平北郡郡城之下,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人聽了有些撕心裂肺。這是戰(zhàn)死士兵的戰(zhàn)友發(fā)出來的聲音,不僅僅是申國的,自然也有燕國的。
兩支軍隊,一直殺到午時,猛然之間申祁懿率領(lǐng)的申國軍隊,後軍亂聲響起,一支大軍,在這後軍之中,左衝右突,竟是殺得昏天黑地。
“來講何人!”
“吾乃宛平郡張?zhí)欤 ?
這一支軍馬,打著燕國的旗號,申祁懿看得明白,知道自己中計了。張?zhí)熘姡匀皇且恢T兵,主要就是爲了吸引申祁懿的軍隊後撤的。
“撤退!”後軍大亂,前方攻擊不順利,申祁懿只得下令撤軍。
站在城牆之上的嶽樹進見著此情此景,一聲令下,便是郡城大門四處全開,數(shù)萬兵馬涌出,追殺申國退兵。
這一戰(zhàn),燕國直殺得申國練練後退,但是這一戰(zhàn)也是整個天下大亂的開始。資今日之後,原本大夏神朝的天下,進入了另外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