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百里傾心的笑顏確乎顯得迷人。她原本就長得清麗,更有一種空靈出塵的氣質。若她妝點幾分,再配合其玲瓏曼妙的嬌軀,不說傾倒衆生,卻也出奇迷人了。
當然,陳小帥不會留意她的迷人美麗。百里傾心在陳小帥心頭早已刻畫了極端惡劣的形象,此時此刻,陳小帥只想遠離這個女人,從此再也不見便最好不過。
“既然你不會殺我,那麼我可以走了?”
陳小帥也不管百里傾心究竟有什麼算計,既然她不殺自己,自己自然就不會跟這瘋子一般的女人呆在一起。
“難道我長得不好看嗎?”百里傾心眨巴著大眼問道。
陳小帥搖頭:“這跟你長得好看與否沒有半分關係。一如你所說的,我不是你的什麼人。那麼你是否好看,也就與我無關。”
說著,陳小帥也不遲疑,轉身就走。可剛走出兩步,百里傾心便身影一閃,攤開雙臂擋在了陳小帥身前:“你不能走,至少你現在還不能走。”
“那你就殺了我。”陳小帥冷笑,根本就不再去揣度這女人心裡所想,直接吐出這麼一句冰冷至極的話語。
她又一次搖頭:“我不會殺你。因爲你是一個很奇怪的男子。”
陳小帥眼皮忍不住暴跳兩下。什麼叫很奇怪的男子?至少陳小帥自認爲自己哪裡都正常。無論怎麼想,真正奇怪的正是橫在自己身前的百里傾心吧。
“你究竟要怎樣?”陳小帥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
百里傾心道:“當然要你陪我睡覺咯。”
陳小帥真不知道,這樣的話怎可能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而且她表情還認真無比,分明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如此,陳小帥終於是不能容忍。索性直接硬碰硬得了。
陳小帥面色一冷,對著百里傾心就是一拳轟去。這一拳依舊凝聚了他的全身力量。雖然陳小帥心裡明白,這根本就無法撼動百里傾心分毫,但總歸可以表明自己的態度。至於之後百里傾心究竟要怎樣處理自己,那也就只得聽天由命了。
可是,事實卻完全出乎了陳小帥的意料。原本以爲毫無作用的一拳,卻將百里傾心轟退了數步,直到她身子撞在門上,才借力堪堪穩住身形。更詭異的是,她的嘴裡竟溢出了鮮血,順嘴角輕輕滑落而下。她自身亦是跟著咳血幾聲,單薄嬌軀搖曳著似隨時都會傾斜倒下,此時僅僅是勉強站著而已。
陳小帥感到不可思議,輕輕收回還凝在空中的拳頭。陳小帥盯著自己的拳,至手上傳來一分冰涼之感。這份冰寒似乎是剛纔百里傾心用手掌硬接自己拳頭時,兩者相碰,從百里傾心手心裡傳來的寒意。
陳小帥微微靜默了一陣,便想明白了其中究竟。升魂境武者一擊擊退王座武者,其間存在的可能只可能是王座境武者本身有著極爲嚴重的創傷,或者是被某種劇毒所侵蝕。否則,升魂境武者在王座境武者面前幾乎等價於笑話。
要知道,即使是張合,白林,乃至是陸峰在升魂境之時,都不可力敵王座。
“你身上有傷?或者,你中了某種毒?”
陳小帥盯著輕聲喘息著的百里傾心,語氣卻是和緩了一分,輕聲問道。
百里傾心並沒有因爲陳小帥突兀出拳傷到她而有半分怒氣,依舊是睜著平靜的雙眸瞧著陳小帥的俊逸臉頰。她再度露出了一絲淺笑,只是嘴角帶
血,顯得有些妖異。
“你果然是個很奇怪的男子,老師給我描述的男人,與你所完全不同。”
陳小帥搖頭:“我不知道你的老師給你描述的世間男子是什麼模樣。當然,我對這個也沒有半分興趣。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強行拉著我的原因是我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幫到你,我可以幫你一次。如若並非如此,那麼我現在便走。”
“可以的。”百里傾心輕輕點頭,道:“你可以幫我壓制我體內的寒毒的。”
“以你王座境的實力都無法壓制的毒,恐怕我就算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
陳小帥嘴上是這樣說,卻並沒有對百里傾心冷漠使之。說話之際,陳小帥已經走近百里傾心,將其搖曳顫抖著的身子攙扶著,帶向了牀榻處。繼而,將其輕輕放在牀榻之上。
因爲之前陳小帥是攬著她的腰攙扶過去的。整手臂連帶著手掌與之嬌軀也就隔了一層薄薄的睡衣。此時鬆開手來,陳小帥感覺自己整隻手臂已經僵硬麻木,透骨的冰寒竟讓陳小帥的手臂徹底失去了知覺。
到此刻,陳小帥才明白,這女子究竟承受著怎樣的冰寒之苦。可爲何,她潔淨的臉頰上不顯半分苦痛,有的僅是古井無波的平靜。大概,在這之前,她便早已經習慣了這分冰寒之苦吧。
陳小帥運轉自身力量,調整了好些時間才讓自己的手臂恢復了一分知覺。再看向百里傾心之時,陳小帥的表情頓時凝固,甚至陳小帥呼吸都跟著滯澀了一陣。
這短短片刻,百里傾心先前還紅潤美麗的俏臉此刻已不見半分血色,有的僅是若同畫紙一般的蒼白。看起來,竟沒有半分活人的模樣。不僅僅是其面頰,就連其腳踝,手掌,頸脖。她露出肌體部分,全都是若同死人一般的蒼白。至於那些被睡衣所遮掩的肌體,陳小帥不想也知道,恐怕亦是如此境況了。換言之,百里傾心此刻整個人都透著沒有半分生氣的蒼白。
陳小帥絲毫不懷疑,百里傾心如此狀態再拖一些時間,恐怕她真的會就此死去。
誠然,陳小帥心裡對於這個奇怪的女人沒有半分好感。可若讓自己就這樣看著她死去,陳小帥還真有些於心不忍。忽地,陳小帥想到了之前百里傾心所說的話。百里傾心說自己能夠幫她的。
想到此處,陳小帥便問:“我要怎樣幫你?”
