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白林與莫雨蕙走了。按照既定的行程,前往南方大陸的神器派。
陸峰,上官貞,陳小帥乃至是張合與舒龍都爲白林倆人送行。令陸峰驚訝的是,這一天居然沒看到唐興的蹤影。畢竟唐興比他們所有人都早認識白林,兩者之間關係莫逆,如今白林將要遠行,唐興是不應該不來的。想來,恐怕唐興也在爲唐國的皇位爭奪而焦頭爛額,或許渾然不知今日白林將要離去。
盯著白林逐步遠去的身影,那一頭飄搖銀髮,如同九天垂下的星河,璀璨奪目。白林這等人物,不管走到哪裡,都將是受萬衆矚目的驚豔存在吧。
陸峰心裡嘆息一聲,身邊的人,又少一個……
往後的日子裡,陸峰與上官貞常駐碧海界,迎著習習海風,兩人開始專研自己剛剛獲得的武學。、
星辰閣閣主饋贈了陸峰三套武學,任陸峰在靈值殿挑選。除開陸峰爲上官貞甄選的“鐵馬冰河”,另外兩套武學分別是陸峰之前就注意到的“蒼天霸拳”,以及一套名爲“星辰借力”的詭異武學。結合陸峰最早就買下的“煙雨劍影”,陸峰手上一共是三套還未專研透徹的武學。
關於自己的戰力,在經過與李浩宇以及紫月兒的戰鬥後,陸峰也漸漸有了一個認知。如今的陸峰,對抗一般的王座中期擁有很大的勝面,但面對紫月兒這等在王座中期有著一些手段的武者,陸峰就有一些力不從心。換句話說,以陸峰如今的戰力,對抗處於王座巔峰,甚至在其境界還是佼佼者的王繼,陸峰是沒有半分勝算的。
陸峰粗摸地推算了一下,如若自己要與王繼正面一戰,自己至少要有王座後期的境界基礎,再加上十色王座作爲後盾,才能抓到那麼一抹勝算。可要在二十年年內從王座初期突破到王座後期,那難度太大。正常修煉的話,以陸峰的天賦,恐怕需要五十到一百年纔夠。
爲此,陸峰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聖靈殿。
聖靈殿本是蕭晨留給陸峰的一個陷阱,但同樣也伴隨著極大的機緣。蕭晨,終究是窺天這等龐然大物的創始者,其手筆之浩瀚,這是自然不在話下。
上一次面對歲月詛咒,陸峰頹然絕望的心境無法抗衡聖靈殿第一層的時間聖靈。而今,陸峰是有信心面對時間聖靈的。陸峰隱隱感到,如若自己能夠衝破聖靈殿的第一層,自身對於境界攀升,武道感悟都將有極大地成長。
心中已然打定注意,陸峰卻也沒有急著衝擊聖靈殿,而是抓緊時間先一步將手中的幾套武學參透。
陸峰手中執掌太多高階武學。無論是幻劍訣,風動天下,還是蒼穹業火,霜花劍雨決,這些武學的威力固然強大,可用於近戰侷限性就太大。而且,這些武學施展都需要一定時間。真正的角逐戰鬥中,可沒幾個對手會靜等自己慢慢蓄力的。
眼下,陸峰手中的三套武學,一套劍法,一套拳法,還有一套借力打力的詭異武學,均是很大程度上彌補了陸峰近戰上的短板。當陸峰徹底將這幾套武學掌握,戰力上會有顯著提升。
但武學的精妙終究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悟透。哪怕是再低階的武學,也需要不少時間去琢磨,纔可窺其精髓。修習這三套武學,陸峰花了兩年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陸峰與上官貞常駐的碧海界,卻是
經常出現張合與唐可欣的身影。經過一番交流陸峰才知,原來這幾十年裡,張合幾乎是每隔幾天就要來一次碧海界,靜靜吹吹海風。而唐可欣一開始也是抱怨頗多,到了現在,昔日任性的小妮子也懂事了許多,習慣於安靜跟在張合身後。
因爲張合常來碧海界,爲此陸峰也有了不錯的切磋對手。這兩年裡,陸峰常與張合交手。而陸峰驚訝的發現,張合的能力還在自己想象之上。就算陸峰全力與之一戰,也不敢談穩勝。當然,若藉助十色王座的驚人持久力,陸峰還是有極大勝面的。
興許,前幾年陸峰與白林的風頭太盛,將許多深藏不露的天驕之輩給壓下去了。張合如此,想來還有段朋,舒龍。這些人的戰力強度恐怕也不在表面。
果真,武者的世界,從來都不缺乏天才。真正的霸者,當踩過無數強者的頭顱,纔可立於巔峰高出。
兩年裡,星辰主界似乎歸於了平靜,再沒出什麼大事件。唯一一件還算大事的事,卻也與這些年輕的星辰閣弟子沒多大關係——肖盟向星辰閣宣戰了。然而戰爭僅持續了兩天,肖盟全面敗退,死傷無數。
或有心人會發現,這些肖盟戰死的強者,絕大多數都與星辰閣有仇隙。因爲多年前的一次院試,太過慘烈,數之不盡的年輕武者隕落於結界世界內。這些年輕武者的長輩便是這次死亡隊伍中的主力。
爲此,星辰閣算是解決了一堆蒼蠅。不久後,懸掛在任務殿堂的星辰通緝榜就此消失了。
