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
一統天下!
不管衆文武是否人人都心懷大漢,致力於匡扶漢室,但自始皇帝橫掃六合實現大一統後,大好男兒都難以抵擋的誘惑。
偏安一隅,豈是大丈夫所爲?
當劉備進位漢王以來,人人便都候著北伐的這一日到來,使大漢十三州再歸於一統。
“北伐!”
隨著李基率先高聲而呼。
如夢初醒的衆文武無不激昂,這數日來的鬱氣盡化作豪情齊聲跟著高呼了起來。
“北伐!”
“北伐?。。 ?
直至衆人高呼九聲過後,劉備方纔示意衆文武平息,將王劍歸鞘後,朝著夏侯博一擡手。
早有準備的夏侯博雙手捧著此前插在漢王府門口的將劍,神色肅穆地送到了劉備的面前。
劉備雙手接過將劍,又當著衆文武轉身看向李基,朗聲地道。
“自靈帝以來,奸佞頻出,神州崩裂,萬千黎庶望天下一統,再復盛世久矣?!?
“北伐不僅乃孤所願,朝中上下文武所願,更是無數百姓所願?!?
“今,孤有意請丞相節制天下兵馬,總督北伐之事,伐漢賊,討不臣,興復大漢?!?
李基躬身行禮,雙手再度接過將劍,沉聲應道。
“隴西李子坤尊王命,願立軍令狀:北伐之事一日不成,臣便一日不南歸!”
“好好好!”
劉備語氣難掩激動,然後後退了三步,主動朝著李基躬身行禮,道。“諸事便託付給丞相了?!?
有此一幕勝過千言萬語,更勝過無數的解釋,徹底足以消除了諸多不知內情的一衆文武心中憂慮。
而目光呆滯的蔣幹,則是不自覺地重複念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吾定在夢中未醒”、“爲何尙未醒”……
“北伐之事便交由丞相主持了,孤及其下,凡大漢所屬,皆由丞相調動,凡有不從忤逆者,先斬後奏。”
劉備朗聲地道了一句,然後退至李基的身後,在御座上安坐,將北伐朝議盡數交給李基主持。
拱手領命的李基轉身看向下方一衆文武,那一道道炙熱的目光匯聚在了李基的身上,近乎所有人的目光中除了“北伐”外,便是請戰,請戰,還是請戰。
年輕的士兵渴望功勳!
這一個年輕的政權下,渴望功勳者更是不計其數。
只是,李基尙未出言,無人敢先請。
而李基的目光同樣是環視一圈,將衆人神色盡收眼底後,開口道。
“丞相長史蔣幹何在?!”
此言一出,蔣幹險些當場驚厥昏倒,強抱著一絲僥倖之心,雙腿有些發軟地連忙出列,應道。
“蔣幹在此。”
李基俯視著下方難掩驚恐之色的蔣幹,問道。
“北伐之前,尙需祭旗之物,子翼可願借首級一用,以壯我北伐大軍士氣?”
霎時間,蔣幹如覺晴天霹靂,整個人再也難以自持地軟倒在地。
而在場文武中,一些反應極快之人,也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凌厲地看向著蔣幹。
只是,臉色發白的蔣幹緩了好幾息,方纔神色呆滯地問道。
“丞相何時得知?”
“從一開始,本侯便知汝乃曹賊所遣的奸細,留爾性命至此,不過是爲迷惑曹賊,更是借汝之口,使曹賊錯判調動大軍的原由?!?
李基冷哼一聲,這不是爲了讓蔣幹不用當個糊塗鬼,更是順勢向在場文武解釋一番劉備縱情享樂又與自己水火不容的真正原因,以維護劉備的名聲。
“如今,大軍前部已有十五萬囤於瑯琊國境內,只待本侯一聲令下,即可揮師攻入青州,爾自然也就再無留於左右的必要了。”
蔣幹聽罷,滿臉的自嘲、苦澀以及絕望。
感受著不斷投來的譏諷、厭惡、嘲笑的目光,蔣幹一時反倒是開始平靜了下來,沒有求饒,也沒有痛哭流涕。
相反,蔣幹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向李基躬身一揖,道。
“幹,愧對丞相,願以首級獻於丞相祭旗,祝丞相帥旗所過所向披靡,早日興復大漢,凱旋而歸。”
說罷,蔣幹起身大步朝著門外走去,也自有刀斧手在門外接應蔣幹。
片刻後,一面染血的“李”字帥旗被送了過來。
李基令人將帥旗立於門外後,又讓人好生收殮蔣幹的屍體進行安葬。
至於送回故土,反倒是沒有這個必要。
無他,九江蔣氏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世家,且早早就滑跪了。
等九江蔣氏知悉了蔣幹之事後,只會連夜把蔣幹從族譜中請出去,劃清界限,以免連累家族也遭到清算。
因此,一旦將蔣幹的屍身送回九江蔣氏,說不準蔣氏爲表明態度即便沒有進一步破壞蔣幹屍身,也只會任其曝屍荒野。
就地安葬,也算是李基留給蔣幹最後的一點體面了。
旋即,李基的手掌按在腰間的將劍之上,俯瞰一衆文武,開口道。
“此番北伐,意在一舉掃平曹呂二賊,誅滅魏趙僞政,興復漢室,使神州歸於一統?!?
“而欲蕩平魏趙僞政,我意在先取青州,再滅呂布,最後揮師渡過黃河與幽州南北合圍曹操,一舉而定天下?!?
“因而,北伐之初需分兵兩部,一攻一御。攻者,青州也;御者,呂布也。”
此言一出,一衆文武的目光可謂是更加的熱絡迫切。
李基不願效仿原軌跡中諸葛亮六出祁山而功敗垂成,只願一次北伐就徹底平定這亂世。
爲了此次北伐,李基已然籌備了三年之久。
而就在諸將下意識就想要開口請戰之時,龐統率先出列,反駁道。
“丞相之策,氣吞山河,可謂壯哉?!?
“然,曹操爲防備大王,歷年來不斷耗費錢糧,已然將青州打造得固若金湯,即便一時錯判了我軍調動形勢疏忽防備,但想要於旦夕間攻取青州實屬不易,請丞相三思。”
“統在此斗膽,於吾之拙見,以主攻兗州而御青州,若能趁曹呂不備之際切斷兗青二州的聯繫,便能分而破之,無須擔憂二者聯合?!?
剛剛及冠的龐統自然是資歷尙淺,但早年以參謀的身份參與了諸多軍中之事,不少將領對龐統倒是相當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