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灌木林很大,蔓延千里。陸峰一行穿行其中,久久難見其盡頭。
“這裡很詭異,似乎我們被某種東西盯住了。”陸峰耳邊忽然傳來魂涯的聲音。
陸峰驚疑,問:“什麼東西?”
魂涯沉默了很久,纔回答說道:“具體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只能說,那不是生靈!”
陸峰點頭,加快步伐,同時全身力量悄悄然涌動,準備應付突發(fā)的異變。而裴荒與白鳳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兩人都極爲凝重,警惕地注意著周遭的一草一動。
“小心!”
陸峰耳邊傳來魂涯的聲音,極爲突兀,陸峰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至少,陸峰本人沒有感知到半分危險。不過,他還是反應極爲迅速,毫不遲疑地向後一退。剛纔陸峰所在的地方便扭曲著出現(xiàn)一個若虛若幻的人影。
陸峰目光凝重,死死盯著此人。其黑髮蓬亂,面色慘白,目光淒厲,更是披著一身白袍,看起來陰慘慘的恐怖。而且,其若虛若幻,根本就不是實體。換句話說,這根本就不是人!
“似乎是靈魂體。不對,即使是靈魂體也該擁有生靈獨特的氣息,此人身上只有濃郁死氣,絕對不是生靈。”
魂涯一眼便在此人身上看出了不少東西,他極爲凝重,沉聲說著。
“臭小子,小心一些,他的力量很強。而且,不死不滅,不可力敵!”
陸峰嘴角**,根本就不想跟其戰(zhàn)鬥,想也不想,幻影天步施展而開,身影極速閃動遠去,想要甩開這陰慘慘的魂體。
離開霧霾世界之後,裴荒與白鳳已經(jīng)恢復了原有的力量,皇極武者。眼前魂體在他們眼中似乎沒有多大威脅。剛想動手的裴荒卻是看到陸峰撒腳丫子就跑了,這讓裴荒遲疑。難道這東西有什麼奇怪之處?
不過,此魂體已經(jīng)呼嘯撲來,張著大嘴,發(fā)出尖銳之音,猙獰無比。
裴荒全身力量涌動,對空一拳,恐怖的氣浪爆炸,將迎面而來的魂體轟擊得支離破碎。連帶著,周遭的花草灌木都跟著粉碎,雖然沒有動用武學,也畢竟是一位皇極武者的全力一擊,威力極爲不弱。
裴荒剛剛鬆出一口氣,白鳳卻是緊張地扯了扯他的手臂,滿目凝重地盯著眼前的一幕。
他們發(fā)現(xiàn),被毀滅的灌木一分分的復甦,甚至被擊打得開裂的地面都跟著癒合,轉瞬間,恢復至原來相貌。而那魂體,亦是在空間一陣扭曲後,再度出現(xiàn),發(fā)出陰森的叫喊聲,呼嘯著撲向裴荒與白鳳。
“什麼東西?”
裴荒嘴角**,又是一擊將其粉碎。然後沒有半分遲疑,帶著白鳳就向著陸峰的方向追去。
裴荒速度很快,比之陸峰,快了不知多少。幾個閃現(xiàn),便已經(jīng)看到了陸峰的背影。畢竟,剛纔的戰(zhàn)鬥時間很短很短,陸峰也沒走出太遠。裴荒猛地發(fā)力,瞬間出現(xiàn)在陸峰身側,剛想說些什麼,到嘴邊的話卻又被眼前的一幕給壓了回去。
他看到,眼前空間大範圍的扭曲盪漾。一個,兩個……十個,百個……鋪天蓋地的魂體驟然出現(xiàn),瞬間籠罩了一行人。
“混賬!”
裴荒面門一黑,忍不住一聲大罵。
陸峰亦是面色凝重到了極點,這究竟是什麼事兒?
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大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那樣陰慘慘地盯著他們,讓人毛骨悚然。
“臭小子,不遠處似乎有著一股詭異的波動,若無意外,那是虛實鏡!向那邊靠近,或許可以擺脫這些東西。”
魂涯提醒陸峰,爲陸峰指出方向。
鋪天蓋地的魂體涌來,瘋狂撲向一行。那陰森的嚎叫聲,讓人不由得想到一個詞語……鬼潮!
這些魂體的力量並不算強大,以人類武者的實力劃分來算,頂多算是王座境的實力。不過,他們不會武學,亦沒有思想,真正能發(fā)揮出來的力量,或許也就是魂階的力量。
幾個魂體,陸峰還勉強可以應付,不過,面對如此數(shù)量的魂體,陸峰很快就感覺到了乏力。手臂與腰腹被其猙獰爪牙抓出血痕,陸峰感覺靈魂都傳來劇痛。他們攻擊對象似乎是靈魂。
這樣下去,可不妙啊。
也虧得裴荒與白鳳兩人足夠強大,將大片大片的魂體轟得粉碎。雖說這些東西不死不滅,很快就會復甦。不過,這之間總歸是有一點間隙時間,讓陸峰喘息。
地裂獸亦是大發(fā)神威,見陸峰受傷之後,就站在陸峰身邊,寸步不離。無論多少魂體,來多少,砍多少。讓陸峰的壓力驟減。
在陸峰的授意下,地裂獸開始向著魂涯起初所指的方向緩慢靠近。是的,緩慢……面對著樣遮天蔽日,數(shù)量恐怖的魂體,地裂獸都感覺吃力了。這根本無休無止,殺不完,滅不絕。只能緩緩移動。
裴荒與白鳳早已經(jīng)是汗水淋漓,一陣爆發(fā)之後,兩人感覺到一分不支,動作緩慢了不少,力量也沒有先前那樣雄渾恐怖。他們只能是咬牙堅持,跟著陸峰前行。
“快了,臭小子,再堅持一下。”
魂涯有些焦慮,他能感覺到這些人的狀態(tài)已經(jīng)顯得萎靡,不能再支撐多久了。畢竟,他們已經(jīng)堅持了數(shù)個時辰,這根本就是折磨。
嗚嗚……嚎叫聲不絕。一道道白色幽冥不畏生死,總歸是將一行人逼到了絕境。
每個人身上都受到了或輕或重的創(chuàng)傷。地裂獸一身厚實的鱗甲都被抓出不少血痕,讓它吱牙咧嘴,極爲難受。裴荒與白鳳就更慘了。裴荒滿身是血,玷染衣襟,觸目驚心。白鳳比之裴荒要好很多,裴荒保護著她,爲她擋去了不少攻勢。不過,她亦不好受,身上也掛滿了鮮血,極爲鮮豔。
陸峰一嘆,看著已經(jīng)力竭的兩人一獸,以及漫天懸浮的猙獰魂體。心頭升出苦澀之感。剛纔地裂獸竭力保護自己,使自己沒有再受到傷害。現(xiàn)在,是要自己保護地裂獸了啊。
“魂涯,幫助我!”
