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風,嗚咽著吹過,拂動她烏黑披肩秀髮,舞動她色彩斑斕衣裙。傾世資質,風華絕代,如夢如幻般美麗。肅殺之意籠罩,謫仙般的女子凌空踱步,每一步落下,天地便昏暗一分,荒蕪一分。
“既不肯退去,就留下足夠的代價。”
她輕聲喃喃,周天符文閃耀,爆發陳舊腐朽一切的恐怖荒涼,令天地色變,駭人恐怖。
天際上,一聲冷哼迴盪,深邃冰冷的雙眸亦包羅萬象,流溢著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壓。那抹,源自洪荒的意志終究是不肯這樣離去,再度出手,欲抹殺陸峰,一同鎮壓荒葉之主。
白林等人色變,這恐怖滔天的威壓壓制之下,他們難動分毫。均是目露驚駭,盯著肅殺之意瀰漫的荒葉之主。他們知道,這將是一場驚世的對碰。荒葉之主,抗衡那未知恐怖存在。
吳瀟目光凝重,烏黑雙目化作了深藍,純藍威壓涌動,抵抗這潮水般洶涌的威壓。
“動用了洪荒本源,這是鐵了心要抹殺陸峰。或許,即使這位玄天曾經的大能力者也無法阻攔。”
那是莫師的聲音,極爲凝重,時刻注意著這兩股同樣充斥著荒蕪的可怕威能。
“未必。”吳瀟搖頭,深藍瞳孔中有一分深邃,道:“洪荒本源之力,在玄天亦受壓制。而且……”
“少主,你……”吳瀟一頓,莫師一驚,猛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顫抖著說道。
“不錯!若牽扯到本源之力。事情便要簡單太多。有洪荒本源抗衡玄天意志,那麼,屬於我們藍河星域的藍河本源,便能無顧忌的召喚!”
“剛纔,我是無能爲力。現在卻不同。我爲藍河少主,擁有使用藍河本源的權利!”
“我必護下陸峰!”
吳瀟捏了捏拳,深藍雙瞳包羅萬象,純藍符文涌動,交織著呼嘯升騰,亦牽引著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九天之上,一塊被無盡歲月雕鏤的褐色山石驟然鎮壓而下。恐怖的荒涼,摧毀一切。
與此同時,瑤雪身邊,沉睡的陸峰。其身體泛出氤氳光華,涌動滔天純白符文,溫柔暖軟的偉力盪漾。一粒不起眼的圓潤石頭懸浮而出,直接撞擊鎮壓而下的恐怖山石,恐怖的爆破之音在周天符文交織中,猛然迴旋,震耳欲聾。
“鎮壓!”
洪荒意志冷哼一聲,荒蕪之力洶涌呼嘯,瞬間碾壓無盡純白符文,一瞬間將陸峰體內出現的小石頭鎮壓。
“這是……”
荒葉之主美眸中滿是凝重,即使是她亦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可怕的兩股力量出現。她猛然看向陸峰,此時依舊沉睡著,那粒充斥著無盡玄奧至理的小石頭並非陸峰召喚。
她沒有遲疑,玉手輕捏,荒蕪之力席捲,亦抗衡那恐怖無匹的褐色山石。
“洪荒本源,不是玄天本源所能抗衡。集合大陸意志,亦無法阻攔洪荒的步伐。”
喃喃輕語聲至那抹冰冷意志終傳出,森然冷冽。
話音落下,玄天本源搖曳顫抖著直接崩潰,化作了氤氳流光,再度沒入陸峰體內。同時,荒葉之主冷哼一聲,倒退百丈,美麗俏臉蒼白了一分。且她的身體,開始虛幻。她意志所化的軀體,將要消散。
恐怖山石鎮壓而下,直至陸峰,勢不可擋,讓人心神發寒。
瑤雪攙扶著陸峰,美麗大眼全是驚駭。她那一瞬,想直接拋下陸峰。可是,陸峰那討打的古怪表情在她腦海裡不斷涌動,使她無法做到。
死了死了,都怪這該死的流氓痞子,這下害死本小姐了。嗚嗚嗚……
瑤雪心裡罵著陸峰,卻始終沒能將他丟下。美目合上,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樣,便結束了。毀滅容器,可保本源。”
洪荒意志冷冷說道,自信無比。
“太過自信了!”
吳瀟猛然狂笑。滔天純藍符文涌動,至九天之上,一道純藍光帶驟然傾瀉而下。亦是恐怖到足以毀天滅地的威壓涌動,讓人頭頭皮發麻。
純藍光帶,若同一條汨汨流淌的九天瀑布。飛流直下,跳躍著玄奧符文,將陸峰守護。勢不可擋的洪荒本源竟一瞬受阻,被反彈了回去。
“藍河……”洪荒意志怒吼,森冷雙瞳掃過吳瀟,已然猩紅,恐怖無比,“居然是藍河本源,好你個藍河星域,我洪荒之事也敢插手。這片河系,三大星域並存的格局早該更改了!”
