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伶舟翩然的邂逅,連賀祥自己都感覺如夢如幻。原來,所謂義無反顧的傾心,也僅僅起源於一次簡單的邂逅。
流浪,好生澀又熟悉的詞彙。
可是,有了伶舟翩然的加入,賀祥開始喜歡流浪的感覺。
第三年,北方一處綿延山脈。
“我就說這山脈有些詭異,是你非要拉著我來的。”
賀祥摟著伶舟翩然,兩人若流光,在山脈間極速閃過。而兩人後方,則是緊跟著驚天怒吼之音。一隻六階的火羽龍瘋狂追擊著二人。
“明明是你說的要來這山脈看看。”
伶舟翩然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巧笑倩兮地嚷嚷,讓賀祥一陣無語。
“我什麼時候說了?”
賀祥猛然一揮手中虛實鏡,透射一道光虹,將已經追上來的火羽龍再度震退回去,沒好氣地問道。
“我說的不就等於你說的嗎?”
伶舟翩然捏了捏小拳頭,理直氣壯地說道。
賀祥:“……”
第七年,北玄域極北冰川帶。
“走吧翩然,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不會爲難你的。”
賀祥在她美麗臉頰上輕輕一吻,再猛然推開伶舟翩然,面色嚴肅地說道。
她梨花帶雨,使勁搖頭,“你說的,要帶我去流浪,帶我看遍整個北玄域的光怪陸離,現在就想拋下我嗎?哼!我纔不走,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解決那些人的。一定是感覺我不好看了,就想把我拋棄了。”
說著說著,她又拿出了秘密武器。兩隻大眼一紅,汪汪淚水便順著美麗臉頰滑落。
然後……賀祥又被屈服了。
“賀祥是吧,交出虛實鏡,給你留個全屍!”
這是一名帝星強者,對於剛剛步入聖祖的賀祥而言根本就無法戰勝,也不可能戰勝。此人獰笑著,似乎那傳聞中的聖器已經唾手可得。
賀祥摟著伶舟翩然,輕輕一嘆。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看著她恬靜美麗的面頰。賀祥忽然一陣刺痛,當初決定帶她走出衛國,周遊列國,是錯的嗎?
不過,這樣死去或許也算是一種滿足。
只是,對不起……老師。
面對七名聖祖強者加上一名帝星強者,賀祥笑了,全身威能爆破,催動虛實鏡的極致力量。
“虛實交匯!”
整個世界似乎都顯得扭曲虛幻,卻又明顯是實質的。虛與實交織中,七名聖祖強者竟受不了這可怕的虛實之力,險些被放逐至無盡虛幻之中。唯獨那位帝星強者沒有受到半分影響,嘴角勾勒森冷之笑,目光則火熱地盯著賀祥手中的虛實鏡。
“果然是一件絕世聖器,有了他,我的戰力定可大幅度提升。”
他輕語,身影卻已經出現在了賀祥身側,輕嘆一聲:“你太弱了,這樣的東西部是你能指染的。”
澎湃滔天,裹帶無盡規則之力的一掌便猛然拍向了賀祥胸膛。嘴角,森冷之笑更甚。
“有些人,亦是你可招惹的。”
那是很淡漠的聲音,恍惚能讓這無盡冰冷的冰川再結出一層霜來。一道黑影閃過,輕輕捏住這名帝星強者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握著一柄長戟,夾雜著疾風之力,恐怖無匹。
賀祥震驚,剛纔那一瞬他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若非這突兀出現的黑袍之人,或許賀祥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了。此時盯著這黑袍之人,也顯得疑惑,賀祥不認爲自己還認識這麼一個強者。
猛然地,賀祥看到了此人手中的長戟,瞬間目齜俱裂,回憶起了老師曾提及過的一個人。
“帝星高階?”
剛纔還淡然冷漠的帝星強者陷入了無盡的震撼之中,對著黑袍之人一個抱拳,“朋友,此事韓某不再介入!”
說罷,他便化作流光極速遠掠。開玩笑,雖說同是帝星強者,可之間的差距只有當事之人才能明顯的感知到。恍若雲與泥啊!否則,此人也不會如此果斷地放棄唾手可得的虛實鏡。
“我說了讓你走了嗎?”
冷漠之音迴旋,黑影閃過,冰川之上,澎湃滔天的威能爆破,韓姓武者在滿目不可思議之色之中,失去生機,成爲湮粉。緊接著,七名聖祖武者也無意外,全數被黑袍之人碾成灰燼。
賀祥冷眼看完這一幕幕,死死盯著黑袍之人,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指節之處,吱吱作響。
“不說點什麼?”
賀祥冷笑,並不因此人救了自己而有半分感激,反而是怒火滔天。因爲,此人,便是讓老師痛心數百年之人!
“無話可說。”
他依舊淡漠,話音落下,整個人便消失了蹤影……
第十三年,一個名爲星國的小國裡。
“賀祥,本公主今天正式宣佈,你通過考驗了。”
一雙精巧玉手插著小蠻腰,她露出絕美笑顏,嘻嘻說道。
賀祥心裡一震,十數年的流轉裡,賀祥幾乎已經忘記那小公主恍惚有過的小算盤。直到這一天,才猛然醒悟。原來,自己一直都喜歡這個跟在自己身邊,總嘟囔個不停的女子。
賀祥欣喜到了極點,可他本不善言語,臉上也是一副或喜或憂的表情,看得伶舟翩然忍不住笑個不停。
好半天之後,賀祥才欣喜得吐出兩個字,“真的?”
