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昕和的保證,陸業鳴輕輕哼了一聲,他知道吳昕和理解錯了。
剛纔吩咐吳昕和那句“不要出任何差錯”的話,只是要求吳昕和把裁判把握好,不要剛剛那個勸說拳手的環節出了錯,現在又在裁判這個環節出錯。
“我說的是裁判。”
“哦哦,陸老放心。”
陸業鳴對吳昕和有些不滿意,什麼叫不做扣單憑實力也能拿下這一輪?爲了這個賭局陸業鳴做了最大的努力,找到了四個頂尖高手參與賽事,而且從目前情況看這四個人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都打入了八強,但是八進四的比賽極其重要,不做扣怎麼行呢?
陸業鳴要的是四強全是自己人,這樣才能按照自己的意圖確定前三名名次,以達到利益最大化,獲取最多的籌碼。如果四強中混入了其他人,變數就多了,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將籌碼一網打盡。
這四場八進四的比賽,陸業鳴早就通過假抽籤將自己的四個人分在了四場比賽中,每場比賽都有一個自己人。
爲此,在八進四賽前,陸業鳴就吩咐手下人分別找那些不是自己人的拳手談談,要他們放棄晉級,陸業鳴開出的條件是如果對手放棄晉級上去假打,他可以開出叄佰萬元的補償,也就是說除掉參賽費,每個拳手可以拿到二百萬補償。
吳昕和帶來的穆駿,那麼就應該去找穆駿的對手楊天醒談的,可是吳昕和這傢伙眼界短淺,認爲楊天醒曾經是穆駿的手下敗將,穆駿經驗豐富又勤練不輟,正是當打巔峰時光,本次也必將毫無懸念贏下楊天醒。他捨不得那叄佰萬元給楊天醒,竟然沒有去收買楊天醒,這就增加了八進四比賽的變數。
但是陸業鳴又不能當場給吳昕和難堪,除了吳昕和是這場賽事的重要組織者外,陸業鳴手下負責去談判的其他三人也有一人沒有完成任務,有個西南省名不見經傳小公司選派的選手不吃陸業鳴那一套,十分生硬的拒絕了三百萬的條件。
自己手下人也搞砸了一個,陸業鳴就不好在這件事上說吳昕和了,只能要求吳昕和不要在裁判環節再出差錯。
楊天醒不知道他剛剛錯過了一個淨賺二百萬的機會,雖然他對比賽能否公平持懷疑態度,不過通過剛纔的幾輪比賽來看,迄今倒還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公平的情景出現,他也就沒再往下深想,正常的熱身準備後,楊天醒上場了。
選手面對面站好,裁判開始絮絮叨叨嘮叨著比賽規則,像什麼不準插眼不準踢襠,嘮叨個沒完,楊天醒與穆駿照例將裁判當做空氣。兩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對手身上,開始較量氣場。
穆駿一如既往的撇著嘴,橫抱著肩膀一臉蔑視的看著楊天醒,力圖從氣勢和心理上搶佔上風。
“識字不到一千,文盲。”
楊天醒怎肯讓穆駿專美於前?看著穆駿討厭的嘴臉,楊天醒故意刺激穆駿,將穆駿老底掀出。這個老底不算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穆駿從小習武,耽擱了文化課,衆人面前表達能力差,但是很少有人當面提這種事,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嘛。楊天醒不管這套,上來就揭瘡疤。
穆駿果然受不了刺激,馬臉忽的一下漲紅,大喝反擊:“小兔崽子,毛沒長齊……”
楊天醒不肯交出話語權,飛快打斷穆駿,阻止穆駿繼續發揮。
“你毛沒長齊的時候就偷看寡婦洗澡。”
“你媽……”穆駿大怒,眼瞧著就要破口大罵。
“你媽揍你了是不是?屁股打成四瓣了是不是?叫你偷看寡婦洗澡。”楊天醒一副‘你做過什麼我都知曉’的樣子,將穆駿氣的一蹦三尺高。
激怒的穆駿一腳踹過來,被楊天醒輕輕避過,隨即楊天醒對裁判喊道:“穆駿犯規,還沒喊開始呢,哎呀就一腳踹過來,是不是該罰點數?”
裁判冷冷的盯了一眼楊天醒,揮手道:“七號犯規扣一點。”
楊天醒剛咧開嘴巴想笑,裁判的下一句話就將他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二十六號污言穢語挑逗對手,罰兩點。”
“哎你不是吧?規則上沒說不準跟對手說話啊?”
“質疑裁判權威,再罰一點,二十六號選手,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尼瑪怎麼個情況這是?楊天醒驚詫的望著裁判,裁判一臉高冷盯著楊天醒的嘴脣。
“沒有了,裁判大哥你判的真好,太公平了!”回過神兒來的楊天醒抑制著暴走的衝動,換上一副擠出來的笑臉,讚美道。
這裡面有事兒,先忍了。
裁判依然高冷不爲所動,鄙夷道:
“二十六號場上恭維裁判,對裁判溜鬚拍馬,以其妄想影響裁判公正心,得到不應該得到的偏袒,再加罰一點。”
哎呀我去!還沒開打呢,這就給我扣了四點了。要說穆駿與這裁判之間沒有問題,傻子纔信。跟我甩詞兒?跟我談公正心?你這小丑一樣的傢伙也配?
啊呸!