瑤雪嬌軀顫抖著,以爲自己必死了,卻久久沒有感受到半分疼痛。緊閉地雙目輕輕張開一道縫隙,正看到被純藍符文籠罩的吳瀟,還有那九天直下的藍色河流。瑤雪心頭一驚,心想,似乎得救了。便睜開了漂亮大眼。
都怪這臭流氓,差點害死本小姐。瑤雪心裡咕噥不已,卻沒有太大火氣了,反而有一分劫後餘生的驚喜。
藍色河流與褐色山石對峙許久,沉默之中,洪荒本源冷哼一聲,恐怖的本源之力退去,褐色山石消失了蹤影。吳瀟淡淡一笑,跳躍著的純藍符文亦漸漸淡去,飛瀑般的藍色光帶亦倒流一般,流回了天際。
吳瀟心裡清楚,當藍河本源出現的那一刻起,洪荒意志便沒有了半分手段。受大陸意志壓制的同時,還要抗衡藍河本源,這根本就不可能。直到洪荒本源退去,吳瀟亦收回藍河本源。因爲,沒了洪荒本源,將受壓制的便是藍河。
久久地寂靜之後,所有人都輕輕鬆出一口氣來,以爲這一切都結束之時。天際之上,再度傳來一聲冷哼,剛剛纔退去的恐怖威壓再度鎮壓而來。
“即使不動用本源之力,要抹殺這樣一隻螻蟻,亦是翻手覆手的事情!”
漫天黃沙飛揚,恐怖若潮水奔涌的威壓襲來,死死鎖定陸峰。至始至終,他的目標僅僅是陸峰一人。
荒葉之主俏臉一寒,亦是凌空踱步,立於陸峰身側,長袖一揮,恐怖威壓盡數散去。她冷著臉:“本源之力,的確強大。可沒了它。你,什麼也不是!”
“無知!連神位都未曾觸摸到半分之人,也敢如此說話。”
九天之上,無盡威壓流溢,是荒蕪之力,洪荒星域特有的力量,即使沒有了洪荒本源的加持,亦恐怖到讓人顫慄。
“一葉度千秋,一樹則化萬載,一林便成永恆。”
荒葉之主玉手輕捏,美麗雙瞳流溢恐怖符文,壓抑中醞釀著恐怖無匹的神術。
荒葉之主忽然笑了,美麗俏臉中有一分童稚,極爲可人。她看向了莫雨蕙,柔聲輕語。
“小丫頭,你看好了。這是師尊我,唯一的一次教你。”
荒葉之主,柔和地笑著,很溺愛地看著莫雨蕙。她與
造化之主,數萬年夫妻,卻無子嗣,因爲兩人本就代表著兩個極致,不能並存。這成了兩人心裡最大的遺憾。她看莫雨蕙,若造化之主眼中的白林。那是,看自己兒女的目光。
“小傢伙,夫君或許告訴過你他最大的遺憾。既然你們得到了屬於我們的力量,便不要步了我們的後塵。早點,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徒孫。”
她巧笑嫣然,目光卻認真無比,不像是在開玩笑。白林與莫雨蕙兩人相視一怔,便是尷尬一笑,對著荒葉之主狠狠點頭。
“我的術法,並非推動歲月河流,而是實質的陳舊與腐朽。包括空間,包括物質,亦包括能量。大千世界,所能存在的一切,都逃不過陳舊腐朽。或許,歲月之力,可以做到。但,我的力量,可以連同時間歲月一同腐朽!”
“嘆息的枯林!”
恍惚間,天地色變,符文流溢中,無盡凋零的枯葉紛飛,虛空之中,一片枯黃森林幻化,流淌著腐朽一切的蒼涼。
“玄天的強大,永遠不是外域之人所能想象的。”
荒葉之主身體有些虛幻扭曲,將要消散。這抹意志,一如曾曇花一現的慕容霜雨,根本就不可長存。這樣的一式,已經耗幹了她所有的力量。
虛空扭曲,交織著恐怖滔天的荒蕪。這是,洪荒之間的碰撞。誰腐朽誰,或者誰陳舊誰,便是這一擊勝負的關鍵。
恐怖的碰撞中,荒葉之主身體一分分的虛幻。可她美麗俏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恍若開心的小孩。
“贏了……”
她嫣然一笑,虛空幻化的枯林間,無盡枯葉飛舞。一瞬間,整片森林沒了一片樹葉,均飄飛著,涌動澎湃的荒蕪,將洪荒意志所爆發的恐怖之力一分分吞噬,腐朽,陳舊。
“玄天,究竟埋葬著多少天驕之輩。”
洪荒意志一聲冷哼,帶著一分凝重。上一次,因爲慕容霜雨的出現,他空手而回。這一次,因爲荒葉之主的出現,他亦無法抹去陸峰。這讓他怒不可遏,區區一片被壓制的星域,竟讓他屢屢受挫,無法容忍。
可,他終究是無法再行出手。源自玄天的壓制越來越強,他已經到了極限。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虛幻到很難察覺存在的荒葉之主,恐怖滔天的意志消失在了這片世界。
“小丫頭,記住師尊說的話。”
荒葉之主輕聲喃喃,目光已經極爲暗淡,這抹意志亦將消散。
“老師,我叫莫雨蕙。我也是南方大陸的人。”
莫雨蕙眼角含淚,雖說這是剛剛纔拜的老師,她卻能看到荒葉之主眼中的溺愛與真摯。她分明就是一個慈愛的長輩。真當荒葉之主將要消散之時,莫雨蕙心裡難受無比。
“莫雨蕙嗎?很好聽的名字……”
荒葉之主喃喃輕語,身體卻徹底虛幻消散了。直到最後一刻,她的俏臉之上,依舊是難以掩蓋的溺愛。
一如她的術法,陳舊一切,消磨一切。到最後,她亦追隨她的術法而去,陳舊消散在了這片天地。唯獨,一片搖曳飄飛的枯葉落在了莫雨蕙光潔手心,其間。砰砰脈搏跳動。
她眼角一紅,似乎還能看到那有些調皮,有些狡黠,卻又溺愛著自己,正巧笑嫣然看著自己的老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