這些事,對陸峰而言幾乎是沾不到半點關係,陸峰也沒當一回事。兩年裡,陸峰手中的三套武學不說爐火純青,也算小有所成。武學修習的事情,算是暫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陸峰要再度踏入聖靈殿,對抗時間聖靈,找到突破的契機。
這一天,陸峰與上官貞至碧海界迴歸星辰主界。正逢一大堆丹堂女弟子正團團圍在探星峰傳送殿大門口,似乎是在等著某人。
陸峰心裡還嘀咕了一聲:也不知道哪個混蛋能有這麼大排場,能讓這麼大堆美女恭候。
卻不知,陸峰剛剛擡腿走出兩步,這一大堆人就蜂擁一般圍了過來。陸峰訝然一驚,看這樣子,自己口中那混蛋好像就是自己……
好在,這些人只是看了陸峰一眼,就去抓上官貞的手,三兩下就把形影不離的陸峰與上官貞給隔開了。
這兩年,上官貞修習鐵馬冰河之餘,也偶會去丹堂大殿轉轉。畢竟她本身就是丹堂弟子,偶爾還是要去露個面的。這麼一來,上官貞倒是跟一些丹堂的師妹有了點交集,關係還處理得不錯。
陸峰驚訝的是,這數來數去,一共十多個女孩,竟是要拉著上官貞一同去悼凰城放煙花。陸峰微微沉寂了一陣,提到放煙花,恐怕凡俗中也是到了元宵佳節。
關於元宵,陸峰的認知並不深刻。似乎自己有生而來,也就過了一次元宵。是在陸府的時候,陸戰偷跑出去買了兩捆煙火。兩兄弟在元宵節的晚上,躲在陸府的後院放了一陣。盯著璀璨綻放的火花,陸峰當時是說不出的興奮。可好景不長,兩兄弟很快就被陸傲天拎著脖子丟回去睡覺了。
現在聽到這些女孩嘰嘰喳喳喜笑顏開地談論這個話題,陸峰心裡也升起了興致。然,上官貞在被一堆女孩簇擁著就往外走
,似乎壓根就沒想過要叫陸峰一起去。
陸峰無奈地笑了笑,雖然心裡也挺想去,但也掛不住臉皮。正想沿路返回逐日峰,卻瞧見上官貞在一堆女孩中推推擠擠,總歸是擠出來了,幾步過來,就拉住陸峰的手,展顏笑道:“陸峰,我們一起去吧。”
陸峰遲疑了一下,說:“她們可沒叫我。”
上官貞搖頭:“是我們沒叫她們。”
最終,上官貞與陸峰走了,將一堆瞠目結舌的丹堂女孩晾在了一邊。
悼凰城本就是人聲鼎沸的繁華城市,雖武者不少,但凡人數量更是千倍萬倍。元宵佳節,街道的人流量,更是摩肩接踵,熙攘不留間隙。
因爲抵達悼凰的時間還早,太陽才微微西傾,距離暮色降臨還有一段時間。陸峰與上官貞去了風一笑的客棧。
山羊鬍子的老子,似乎無論過去多少年,都一層不變。依舊是佝僂地坐在木桌前,自斟自飲,有些蕭瑟寂寥。陸峰地到來,自然讓風一笑高興,至少有了一個酒伴。
一老一少閒聊了不少,和諧笑語中,風一笑忽然問:“要不要去你心中的世界看看。”
陸峰沉默了一陣,回想起那一片破敗的山河,那急流中央分割河流的三生頑石。陸峰微笑:“一笑前輩是想提醒我,那個世界裡有令我提升的契機?”
風一笑笑而不語。陸峰將手中酒杯放在木桌上輕輕磕了磕,舉杯而飲,道:“那個世界太過玄妙,現在的我,程度太低。”
風一笑慈祥地點點頭,不再提及此事。
晚間的悼凰美麗非凡。家家張燈結綵,燈火通明,照亮整個城市。漆黑夜空,繁星熠熠,忽有一粒煙火至空曠天宇絢爛開花。緊接著,數之不盡的煙花接踵燃燒,泛亮整個天穹般壯闊。
陸峰與上官貞在擁擠廣場中的一角,仰頭凝視燦壓諸天星辰的煙火,陸峰笑:“其實許多年前,就想好好玩一次煙花了。只是隨著人越來越大,這些念頭也不覺中消散了。”說話間,陸峰點燃一桶爆竹,噼哩叭啦,火星四濺,呼嘯著直衝天際,炸開璀璨火光,“原來,這無關年齡,偶爾玩玩煙花,卻也有種狠狠放縱自己的感覺。”
上官貞雙手揮動著尖頭吱吱跳著火星的長條,使勁將其中一條丟上天空,融入漫天火光中,不見蹤影,“其實,以前父親每年元宵都陪我玩煙花。小時候,父親將我高高舉起,讓我在更高處盡情揮動手中爆竹。後來我長大了,雖然元宵時父親也陪我,卻早已經沒有小時候那種歡快感覺了。
不過,這一年的元宵不一樣。我感覺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元宵節,因爲有你陪我。”
陸峰啞然而笑,輕輕搖頭間,再度點燃一桶爆竹,笑道:“都多大年紀的人了,你不害臊?要知道,凡俗中,你已經是幾歲小孩的奶奶了。”
上官貞嫣然一笑:“可是,在武者的世界,我們卻是太年輕了。”
這一天,陸峰與上官貞玩到很晚。目睹著一粒接一粒的煙花絢爛到冷卻。一如人的一生由出生到死亡,短暫可嘆。
走在迴歸星辰主界的路上,陸峰目中忽有一絲惆悵。倒不是想到了關於煙花的一些悲嘆比喻。陸峰無奈的是:恐怕往後很多年,都沒機會這般好好玩一次煙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