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天醒聽完陸業鳴的金錢觀之後,腦海中就股先出一個模糊的概念,當動手之後,這個概念就已經清晰了。
勢力!錢是由勢力決定而產生的,有多大的勢力就有多少錢。勢力範圍內的錢雖然不一定屬於自己名下,但是可以調動運用。
想要對抗陸業鳴這種強大勢力,身後也必須要有強力人物支撐,這一刻,楊天醒想到了洪圖,洪圖的身份地位可以進行初步抵抗,如果洪圖真心想幫他,洪圖甚至可以動用圈子裡的力量,洪圖的背後難道就沒人了嗎?有的。對洪圖的背景,楊天醒雖然瞭解的不多,可也隱約知道一些,在前世楊天醒畢竟與洪圖親密合作過。
被人在近距離用槍脅迫著這種情況,陸業鳴已經有好些年沒有遇到過了,年輕的時候倒是經常被人追殺脅迫,過了中年以後勢力漸成就很少處於危險境地,過了五十歲以後就更是一次都沒有。
如今被一個愣頭青拿槍逼住,這情何以堪?陸業鳴擔心自己生命到不至於,他與楊天醒的矛盾還遠遠達不到殺父奪妻之恨,衝突也僅僅是他想教訓小輩,卻被天不怕地不怕的楊天醒反擊而已。
而且聽楊天醒的語氣,楊天醒也沒有要自己命的意圖,他也是想擡出背後人物給自己施壓,最終是爲了他的雙手和錢。
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陸業鳴帶著慍怒回道:“見!怎麼不見?小小蝦米還能翻起大浪來?我倒要看看,你能請來什麼人物來平掉你闖下的大禍。”
什麼叫我闖下的大禍?楊天醒當然不滿意這種說法,這事本來就是你們搞出來的,爲了錢不擇手段操縱比賽。算了,不講理是黑社會的標籤,無論是小弟還是大佬,都是強詞奪理之輩。
接過劉昌扔過來的手機,楊天醒憑記憶快速輸入了洪圖的電話號碼,一陣撥號聲過後,電話裡響起了洪圖有些謹慎和遲疑的聲音。
洪圖正在納悶這個陌生號碼是誰,自己的這個號碼可是保密號碼,很少有人知道。
“誰?”
“洪將軍,是我楊天醒啊。”
聽到是楊天醒,電話裡洪圖的聲音立即熱情起來,音調高了八度,“是你呀小楊,我們的英雄怎麼了?是不是還需要那種草藥?沒關係,明天就給你送去,直升機特快?!?
“不是那種事,我現在攤上大事了?!?
“什麼大事?你一個毛頭學生能有什麼大事?哎不是你又跟人動手把人打壞了吧?”
“老洪你想哪去了?我被人陰了,這個人想賴掉我一千五百萬,還想剁了我的雙手……”
楊天醒順口就把洪圖叫成了老洪,在前世他經常這樣稱呼洪圖的。洪圖沒注意這點,一聽有人要砍楊天醒的雙手,立刻就急了。
“哪個王八蛋敢這麼幹?你是我基地的高工,就是我的人,就是軍隊的人,想砍我的人,他不想活了?”
洪圖的聲浪轟隆隆衝出手機喇叭,迴盪在房間中,楊天醒將手機撤離自己耳朵一尺多遠,還是被震到了。
人都說軍隊護犢子,但是像洪圖這樣護犢子的不多見,什麼原因都不問,直接就擋到了楊天醒的身前。
“嗯嗯,對!這個王八蛋叫陸業鳴,是大澳的賭王,設假拳賽賭局騙人被我揭穿惱羞成怒,對了,他們還有槍,肯定是非法持槍,我等你了大救星,快點來吧,來晚了就見不到我了,記住是金樽會所三號貴賓廳?!?
聽著楊天醒添油加醋,又聽見那個什麼洪將軍暴怒的罵自己王八蛋,陸業鳴的臉越拉越長,也怒道:
“什麼混蛋將軍?老子不吃他那一套,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他管不著我,我有槍怎麼了?老子我有持槍證。”
哦?尿性啊,楊天醒斜睨著氣呼呼的陸業鳴,又對著手機喊道:“聽到沒?人家不吃你那套,老洪啊,你掂掂自己的分量吧,不行的話就別來了,到時候我手沒保住你再丟人現眼就不好了。”
電話裡砰的響了一聲,想必是發怒的洪圖摔了什麼東西,緊接著洪圖的聲音又傳出來:“讓他跟我說話,什麼人膽子肥到天上去了?”
楊天醒笑嘻嘻的把手機向沙發上的陸業鳴耳邊湊了湊,道:“好了,老洪你說吧?!?
