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皺著眉頭盯著廣場上正張著震驚地眼睛望著自己與吳瀟的百來號人。他輕聲自語著,“父親沒來,或者已經離去?”
墨炎死死盯著至深藍漩渦而出的兩人,內心裡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那是扭曲空間的神術,即使是以他現在的力量也絕對不可能做到。
相比與墨炎的震驚,其他幾位長老以及星辰閣主心頭驚訝也不少。
“這一年,星辰閣出現了了不得的少年啊!”
星辰閣主目光有些複雜,亦帶著一分欣慰之色。目光流過吳瀟與陸峰二人。
與之前相同,吳瀟與白林手上多出了象徵著星辰閣的玉牌,相同的話語在他們耳畔響動。
對於這個結果,陸峰也還算滿意。這場院試,雖說殘酷無比,陸峰卻也結識到了唐興楊誠以及……吳瀟等一羣值得“信賴”的朋友。而且都得到了不小的造化,相信多少年後,衆人把酒言歡之時,都已經是睥睨一方的強者了。想歸想,那卻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現在也該離開這裡了。
說到離開,陸峰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似乎是少了點什麼。不過,怎麼會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我是遺忘了什麼?”陸峰輕語,死死皺著眉頭:“不對,就連霜雨前輩的記憶都還完好的存在著。”
唐悟,面色複雜地盯著白林。
“白林,你父親以爲你隕落在了結界世界之內,所以,向星辰閣出手了。”
白林面色驟變,“然後呢?”
“被一位長老以詭異的武學丟入了空間裂隙裡。”
“什麼!”
白林瞬間暴怒,手中銀色長槍赫然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波動。
陸峰盯著暴怒的白林,忽然有了一種極端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地裂獸不見了!
在結界裡打生打死的時間長了,回來之後,陸峰竟然一時間忘記了地裂獸,現在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試探性地向唐悟問:“那麼,小花呢?”
唐悟苦笑一聲,“與鎮山侯一樣,墜入了空間裂隙……”
石臺之上,盤膝調養的墨炎已經站起身來,黑髮披散,眸光若電,隱隱間有一分說不清的威嚴。他盯著陸峰,至陸峰從結界大門走出之時,他便知道這個少年便是他要等待的人,妖凰意志的繼承者之間,似有著一股無形的脈絡,他能聽見砰砰跳動著的脈搏。
此時的廣場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起初僅剩的一百來人也基本上離去了。畢竟最後出來的幾人並非他們要等待的後輩,結界光幕已經徹底消失,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了。甚至有不少人根本就是看熱鬧而來的,不得不說,墨炎將數萬參試者阻擋再外,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悲劇的擴大。否則,不會有人是看熱鬧而來。
廣
場上,除了相關的幾名參試者與幾位長輩,就只有一名山羊鬍子,粗衣麻布的佝僂老者算是一位無關者了。現在這曾沸騰不已的廣場顯得格外寂寥。
墨炎凌空而行,停在了陸峰身前,黑色深邃地眸子流淌在少年的身上,絲毫不理會少年面頰上那一分陰沉之色。
“我叫墨炎,是一名星辰閣長老。”
他和煦一笑,對陸峰相當友善。這一舉動亦引得不少人詫異。
陸峰盯著他,如此近距離,就連陸峰也能隱約感覺到兩人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關聯。可是,陸峰心裡更擔心的是地裂獸,僅僅是冷冷地一句,“放了小花……就是那隻地裂獸。”
墨炎一驚,沒想到那隻地裂獸的主人竟會是陸峰,俊俏的臉上顯得有些無奈,輕輕搖頭,“對不起,我還沒有那個能力。”
陸峰大怒,卻也死死壓下心頭怒火,他當然知道,自己這點實力,在墨炎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那麼,不知道墨炎長老有何指教?”陸峰冷聲說道。
墨炎笑笑,“給我十年時間,我對空間之力的掌握定會有所突破,到時候我會釋放那隻魔獸的。還有,我僅僅是打個招呼而已。”
呼!