劉昌坐在圍欄外急得不行,別人沒聽到這塊場地發生的對話,可劉昌因爲離得近聽得真切,不由他不急。
“天醒天醒,你憋說話,你看不出來這裁判針對你嗎?憋說了,再說點數扣完了。”
裁判倏地轉過身面對劉昌,依舊高冷:“二十六號場外人員詆譭裁判,加罰一點。”
扣五個點了,劉昌刷的捂上嘴巴,灰溜溜走開。不敢不走,這裁判借題發揮受不了,在比賽場上誰最大?當然是裁判。在人家的地盤上敢炸刺,下場不會好,聰明人就趕緊的滾蛋,不要讓裁判再拿住什麼把柄藉機扣點數。
穆駿眼瞧著發生的一切,嘿嘿嘿笑了。
楊天醒鬱悶後很快調整了心態,既然知道了對方有貓膩,而現在自己又沒辦法揭穿對方以其獲得公平對待,那也只能凝神迎敵不作他想。
你裁判再能作,再能偏袒,也不敢將一個倒地十秒不起的選手判贏吧?我只要KO了穆駿,就一切OK了,什麼點數不點數的?對穆駿還用得著數點數?如果那樣的話,都對不起我在他身上下的那些研究時間。
其餘三塊場地已經開打了,呼呼喝喝的聲音一聲高似一聲,場外觀衆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這塊場地的裁判示威般對著楊天醒瞪了一下眼睛,隨意揮了一下手臂:
“開始!”
話音剛落,“忽”的一聲,穆駿稍一斜擰身體,右腿高高踢起奔向楊天醒左側臉部,一個漂亮的高鞭腿就掃向了對手。
楊天醒後發,但動作一點也不比穆駿慢,同樣一個高鞭腿掃向穆駿,兩人的右腿都沒有掃到對方的頭部,啪的一聲相遇在半空中。
雙方一沾即退站穩後,楊天醒瞥了一眼穆駿,看到他的右腿有一個不自然的彎曲動作,想必剛纔那一擊給穆駿造成了一絲痛苦。
“痛吧?”楊天醒嘴角帶著一絲“邪惡”,揶揄道。
“不痛,再來!”穆駿死鴨子嘴硬,狂呼一聲左腿又起,同樣一個高鞭腿掃向楊天醒右臉。
楊天醒照葫蘆畫瓢,也是一記左腿高鞭腿,兩人左腿又毫無懸念硬撞在一起,砰地一聲大響,劇烈的撞擊使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劇痛順著小腿直傳大腦。
“再來!”這一次是楊天醒挑釁。
“忽”的一聲,兩人右腿又是同時擡起,又是一記高鞭腿。
“砰”的一聲相遇,兩人毫無意外皺皺眉咧咧嘴,又互相瞪起眼睛,又同時起腿。
砰砰砰,兩人連續踢出七記高鞭腿後,倏地分開。
開場就是硬拼,這種硬漢作風很快吸引了一部分觀衆,觀衆的呼嘯聲順著空氣奔兩人衝來。
“好樣的!打!打!打死他!”
賭客不怕亂子大,這腿又不是踢在自己身上,踢死他又何妨?一些在兩人身上下了重注的觀衆就更加瘋狂,看樣子這兩個選手都是硬橋硬馬,勢均力敵。楊天醒一反前幾場比賽那種無賴加巧勁的打法,展現了一個高手的做派,這讓投注穆駿觀衆有些擔心,也讓投注在楊天醒身上的觀衆喜出望外,情緒大起大落的情況下,唯有拼命喊叫纔可以泄壓,賭客瘋了一樣的喝彩。
“尼瑪你什麼時候這麼強了?”盯著楊天醒,穆駿低聲咒罵了一句。楊天醒的這幾下硬拼,大大出乎穆駿的預料。看情況楊天醒似乎還有餘力,這就更令穆駿心裡嘀咕。
楊天醒一邊擺著姿勢,一邊用穆駿剛剛能聽到的聲音回道:“你所有的比賽視頻我都看過,哎呀呀,你的漏洞太多了,用金山毒霸都殺不完,高鞭腿這小兒科我不把你一拳燜翻都是給你面子,免得讓你輸得難看。”
只要是競賽,對手之間難免有各種戰術,心理攻擊就是一種屢試不爽的戰術,用得好的話,可有效削弱對方戰意,打亂對方意圖。楊天醒不吝嗇使用這樣的好辦法的。
“我艸!”穆駿大怒,一腳直踹奔向楊天醒小腹。
楊天醒靈巧一閃,右手迅疾撈住穆駿右腿,隨即欺身上前,左直拳擊中穆駿胃部,將穆駿打得像一隻蝦米一樣躬起了身體,再要乘勝追擊的時候,裁判大喊了一聲:“停!”
聽到裁判喊停,楊天醒無奈的放開穆駿,橫了一眼裁判。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開始!”
正在憤憤的楊天醒沒防備裁判這麼快就開始新一輪比賽,被早有準備的穆駿一拳偷襲在小腹。
穆駿偷襲成功後轉身就跑,楊天醒氣的大叫一聲隨後追來,砰砰砰砰連續四拳擊在穆駿的後背上,因爲穆駿在跑,這四拳的力道被卸掉大半,對穆駿沒有造成重大打擊,不過穆駿在逃跑過程中,雙腿有明顯的遲滯感,眼疾的裁判看出點什麼,又是一聲大喊:“停!七號選手要求休息療傷。”
這麼明顯的袒護,就連一些觀衆都看出來了,觀衆席上一陣驚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