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還差一分鐘的時候,楊天醒與穆駿的比賽被強行中止,按照裁判的說法是穆駿受了輕傷需要療傷,觀衆們有些不滿,一些投注在楊天醒身上的賭客紛紛找到組織者吳昕和進行質疑。
具有豐富作弊經驗的吳昕和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什麼大事,皺著眉頭聽完投訴和質疑,風輕雲淡般擺擺手對大家做出了“讓步”。
“換裁判。”
質疑吳昕和的賭客也不好逼迫吳昕和過甚,見他做出了糾正,搖著頭無奈離去。
跟我鬥?你們太嫩了。吳昕和望著離去的賭客,嘴角露出一抹狡詐的笑容。這些找事的賭客中沒有什麼有背景的大傢伙,都是一些貪心的小賭鬼,看到楊天醒的賠率大,都只是試探性的投了一萬兩萬的玩玩,即使損失了也不會投河上吊的,鬥爭的意志並不堅強,比賽還沒打完,誰也不能說楊天醒就必輸,何況吳昕和還做出了換裁判的讓步,這一手段暫時平復了賭客們的怨氣。
場地圍欄邊,劉昌顛顛的又跑回來一邊給楊天醒遞毛巾遞水,一邊盯著另一角的穆駿噴道:“哎呦那個熊色兒,還噴霧呢,咱也有。”
治療撞傷、拉傷的即時特效藥無非是氯乙烷這種噴劑,噴於皮膚時能造成局部低溫引起驟冷而失去痛覺,廣泛應用於小手術局部麻醉。
說著話,劉昌真的打開一瓶噴劑給楊天醒也噴了幾下。
“你這是過期的東西吧?”楊天醒等他噴完,隨手拿起小藥瓶皺了一下眉問道。
“將就用吧,才過期兩天,咱現在不窮嗎,沒買新的。”
尼瑪你這損友!幾十塊錢的東西都想從我這裡省,我這打架呢。楊天醒輕輕踹了劉昌一腳。
楊天醒與穆駿的這場對戰暫停,趁著那些小賭客去鬧騰吳昕和的功夫,楊天醒藉機仔細觀察了另外三場比賽的情況。其餘三場比賽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回合,他發現這幾場比賽有些不大對頭,作爲一個武者,他比外行更容易觀察出那些比賽的不正常的細節。
鮑爾的那場和五號的那場,這兩場比賽進行的很輕鬆,比賽雙方看似動作犀利兇狠,但擊打的目標都不是要害,即使重拳輪出打到對方身上時也收了不少力道,在內行眼中看來,這有些表演性質了。
眼角打裂了,鼻血長流了,貌似鮮血淋漓招招要命,但全是輕傷。
而九號與三十二號那場是真打,三十二號就是楊天醒曾經注意過的那兩個面目陰冷,敢拼命的兩個人之一。
三十二號情況不太好,他與對手的功夫在伯仲之間,如果沒有拉偏架的裁判,誰輸誰贏真不好說,但是裁判在拉偏架,雖然做的隱秘,比自己剛纔那個裁判做的隱秘多了,但還是被楊天醒看出倪端。三十二號要遭,在楊天醒看戲的幾分鐘內就吃了兩記重拳,有點懵。
這拳賽組織者做的有些過分了,這完全就是操控比賽的節奏,你自己吃肉怎麼的也要給別人分點湯喝喝吧?看這樣子吳昕和沒打算讓別人喝湯。
這四場比賽有兩場假打,兩場真打,真打的兩場裡裁判還在搞鬼,這是要四場比賽全部按吳昕和心願走的形式。
在令人眼紅心跳的重大利益面前,人性的陰暗面被全面的激發出來,吳昕和不要臉到這個程度,還真出乎楊天醒的預料。這拳賽背後的利益有多大楊天醒不知道,但他認爲絕不是表面上那幾千萬獎金。如果所謀甚大的話,吳昕和的身份不夠看,吳昕和是前臺組織者,背後必有另外的大鱷在操縱。
想到這裡,楊天醒不禁擡頭瞄了一眼二樓包廂的位置,一般大反派都坐在陰暗角落裡觀察行情,如果真有大反派,那他應該在那裡。
包廂中的陸業鳴也一直盯著楊天醒在看,現在四場比賽裡有三場可以控制了,只有楊天醒這場還是未知數,看楊天醒的狀態不輸於穆駿,裁判那麼幫穆駿也沒有取得令人心安的結果,反到被賭客小小鬧了一把換了裁判,下一個裁判不敢做的太過了,這場比賽變數太大,陸業鳴有心彌補一下吳昕和的失誤。
“你過來”
陸業鳴叫過一個自己的親信,低聲吩咐了幾句,又一指楊天醒的方向。
“明白了嗎?”