破風聲響動,帶著凜冽寒意,銀色寒芒流動,白林揮動長槍,狠狠刺向墨炎,殺意凜然。
可惜,墨炎根本連頭也不回,長槍在距墨炎三寸距離之處,空間扭曲,蕩著漣漪,將白林犀利至極的一槍輕描淡寫地擋下。
“對不起,是我做得太過了。不過,到時候我會釋放他們的。”
墨炎輕語,身化黑色流光,轉瞬間便回到了石臺之上。
“那個少年很不凡。”星辰閣主盯著墨炎,這樣說道。
“是的,如我參試的那一年一般,他繼承了一抹了不起的意志。”墨炎頓了頓,“他的成就,會遠超過我。”
石臺之上,一陣沉默,不知這些老東西在想些什麼。半響之後,星辰閣主說道:“院試已經結束,請諸位三日後持玉牌回星辰閣。”
說罷,石臺上的六人化作光虹消失了。大地也在這一瞬跟著顫抖起來,沖天而起的石臺開始緩緩下沉,不小片刻,這片廣場徹底恢復如初。
陸峰有些失神,一想到地裂獸爲自己而被放逐進無盡虛空之中,心裡就感覺一陣陣的痠痛。長時間相處下,陸峰心裡,地裂獸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寵物,陸峰早以將他當做了朋友,儘管曾差一點命喪地裂獸之手。
相對陸峰的失神沉默,白林表現得異常激動。他仰天長嘯,全身氣息瘋狂涌動,肆掠不斷,發泄著心裡的無盡怒火。畢竟,被放逐的可是他的父親呀!那份恨意,根本就難以壓制。
“年輕人,要不要再回寒舍住兩天。”
山羊
鬍子的老者笑呵呵地走近陸峰,和藹地說,一雙渾濁的眸子有著光彩。
陸峰苦笑搖頭,“恐怕不用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陸峰心裡惦記著熔巖深處所獲得的妖凰翎羽,裡面隱藏著妖凰族的逆天神術——蒼穹業火。在結界世界裡,打生打死,根本沒時間去參悟,現在必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將蒼穹業火習得。
而老者的下一句話卻是讓陸峰一驚,“我以爲你會喜歡我的燒酒的。”
陸峰無法置信,那一晚,醉夢山河果然不是偶然,那分觸目蒼涼之感,依舊是歷歷在目。震驚之中,陸峰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眼前的老者,恐怕不會是那麼簡單。
不等陸峰開口,老者忽然神態莊嚴地說:“你身上有著藍炎的氣息,就若同冥冥中的牽引一般。走吧,我會幫你。”
他話音說完,伸出乾枯的手,對著虛空輕輕一揮,空間驟然扭曲,遊走出一道道的裂隙。一股恐怖的力量如同翻騰的海嘯,洶涌澎湃,彌散而開。這力量,源自這位老者!
他輕描淡寫地切開空間,輕輕一抓,帶著神奇的力量,將無盡虛無中的一人一獸帶回廣場。
陸峰驚駭不已,這如此平凡的老者竟是一位隱世不出的絕世強者。對陸峰心靈是帶來了不小的衝擊。一個月前,誰曾知道,陸峰與他同桌而飲。
地裂獸剛一出來,瞪著玲瓏剔透的獸眼環視四周,一張獸臉顯得氣鼓鼓的,說不出的可愛。可當他看到陸峰之時,舌頭瞬間拖著老長,小主人前小主人後的訴苦,意思就是,必須獎勵一百個雞腿……
至於鎮山侯,倒是顯得平靜不少,盯著白林,威嚴的雙目也變得極爲柔和,根本就不像是才被人從虛空中救出來的。
藍曦在遠處眼神複雜地盯著陸峰。剛纔山羊鬍子老者的幾句話中,她已經知道,她要尋找的傳承已經落入陸峰之手。對於這個結果,她當然倍感失望,而且她還記得那個手持誇張巨斧的女孩因她而死。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在鎮山侯謝過老者之後,與白林離去,莫雨蕙當然是被白林一同帶走,面頰上還有著一抹羞紅之色。而唐興等人,亦跟隨長輩離開。慕瑩與雷天是老早就離開了這裡。剩下的僅僅是上官貞,羅啓與藍曦等六七人人。
藍曦這時也欲離開,可老者輕聲說道,“藍炎的後輩,她的傳承並未選擇你。不過,我會給你一場造化,也算是還你們一族的一個人情吧。”
就這樣,剩下的一羣人毫無意外地住進了山羊鬍子老者的破舊客棧。
“老前輩,敢問您的名諱。”
陸峰於四方木桌前,飲下一口燒酒,面色嚴肅地問。
老者眼角一彎,露出笑容,“風一笑,開懷大笑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