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李基的手中,惟有一處生門是不可避免的破綻,餘門皆是可致傷殺的殺著。
只是隨著李基把白毦兵佈置在生門,呂布下意識地避讓,另擇它處進入,這已然註定了呂布的結果。
令旗一動,以著“八門金鎖陣”佈置而成的漢軍營寨隨之運轉。
在呂布率領幷州狼騎衝入漢軍營寨不過兩百步後,就猛然察覺到了不對,回首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本該跟隨而出的三萬騎兵,竟不知何時有一小部分被分割到了別處。
“李子坤這廝,營寨藏陣法?!”
呂布猛然想到了這個可能,心中頓時就涼了一半。
或許呂布沒能學會陣法,卻不代表呂布未曾聽聞過陣法。
只是還不等呂布多做思考,四面八方都有箭雨傾瀉而落。
呂布緊咬牙齒,明白身陷陣法,那麼放眼看去的一切都可能會造成錯覺,甚至將自己引入佈滿陷阱的死路。
因此,呂布擡頭遙望著遠處的虎牢關,打算以力破之,喝道。
“隨孤踏營,跟上!跟上!”
當即,呂布悶頭就朝著虎牢關所在的方向猛衝,沿途遇到不管什麼擋路之物都沒有退讓,強行破壞踏平。
可隨著一條足足寬兩丈,深度也有足足四丈的深坑攔在了面前,呂布也不得不選擇繞路。
這一繞,還不等呂布重新糾正方向,養(yǎng)精蓄銳多時的孫策卻是在這條通道上等候多時了。
“你就是呂布?!”
孫策手中霸王戟擡起,直指著呂布,盡顯肆意的英姿,雙目所燃起的是熊熊戰(zhàn)意。
“無名小將,不想死的就滾開!”
本就滿肚子憋屈與怒火的呂布沒有絲毫的停歇,一邊喝著,一邊朝著孫策衝了過去。
孫策見狀卻是絲毫不懼,迎著呂布就衝了上去之餘,高呼道。
“哈哈哈,丞相早有料到你闖入營寨會從此處通行,故讓我江東孫伯符在此恭候大駕。”
霸王戟與方天畫戟的碰撞,激起火花片片……
可與孫策的戰(zhàn)意高昂相比,呂布感受到的更是一片籠罩而來的如蛛網不斷纏繞在身上的絕望感。
李基就連自己將會通過這裡也早有預料?
而孫策所展現(xiàn)出來的武勇,也是令呂布感到一陣棘手,又是一個武勇不下關張的猛將。
敗之不難,可想要速勝卻是……
“給孤滾開!”
呂布就似是觸底反彈了似的,展現(xiàn)著自己所能依仗的武勇,甚至不惜採取以傷換命的打法。
不到十合,孫策的臉色就隨之大變,感到了如潮水般涌來的壓力。
原本在後壓陣的張飛見狀,咧著嘴也衝了上去,有如奔雷的聲音迴盪於戰(zhàn)場之上。
“三姓家奴莫要逞兇,且跟你家張爺爺較量較量……”
“又是你這個環(huán)眼賊!啊啊啊!!!”
而在呂布陷入到了孫策與張飛兩人聯(lián)手的圍攻之下,縱使有無雙之勇,卻也是難以取勝。
隨著呂布這一開路的箭頭被牢牢牽制住,那氣勢洶洶的幷州狼騎也隨之陷入到了一種停滯的狀態(tài),不斷地被依仗著“八門金鎖陣”的漢軍慢慢磨殺。
立於高臺的李基縱觀著全局,對於這一幕沒有絲毫的意外,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八門金鎖陣”的運轉,不斷地分割著幷州狼騎進行殺傷。
或許,呂布能以武力強行破開許多構成陣法的障礙,幷州狼騎卻不具備著這種能力。
深陷其中,無異於昆蟲落入蛛網之內。
這一幕,同樣也是看得在虎牢關上的高順額頭不斷冒汗。
或許說,深處虎牢關城樓之上的高順俯瞰之下,纔是對整個戰(zhàn)局看得一清二楚的。
呂布過不來,根本就闖不過那暗合八門的漢軍營寨。
只是,高順同樣也不精陣法,根本就看不出破綻所在。
可俯瞰之下,高順卻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近三萬之數(shù)的騎兵,在跟著呂布衝入漢軍營寨後。
每前進一段距離,就總會有一股騎兵如迷路似的走岔路,然後迅速被以逸待勞的漢軍吞得乾乾淨淨。
尤其是在呂布被漢將擋住後,停滯不前的騎兵深陷其中就如同無頭蒼蠅般各自爲戰(zhàn),傷亡在不斷劇增。
此刻,高順心中在天人交戰(zhàn)著。
要不要出關接應呂布,嘗試前後夾擊漢軍營寨,或許能擾得李基所佈下的這個陣法大亂,繼而讓呂布有機會殺出來。
儘管高順俯瞰著靠近虎牢關這一側的漢軍營寨風平浪靜,就連巡邏佈防的漢軍都寥寥無幾。
可高順很清楚,那決然是不可能的。
用兵難測的李基決然不會露出這麼大的一個破綻,當真率軍出關,說不準下一刻就會被早有準備的李基順勢反擊破關。
“不能輕舉妄動……”
素來冷靜的高順得出了這麼一個結果後,轉而朝著身後的親衛(wèi)喝道。
“鳴金!快快鳴金提醒大王撤退!”
下一刻,隨著鳴金之聲從虎牢關內傳出,令戰(zhàn)場爲之一靜,與孫策、張飛廝殺了好一陣的呂布也隨之回過神來。
這時,呂布方纔察覺到了麾下騎兵的傷亡慘重,也明白了高順的意思。
撤!
快撤!!!
“氣煞我也!”
呂布不甘又無力地大喝出聲,架開了丈八蛇矛,主動撤離了戰(zhàn)圈,高聲下令道。
“撤!撤!”
或許呂布想要破陣難,但沿著闖入營寨之時所開闢的道路退回,還不至於找不到路。
只是,這撤退之路同樣也是兇險之極。
呂布甚至都不能理解漢軍的箭矢爲何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一個個追隨自己南征北戰(zhàn)多年的幷州兒郎完全沒有展現(xiàn)武勇的機會,就這樣不斷地倒下。
等呂布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倉皇退離了漢軍營寨之時,那浩浩蕩蕩而來的三萬騎兵,此刻卻顯得是零零散散的。
而留在滎陽急切地等待著消息的陳羣、陳宮,看著呂布迎著落日斜陽,率領著一支敗軍士氣低迷地退了回來之時,幾乎是兩眼一黑。
尤其是陳宮按在牆頭上的雙手發(fā)顫地估算著呂布帶回的兵馬之時,所感到的除了絕望,便是一陣徹骨的冰冷。
合計三萬五千的步騎浩浩蕩蕩而去,退回的步騎怕是勉強只有萬餘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