陸峰大吼,面目猙獰,猩紅著雙眼,死死盯著諸天靈魂,殺意澎湃。
“你的幽冥,或許能對他們造成傷害,使用幽冥吧。”
魂涯這樣說道,道出他心頭的一個猜測。
陸峰點頭,緩緩抽出幽冥,那昔日力量澎湃的神劍現(xiàn)在卻顯得極爲沉寂。陸峰知道,幽冥與蕭晨一戰(zhàn),受到了創(chuàng)傷,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陷入了沉睡。不過,幽冥畢竟是一把曠古之兵,即使兵魂沉睡,亦有著不可忽視的力量。一如斬天,沒有兵魂,亦讓人發(fā)悚!
“我的力量已經(jīng)不多了,不過,霜雨最後將大量的能量封印
進了攝魂珠,是爲你以後衝擊高境界所用的。可是,我不得不說,若到萬不得已,我會動用原本屬於你的力量。”
魂涯苦澀地說道。數(shù)十萬年的沉睡,將其力量消散了太多太多。曾多次幫助陸峰,已經(jīng)將其所剩無幾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是真的沒有多少力量能幫助了陸峰了!
“可以的,無論怎樣,現(xiàn)在小花不能出事!”
陸峰露出殘忍之笑,對著滿天幽靈,森冷而語。
魂涯驀然,催動著攝魂珠,至陸峰右手涌動出澎湃滔天之力。幽冥綻放綠油油的光華,渲染一碧萬頃的灌木林,極爲美麗。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炸,席捲萬里,威勢沖天,盪漾天日。
淒厲的慘叫聲若同喪魂之曲,驟然響徹。一道道幽冥扭曲著,露出恐懼之色,一分分的消散。不消片刻,漫天幽靈消散殆盡,只是,隱隱間還盪漾著慘絕人魂的嚎叫之音。讓人心頭髮寒。
方圓千里的灌木林化作了平地,風沙揚起,漫天飛舞。氤氳光華至灌木林間升騰而起,勃勃生機盪漾,被毀滅的灌木林再度一分分的復甦,很快,灌木林恢復舊貌。
陸峰默然良久,才輕語著:“謝謝,魂涯。謝謝……幽冥。”
“走吧,他們並未徹底消散。這一擊只是傷害到了他們,或許要等上一段時間就會再度俱現(xiàn)。”
陸峰點頭,這裡太過危險。一把抱起傷勢不輕的地裂獸,就向著魂涯所指的方向掠去。此時,陸峰亦是想看看,那位虛實鏡的執(zhí)掌者究竟是誰。是否是自己的師兄,賀祥。
裴荒咬牙,死死跟在陸峰身後,白鳳亦是如此。兩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就不敢繼續(xù)逗留此處。誰知道哪裡還會再冒出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出來。
“就是那裡!”
魂涯顯得有些激動,時隔數(shù)十萬年,又能再見七大聖器,雖說只是其中之一的虛實鏡,亦讓魂涯回憶起了太多東西。一如,曾不顧一切,不畏生死,去搶奪獸神手中的洪荒斧。
蔥蔥郁郁的灌木林之間,隔著一條不到一丈寬的河流,汨汨流淌,極爲輕快。河流的另一端,透過密密麻麻的枝丫藤蔓,在一株參天古樹下,能看到一個滿面堅毅的青年盤膝而坐。其頭頂懸浮這一方古樸銅鏡,使得空間都爲之盪漾,威勢駭人。
陸峰很激動,那分明就是風俢子曾刻畫在自己腦海中的兩個人之一。那是自己的師兄,賀祥!
他邁步,溪流溪水漫溼其褲腿,他渾不在意。至今能回憶起老師那滄桑苦痛的背影,他很思念他們啊!
“小心!”
魂涯大喝,阻止陸峰。同一時間,虛實鏡透發(fā)驚天之能,震動天地,擊向陸峰。陸峰噴血倒飛,滿目駭然,不可思議地盯著那盤膝而坐的堅毅之人。
“虛實鏡意志已經(jīng)認可了那個少年,它會護主啊!別太靠近,否則很危險。”
陸峰拂去嘴角血跡,露出苦笑,有些發(fā)怔。剛纔那一瞬,陸峰甚至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不過,似乎虛實鏡在最後關頭將力量收斂了回去,才致使陸峰並未受到太大的創(chuàng)傷。不過這一下也痛得陸峰難受至極。
就在陸峰失神之間,一陣恐怖的力量驟然涌動,席捲整片灌木林。陰沉與淒厲的嚎叫聲震動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