洪圖的聲音幾乎是咆哮著衝出了手機,“我跟你說姓陸的,你要是敢動小楊一根手指頭,我豁出來軍服不要了,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你繩之以法你信不信?老實給我待在那別動,我一會就到。”
陸業鳴火氣衝腦,剛想反脣相譏,楊天醒波的一聲將電話關掉,讓陸業鳴的火氣無法發出??粗耸碌氖甲髻刚邨钐煨?,陸業鳴就氣不打一處來,氣鼓鼓道:“你這個小騙子,哪裡請來的狗屁將軍,你以爲找個羣衆演員嚇唬我,我就怕你了?”
縱橫江湖三十餘年的陸業鳴見過的騙局多了,他首先的反應就是楊天醒騙他。
楊天醒一邊擺弄著手裡的槍,熟練地將保險開開關關周而復始,一邊笑嘻嘻的回道:“你還別不信,老洪還真是現役少將,手下精兵強將無數,雖然軍隊不應該插手地方治安這種事,但是誰要是作奸犯科,他不知道好說,一旦知道了那他也不介意除暴安良,一會兒人來了不就知道了嗎?人家不都說了嘛,要直升機特快。”
楊天醒氣定神閒,讓陸業鳴心頭泛起了嘀咕。如果楊天醒說的是真的,那麼一個將軍歇斯底里的咆哮威脅,還真應該認真對付。陸業鳴十分清楚自己乾的這行不乾淨,如果真碰上那種剛正不阿的將軍,與他硬碰硬並不是一個好選擇,一個不小心再讓人掀了老底鬧個灰頭土臉,以後可能告別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灰溜溜退出江湖。
但是如果對方不是什麼將軍,而是演技高超的騙子,而自己又當場上當滿足楊天醒的一切要求,貌似更窩火。
思前想後,陸業鳴身體內蘊含的光棍本質又一次佔了上風,他決定反擊。罷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人可以被打死但不能被嚇死。
陸業鳴本身也是有著一張巨大的關係網,有一個不少高官鉅富共同結成的利益集合體。想想自己的實力,陸業鳴又有了信心,他覺得,即使那個老洪是一個真將軍,還要看他能拿出多大的勇氣來保護楊天醒,也要看那個將軍是否有精力有本事追打自己不放,如果虛張聲勢臨陣退縮,那自己憑什麼怕他?
“小子”,陸業鳴很光棍的道:“我要是乖乖給你錢讓你走,我不幹!你要是留下雙手留下你要的錢,你不幹!今天發生的事無論我們倆誰對誰錯,這樑子是結下了,不弄出個結果是完不了的。我是個江湖人,那我就提議按江湖規矩辦,你看怎麼樣?”
楊天醒哦了一聲饒有興趣的問道:“江湖規矩怎麼辦?”
陸業鳴道:“我年輕的時候跟人爭地盤談不攏,當然是叫人打一架嘍,叫的人越多越好打羣架,誰贏了誰有地盤。但現在我有了身家,再打打殺殺也不太好,現在法治社會了我也老了,那隻好採取另一種辦法?!?
“什麼辦法?”
陸業鳴身軀向後一靠,帶著蔑視說道:“比身家你肯定是輸,那就比後臺,比一比我們誰的後臺更大,誰更願意爲我們出力調解,你看怎麼樣?”
楊天醒好奇地問:“如果我輸了呢?你真的要我的雙手?”
陸業鳴獰笑一聲道:“當然,即使今天要不了你的雙手,那還有明天還有後天,要不了你的手,我怎麼維護我的面子?沒有了面子我還怎麼管教手下人?還怎麼混?這是你一個無名小輩挑戰前輩應該付出的代價,這是規矩,你別怨我,你竟敢拿槍指著我的頭,我這輩子最恨別人拿槍指著我的頭,敢拿槍指我頭的人現在都在墳裡躺著呢?!?
楊天醒一怔,我去!嚴重了嚴重了,陸業鳴這條毒蛇真不好惹,惹上了想脫身真他媽的難,纏上了。
劉昌在旁邊聽著,臉色開始發白。狠人就是狠人,如果楊天醒輸了,那陸業鳴也決不會放過自己,誰叫自己剛纔選擇站在楊天醒這邊了呢。現在只能祈禱楊天醒口中的那個將軍有點能量了。
楊天醒怔過之後,又忙不迭的撥通了洪圖的電話,通了之後,耳中就聽見巨大的直升機轟鳴聲,夾雜著洪圖的命令,“一隊三隊,跟我上飛機,直飛金樽會所,到了地方先跟我救小楊,救完人就把那個什麼姓陸的黑社會給我抓了。”
聽聽!楊天醒剎那間又有了一種得意洋洋的感覺。這老洪,還真是夠意思。
“老洪哎,我的親人。”
楊天醒對著電話大喊:“陸業鳴不尿你那壺哎,他要跟你比後臺,我現在就知道一個什麼副省長是他的人,您老小心,咱還有沒有人了?都拉出來,我看姓陸的這老小子背景不簡單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