“明白。”
很快楊天醒和劉昌就被請到了休息室,一個面目不善的傢伙等在那裡,開口很衝:“給你們三百五十萬,這場要你輸,先付一半,你輸了以後付另一半。”
劉昌沉不住氣,眼睛一亮瞳孔放大,不過好歹他知道自己說的不算,沒有接茬。
嗯?三百五十萬?刨掉參賽費就是賺二百五十萬唄?這數字不吉利。
楊天醒急速盤算起來,與穆駿這場比賽,劉昌買了十八萬籌碼,按一比十賠率,勝了的話賽後可得一百八十萬。還有先前幾輪投入的買楊天醒進入前三名的籌碼,按賠率兌換後可得五百多萬,當然這需要楊天醒真的能進前三才能賺到,進不了前三一切都白費。
與穆駿這場比賽贏面很大,楊天醒對自己有信心。這樣與穆駿賽完,自己就可拿回一百八十萬,刨掉參賽費還賺八十萬。要是答應了這個面憎男的要求,現在可拿到一百七十五萬,差不多。至於另一半能不能拿到手,就是說按照對方要求輸了,對方能不能給尾款,楊天醒不報什麼希望。
從對方行事風格來看,信譽很低,不是什麼好人,到時賴賬可能性大。況且自己爲錢而假打,墮了尊嚴,再去找對方要尾款,很可能會被對方像嘲笑哈巴狗一樣戲弄,吊!老子纔不幹。
尊嚴無價!沒了這個東西,人就像一條癩皮狗,誰還把你當人?
尊嚴是打出來的,不是被別人施捨來的。
媽媽的,開價這麼低,你真當我是哈巴狗嗎?就算收買人,高點不行嗎?
“呸!”不知不覺中,楊天醒看這個面憎男越看越不順眼,忍不住唾了一口。
面憎男火了,手一指怒道:“你要多少?”
“一千萬,不二價。”
“呸!”面憎男同樣回了個呸,扭頭就走。
“好走不送,下次再談加價五百萬,三十二號被你們作弊弄得那樣慘,他的湯藥費你們得賠。”
三十二號也是硬漢,沒有被收買,楊天醒認爲自己應該給他說句公道話。
面憎男聞言頓了一下,隨即後背僵直的走了出去。
楊天醒與穆駿的比賽在場下耽擱了不少時間,在主持人自圓其說的解釋後,比賽重新開始。
“開始”,新裁判一揮手還未退出戰圈,穆駿就從裁判身側向楊天醒掃出一腳。早有防備的楊天醒不退反進,拼著捱了一下,右腿一勾對方的支撐腿,將穆駿勾倒在地。
“切!”楊天醒對穆駿輕蔑的嗤了一聲。穆駿藉著裁判身體作掩護偷襲,裁判好像沒看見似的,這個新裁判也是個對方的人。
隨後的幾十秒雙方都沒有動作,相互大眼瞪小眼。直到裁判不耐煩,指定楊天醒進攻,按規則,楊天醒在八秒鐘內不進攻會被判丟分。
進攻就進攻,經過幾次試探,楊天醒已經試出穆駿的速度比自己稍慢,就更不怕。
楊天醒氣勢洶洶低頭向前,左右兩個擺拳力道兇猛,穆駿左躲右閃見勢不妙起腳踢向楊天醒襠部。這一踢十分兇險,踢中的話楊天醒這輩子就別想娶媳婦了,楊天醒無奈急忙彎腰向後一跳,纔將將避過,進攻勢頭被打退。
裁判依然裝作沒看到,觀衆席上不幹了,噓聲喊聲四起,迫於壓力,裁判對穆駿做了個警告的手勢,但未扣分。
此時的楊天醒心中早已無氣,他知道生氣也沒用,比賽中最重要的是控制住情緒,心一亂必輸無疑。
楊天醒重新發起進攻,還是老套路低頭向前,雙臂護住頭部,臨近穆駿時又是左右兩個擺拳。
又來?穆駿氣不打一處來,他認爲楊天醒故意重複剛纔的招式,是對自己的蔑視。不過這次穆駿沒有敢踢向楊天醒襠部,而是起腿踢向楊天醒的側腹。
說時遲那時快,當穆駿的右腳剛接觸到楊天醒的腰腹,忽然看到一隻粗壯的大腳已經閃電般踹到了自己左大腿內側,一陣劇痛,一股大力傳來,站立不穩又一次撲通坐倒在地。
楊天醒收回腳卻不落地,將左腳高高舉過頭頂,擺出一個漂亮的亮相,嘴還不閒著,“就您這腿功?右腿一起身體重心就高了三尺,我不踹你踹誰啊?你老老實實給我打拳吧?別跟我玩腿,你玩不過我。”
我去……我靠……一起腿重心高了三尺?坐在地上還沒起來的穆駿氣的不行,大聲抱怨道:“裁判,他罵我。”
“切!打不過找家長啊?”楊天醒嘴裡不饒人,持續而耐心的打擊著穆駿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