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魂涯再次睜開雙眼之時,愕然地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張木質牀榻之上。環視四周,這分明是一方簡陋的屋子,就一張木桌,兩張木凳,這樣簡單的擺設。
“這是哪裡?我昏迷了多久?還有……霜雨呢?”
他帶著滿腹的疑問,起身,感覺全身傳來鑽心地疼痛以及一抹冰寒之苦。一陣苦笑,“果然是傷得太重了。”
他推開木窗,耀眼的陽光刺得魂涯微瞇雙目,接著,便是一陣嘈雜的鬧市之音在魂涯耳畔響動。他站立良久,直至視野徹底清晰,眼前呈現地赫然便是亂世繁華的封州,車水馬龍,叫賣不絕的大街。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魂涯輕語著。
“慕容霜雨把你送來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熟悉又讓人討厭地音調響起。
魂涯回頭,眼前之人赫然便是當世第一玄宗,風一笑!
“是你!”
“是我。”
風一笑輕蔑一笑,盯著魂涯搖頭半天,才緩緩地說:“真不知道你這小傢伙有什麼能力,能讓慕容霜雨這樣在意。”
“不要叫我小傢伙!”
一聽這三個字,魂涯心裡就窩火。一冒火,又感覺全身一陣陣的苦痛,讓魂涯眉頭狠皺。
風一笑看魂涯現在的樣子,似乎感覺樂此不疲,臉上帶著讓人厭惡的笑意,“很多疑問想問我吧。記住,對待前輩要尊敬,謙卑,否然會讓人背後指點的。”
我呸!就你也配讓我魂涯稱前輩?老子有實力了第一個要宰的就是你!
想是這樣想,魂涯可不會這樣說,上次的恥辱可是記憶猶新,雖說心裡憤怒無比,但也的確有太多的疑問要這討厭的東西回答。便壓下心裡那股怒火,輕聲問:“霜雨呢?還有,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風一笑輕輕地攤了攤手,卻是有些驚疑地說著:“霜雨?你小子不會真把那塊冰山給騙到手了吧?”他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那心高氣傲的傢伙可不會這麼容易傾心於人的。”
風一笑自顧自語地說著,也不管魂涯漸漸變得不耐的表情。
“你小子難道是騙她喝了什麼迷魂湯什麼的,能騙到這麼大一片帶刺的玫瑰林?哎呀……似乎不對,你的能力可沒膽子去喂他喝什麼東西呀。”
“回答我的問題!”
魂涯總歸是受不了眼前這傢伙了,對著風一笑就是一聲怒吼。
風一笑倒是樂得歡,在那裡賊笑了半天才有了半分嚴肅之色。
“說實話,若非慕容霜雨將你送來,我是不會接待你的。你現在就走吧,遠離封州,不,遠離北玄域,越遠越好。”
看風一笑嚴肅的樣子,魂涯微微吃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容我這前輩慢慢給你道來。”他看著魂涯豬肝色的臉就忍不住想笑,“你的力量階位也不算低了,想必你也知道,玄天是一片被詛咒壓制的大陸,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個稍微大點的牢籠,我們,或許只是玄天之外那些大人物的棋子,或者棋子都不如,用牲畜說更恰當吧。”
魂涯想到了在北方極寒地帶,那玄天大陸的北之極限,那若虛若幻的屏障,風一笑說的也的確不錯。
“上個時代,也就是戰皇、冥王兩大絕巔強者主宰的時代,戰皇逆天抗大道,結果身死道消,卻激起了玄天大陸潛藏已久的逆意。可,至戰皇、冥王之後,再未出現過那樣的鼎盛時代,連天階強者都難以出現一個。一直延續到當今,玄天又一個鼎盛,天階強者超過雙掌之數,在玄天任何一段歲月裡,都不可謂不強。也在這個時代,戰皇時代存活下來的強者帝雲謀劃了逆天大計,當今的絕巔強者幾乎都參與了進來。”
“然後呢?霜雨也參與了這次大計?”