她螓首輕點,臉上也罕見地泛出一分羞澀的紅暈。
星國,一處林子。小橋流水,花蝶舞弄,芬芳四溢,透著祥和與靜謐。一間簡陋地小木屋便被兩人搭建而成。樸實無華,卻透著一分舒適。
那一天,賀祥窮終生也不可能忘懷。他第一次解開她的衣衫,看到她白皙弱羊脂玉,沒有半分瑕疵的身體。看到他絕美面頰上的羞澀,亦看到她嘴角的甜蜜笑意。
原來,近百年的流離中。賀祥那迷惘與寞落徹底消散,只因這名爲伶舟翩然的女子。原來,賀祥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七歲之前,有一位呵護自己的老農夫。七歲之後,有苦心教誨自己的老師。而百載流離中,亦有一名翩然而舞的女子緊緊跟隨。
原來,武者的漫長歲月中,存在的不僅僅是孤寂。還有那若同蝴蝶翩然舞起的甜美溫馨。
樸實而充實的甜美歲月至竹林間流水劃過,悄悄然間,已經到了第十七年。賀祥離開風塵谷,已經整整一百年了。
“賀祥……”
她似乎有些憂鬱與惆悵,一雙水靈靈地大眼直直地盯著賀祥。
“呃,怎麼?”
她撇了撇嘴,說道:“其實,我想回家一次。看看那個討厭的父親,還有那曾經熟悉的國度。”
“回家?”
賀祥心裡一震,已經一百年沒有回去了啊。不知,那滄桑卻慈祥的老人是否正對著空寂的山谷呢喃著自己的名字。
看著伶舟翩然認真的眸子,賀祥欣然一笑,點頭答應了下來。雖說,賀祥也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可人總有許多許多的牽絆。一如,自己牽掛著老師,伶舟翩
然亦牽掛著許多許多。
“其實,你不想去的話,我也可以不回去的。”
伶舟翩然輕語,一張美麗的臉顯得惆悵。
“必須回去一次啊。不只是你,作爲你的夫君,我也有必要去見見你的父親。”
賀祥肯定點頭,一張大手輕輕揉著她的腦袋。
“嗯,我會跟父親說清楚,我纔不是那種大義的女子,纔不會爲了皇室與千乘家族的關係而嫁給千乘亦非。而且……”她喜滋滋地笑了起來,露出醉人酒窩,“父親極力拉攏千乘家族也僅僅是因爲他們家族擁有一位聖祖強者而已。我要大聲告訴我父親,我喜歡的男子本就是一名實力強大的聖祖強者!”
賀祥會心一笑,原來,自己並不渴望的力量,在很多時候也顯得強力。
“嗯,我們再衛國住上幾年,我要帶你去見我的老師,我相信,他見到你也一定會很高興的。還有……”
賀祥表情突然有些古怪,看得伶舟翩然腦袋裡一片霧水,她還是下意識地問:“還有什麼?”
“如果能給老師帶個徒孫回去,他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的。”
伶舟翩然俏臉一紅,狠狠捏了一下賀祥手臂……
第十九年,衛國,錦城,皇宮。賀祥與伶舟翩然第一次出現在伶舟問面前。
“荒謬!你居然給我失蹤了近二十年,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衛國乃至周遭數國都被我找遍了,甚至與吳國的矛盾更加尖銳,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伶舟問狠狠一拍龍椅扶手,憤怒至極。
“哼,我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有,我在衛國住幾年就跟賀祥去大黎玩。你要罵我,我就再也不回來了!”
伶舟翩然強勢反駁,把伶舟問氣得兩眼直冒金星。
不過,伶舟問終歸是沒在賀祥的事情上追究,作爲一國之君,他到底是知道一名聖祖強者對一個國家意味著什麼。而且,賀祥至大黎走出,如此年紀便能有如此成就,想來也是有很堅實的後、臺。於是乎,對於伶舟翩然與賀祥的事情,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地不作理會了。
當然,其中少不了千乘家族的干涉。直到,賀祥與千乘家族老祖千乘雲第一次“武道交流”之後,千乘亦非再也沒來找伶舟翩然的麻煩了。
皇室的生活對賀祥而言也沒有多大的吸引,甚至很多時候賀祥還感覺到拘束。不過,有美麗的翩然公主陪伴。我們的賀祥大俠也覺得無所謂了。
第二十一年,賀祥居住衛國兩年之後,伶舟問第一次與賀祥談起他們小兩口的事情。
雖說,就武者而言,什麼婚禮之類,都算多餘。只要有夫妻之實,便就是夫妻。可伶舟翩然終究是一國公主,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跟在一個男子身邊。用伶舟問的話說:這有損衛國顏面。
於是乎,伶舟問拍案而定,兩人在十天之後正式成婚,要舉辦一場浩大的婚禮。
對於這位老丈爺,賀祥當然也不好反駁,反正他自己也覺得無所謂,這些事情,他喜歡就慢慢去操辦唄。可伶舟翩然倒是對此事極爲在意,幾乎每天就要換一身禮服,在賀祥面前轉個不停。賀祥也爲此感到頭疼。
用伶舟翩然的話說:本公主要結婚了,當然要以最美麗的樣子去完成婚禮。
賀祥也只得木木然地點頭,反正,賀祥拿這妮子也沒有辦法……
可是,就在皇宮裡風風火火準備兩人的禮宴之時,一場危機已悄然臨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