分明已經不成人樣,分明正承受著徹骨冰寒之苦的百里傾心卻平靜依舊。她就靜靜地看著陳小帥,道:“陪我睡覺。”
到了此刻,陳小帥總歸是明白百里傾心爲何之前會說出那些看似不知廉恥的話了。恐怕,她是需要自己的體溫將其緩解寒毒吧。
“你爲什麼可以這麼平靜?你到底知不知道,如若我不管你,你真的會死的!”
原本陳小帥心緒就極爲混亂,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百里傾心卻似乎沒有半分擔心一般,一如既往地平靜瞧著陳小帥。仿若,她確定陳小帥一定會救她一般。
此時,她已經很虛弱了,說話的聲音很輕很細:“因爲我救了你,所以你一定會救我的。”
陳小帥真的不能理解,這女孩的腦袋裡究竟裝的是怎樣的邏輯。就這樣篤定自己一定會救她?
若是不知情的男子,面對這樣一個水靈靈的漂亮姑娘,或許是想也不想就撲了上去。可眼下的境況,是個人都得遲疑一陣。誰知道救了她之後自己還能否活著。要知道,
那徹骨冰寒,陳小帥現在都還感到頭皮發麻。
這樣陪她睡上一覺,自己是否會成爲一座冰雕?
陳小帥幾經猶豫,終究還是承受不了她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陳小帥狠狠一咬牙,直接翻身上牀,將其摟在了懷裡。
霎時間,透骨冰涼幾乎將陳小帥整個人凍結。陳小帥狠狠皺著眉頭,道:“一如你所說的,我不是你的什麼人。眼下之事,也因情況特殊。所以,不管之前之後,我都不是你的什麼人。反之,你亦不是我的什麼人!”
陳小帥心中終究是念想著南宮婉,那個驚豔美麗,若謫仙一般的女子。儘管陳小帥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究竟抱著怎樣的情感,甚至陳小帥這一生恐怕都沒機會再見她一次。畢竟兩者相差的層次太多太多。陳小帥或許窮盡一生都無法達到南宮婉那等高度。這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但陳小帥依舊欲將這分念想保存至心底。
“你怎麼會不是我的什麼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這是百里傾心的話,似乎因爲貪婪地汲取了陳小帥的體溫之後,百里傾心的境況好轉了一些。
便是在陳小帥抖動的眼皮底下,百里傾心的手順陳小帥的頸脖伸進了陳小帥的胸膛。繼而,她將陳小帥的長衫輕輕解開……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
陳小帥想反抗,僵硬的身體卻難動分毫,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她不急不徐地剝開自己的衣物。到了此刻,陳小帥真的是急了。
“老師告訴我,當女子跟男子睡覺之時,便會行男女之事。所以,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她話音平靜,不緊不慢地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分停頓。
當陳小帥的衣物盡去,百里傾心便好不羞澀地解開了自己身上的一層單薄睡衣。
陳小帥看到了她的光潔身體,若同初生嬰兒般潔淨。因爲頭部隱隱有些僵硬,陳小帥看不到百里傾心的表情,但眼角餘光隱隱看到,似有淚光至其臉頰輕輕滑落。只是兩者的身體都太過冰寒,淚水滴落之際便結成了細小冰晶。在兩人纏綿間被碾成了碎末。
陳小帥的身體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迷迷糊糊中,陳小帥感到了睏倦,漸漸地,陳小帥便睡了過去。
當陳小帥再度睜開雙眼之時,卻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映入其眼的自然是百里傾心。她比陳小帥先一步醒來,此時再度穿上了睡衣,而陳小帥本人依舊是光著身子。
陳小帥身子還有些麻木,但勉強算是能動了,剛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卻感到一陣凜冽悚然之感。這分明是一抹冰寒無比的殺意。
陳小帥錯愕地看向百里傾心之時,她正跪坐在牀榻上,目光平淡,帶著寒意。繼而,她輕輕一拍空間戒指,一柄透著森森寒光的長劍被她捏在了手心。
“老師所告訴我的,真的都是對的嗎?”
她自顧自地呢喃了一聲,繼而,她將平靜的目光落在了仍出於錯愕中的陳小帥。
“老師,真如你所說,可以一劍泯痛嗎?”
呢喃間,陳小帥看到總是淡然平靜地她輕輕落淚。
於朦朧淚光中,百里傾心咬牙抿嘴說道:“這一次,我選擇一劍輕安。”
話音落下的一瞬,冰冷長劍洞穿了陳小帥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