風一笑不急不緩地說:“慕容霜雨本來是拒絕過帝雲一次的,卻在與藍炎大戰之時,被藍炎說服。這也不得不提一下,這片大陸的規則很詭異,不知是否是三大禁地的原因,只要是達到天階的武者,聖師,乃至是玄宗跨界而越過三大禁地的任何一處,必將引起規則絮亂,降下無量天災,或許武者還好,對尋常人而言,這卻是極爲致命的。這也是爲什麼當時慕容霜雨要驅趕藍炎的原因。當然,慕容霜雨追殺獸神也是同樣的道理。可是本就打算逆天而戰的藍炎,自然不會因爲規則的錯亂而放棄計劃,倒是慕容霜雨,竟是不知被藍炎以何種理由說服。”
“要不要來一杯燒酒,對你有不少好處。”
風一笑頓了頓,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壺燒酒,輕輕往木桌上一磕,倒出一杯,細細品味。
“然後,然後就懶得跟你說了。反正就是,還有兩百年,規則極度混亂的北玄域要降下滔天大劫,而辰青陽以星辰盤推演未來,看到了兩百年後的劫主。直白地說,集玄天所有力量也未必可敵。可帝雲那喪心病狂的傢伙,倒是策劃了一切,把老子也給坑了進來,若非藍炎執意要參與,老子早就帶著她雙宿雙飛去了。”
這話倒是說得魂涯一陣陣地錯愕,那驚世之姿的妖凰藍炎竟是被這麼一個痞子給拐走了?魂涯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說這傢伙根本就在胡扯瞎扯。反正,魂涯就不怎麼相信,藍炎會喜歡這樣一個混賬。不過,魂涯哪知道,在別人眼中,慕容霜雨會傾心於魂涯纔是最爲
奇葩的事情。
“北斗大陣需要七大聖器構建,至今卻只有六件,那混賬帝雲拿了一把什麼破劍說可以替代洪荒斧,然後就連哄帶騙地把所有人給坑了進去。我真不知道,所謂七大聖器真是大白菜嗎?隨隨便便拿一把廢鐵就想替代?”
雖說風一笑說了半天,說出了不少信息,但魂涯可不敢全信,至少魂涯不相信帝雲會是風一笑口中那麼不堪的人物。那畢竟是上個時代的強者啊!而且,似乎風一笑說到現在還未說出魂涯所關心的問題。
“你能直接告訴我霜雨在哪裡嗎?我現在想見他。”魂涯說得很認真,還帶一份懇切。
“我呸!你以爲慕容霜雨是誰?霜花雪女啊,手持霜花劍便是這個時代的最強者,丟掉霜花劍就是第二強者的存在呀!他現在在哪裡連老子都不知道,你還真以爲想見就能見的。勸你別迴天痕了,她不在那裡,而且,你已經被慕容霜雨踢出天痕了,去了說不定被打得灰頭土臉地回來。所以,聽老子一聲勸,早點收拾傢伙,躲遠一點吧。順帶一提,丟掉霜花劍後,當世第一強者是我們家藍炎。”
魂涯聽得一陣失落,下意識地問:“沒有洪荒斧的話,北斗大陣還能構建成功嗎?”
“天知道,反正老子也活了上萬年了,死了就死了,有藍炎陪著,老子也不寂寞。倒是小傢伙你,珍惜珍惜生命吧,老夫掐指一算,等我們掛掉之後,你是有機會問鼎玄天的。所以,現在趕快收拾行李走人吧。”
魂涯發現,跟這東西說話還不是一般的費力,而且,這傢伙的話還真夠多的,而且多出來的全是廢話。
理了理思緒,魂涯頗爲認真地說道:“獸神現在在什麼地方?”
“知道了還用得著愁洪荒斧的問題,我們的帝雲大人早就發話了,獸神只要敢出現,不死也得脫層皮,至於洪荒斧,估計也會被帝雲搶走吧。”
“霜雨還會來找你嗎?”
風一笑攤手,“這不都廢話,沒有她怎麼構建北斗大陣。因爲她冰魄玉體的反噬,這大陣至今還未構建,想想都感覺鬱悶。”
魂涯一笑,“那麼,下次霜雨出現的時候,你告訴她,我不會走,我一定能幫到她的。”
風一笑愕然地點點頭,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魂涯倒是大笑著消失了身影,不過,魂涯走的一瞬間,一個男子便輕輕走進了屋子。
“魂涯嗎,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這句話在魂涯耳畔響動,讓他心神一怔。是的,那是多少年前,曾在封州一方破廟裡所偶遇的一個書生,他似乎是叫做……傅再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