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大羣人都圍了過來看熱鬧,有家長,更多的是學生。
假如楊天醒現在還是19歲而不是那個已經有未來經驗的人,那他一定會揮動老拳的,可是現在嘛,楊天醒已經不想在學校門口動粗了,如果是小孩子打架那沒什麼,可如果兩個大人扭打起來,那就是個事兒,一會警察趕到,免不了還要回派出所,耽誤正事。
楊天醒冷著臉對中年男道:“給你留著臉呢,我一拳能打死一頭牛信不?”
中年男面色一緊,顯然有些害怕。有時候一點武力再加上虛聲恫喝,比失去理智的暴力要管用得多,起碼可以減少潛在的危險,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見中年男有些猶豫,楊天醒趁熱點火,道:“看你還有點身份,如果在學校門口被我打個披頭散髮、滿面青紫的話,對你臉面上也不太好看吧?識相的趕緊滾蛋。”
校門口執勤的老師和保安也上來勸解,畢竟家長們在校門口衝突起來,對學校的聲譽也有影響。
中年男見有人勸架,剛剛有點萎靡的氣焰又高漲起來,喊著:“你妹打我兒子,這事不能算完,讓老師評評理,看誰有理,我和校長是哥們。”
媽的!人來瘋啊,這麼難纏。楊天醒皺著眉鬆開中年男,打又不能打,說理又說不通,這中年男純粹吃飽了撐的欠揍貨。
執勤老師不敢說公道話,中年男這麼囂張,誰知道他是不是校長的哥們,如果是,這校長是聽自己的還是聽中年男的還不一定呢,校長可是現管,犯不著惹得一身騷。
保安就沒那麼多顧忌,直言是小胖子先挑釁才捱了踹。
保安不屑的說道:“小崽子不乾不淨的,罵人家小姑娘是窮鬼,有這麼侮辱人的嗎?該打,打得好!上校長那我也這麼說。你也不是什麼好餅,車開得那麼快,想撞死人家小姑娘啊?你爸是李剛啊?”
“你誰啊你誰啊?”中年男又開始瘋了,大罵不止,矛頭又對準了仗義執言的保安,叫道:“信不信我讓校長開了你?”
正亂著,忽聽人羣中間有人大喊:“嘿,兄弟們,這還有一輛倭寇車,砸呀,快點砸呀!”
隨著話音,從人羣中擠出四條大漢,照著四個車門一陣踢踹。
楊天醒回頭一瞧,樂了。這四個貨不就是鷹鉤鼻和他的三個手下馬仔嘛,看來昨天揍得輕了,今天就生龍活虎亂蹦亂跳的,不過這幾個傢伙虛張聲勢,看他們姿勢做得十足,但下腳輕就知道,幾個傢伙沒打算把豐田車踹癟,嚇唬人的。
中年男見有人踹自己的車,顧不得再與楊天醒和保安矯情,惹不起四個粗鄙大漢,光棍不吃眼前虧,快跑兩步鑽進汽車,一溜煙跑了。
攪屎棍主角跑了,一切恢復正常。楊天媛和小胖子被老師帶走進行再教育,楊天醒跟笑嘻嘻的妹妹揮揮手後就沒再搭理這種事。小孩子的事兒,讓老師去解決。
不過楊天醒倒是對保安表示了感謝。保安接過楊天醒遞過來的一支菸,滿不在乎的道:“沒事兄弟,我看的真真的,就是小胖子嘴欠,我最煩那些小崽子,仗勢欺人嘛,家裡有兩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下回看見這種事我還得說真話,我就不信校長能開除我。”
這世界上頂著壓力敢說真話的人越來越少了,這小夥子不錯!楊天醒盯著保安看了幾眼,記住了他的面容,真誠的說:“你不錯,希望有機會再見面。”
告別了保安,楊天醒慢騰騰的推著摩托走向不遠處的樹蔭,在樹蔭下鷹鉤鼻一夥顯然在等他。
“謝了!”楊天醒不鹹不淡的道了句謝,再遲鈍也能看出來剛纔鷹鉤鼻爲什麼那麼做,這是給自己解圍呢,何況楊天醒本就是聰明人。
鷹鉤鼻笑的露出了白牙,“楊兄弟千萬別這麼說,咱是不打不成交,能幫兄弟的忙,舉手之勞的事情,不值一提。”
幾個手下配合著露出幾顆牙齒。楊天醒對他們說謝謝,顯然很讓他們有面子。要知道楊天醒手裡可是握著他們的把柄,蓄意傷害這種罪名,能不沾上就不要沾上,楊天醒要是對他們有了好感,自然就不會再反悔去公安局告他們。
鷹鉤鼻流露出善意,楊天醒就不能不繼續接茬說話,誇了一句:“你挺聰明的,知道用嚇唬人的辦法把那傢伙嚇跑,我看到你們砸車,還以爲這車要報廢了呢。”
“那是!”鷹鉤鼻很自豪,甩了甩頭,“砸壞了車還要賠錢,沒錢賺還要倒貼的事,我纔不幹,我們又不是傻逼是不是?”
楊天醒有些無語,這個貨有點小聰明,不過這說話的語氣有點太嘚瑟了,楊天醒不冷不熱刺了他一句:“沒錢賺就不打,有錢賺就打是不是?”
“嘿嘿,楊兄弟說笑了。”鷹鉤鼻摸著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的辯解道:“這社會,不就那麼回事?不過楊兄弟要是發話,我不賺錢也幫你打一次,就當咱們兩清了你說好不好?”
原來這貨小聰明都用在這上面了,他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反悔把他們送進監獄。
楊天醒不接他的話茬,反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鷹鉤鼻涎著笑臉,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建築,笑道:“下班了啊,白天用不著我們,我們都上夜班,怎麼樣兄弟,啥時來我們大富豪玩玩兒?我給餘兵說說不收你的錢,就當讓餘兵給你賠罪了。”
那座建築是“大富豪”夜總會。而餘兵就是大堂經理,也是給王穆棱拉皮條的中間人,王穆棱就是通過他找到鷹鉤鼻四人來打楊天醒。
大富豪裡鶯鶯燕燕,嗑藥狂歡,男女瘋狂,每天都搞得像世界末日一般,十足的銷金窟,楊天醒可不願意接觸那裡的人,搖搖頭道:“再說吧……哎?”
楊天醒忽然想起史德龍的事蹟,實際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與史德龍見上面,史德龍這傢伙不是好色嗎,像大富豪這種有名的夜總會肯定不會少去。
“你說你說”,鷹鉤鼻不怕楊天醒事找他,而是怕楊天醒有事不找他,見楊天醒似乎還有話說,急忙催促。
“我跟你打聽個人,他叫史德龍,是912研究所的科研人員……”
楊天醒把自己知道的史德龍的相貌,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鷹鉤鼻冥思苦想了半天,還沒等不好意思的告訴楊天醒說自己不認識,旁邊的綠T恤,今天穿了一件黃T恤的小弟就迫不及待的捅捅鷹鉤鼻。
鷹鉤鼻一驚,破口大罵:“捅什麼捅?嚇老子一跳,沒見老子想正事呢嗎?”
綠T恤捱了罵也不以爲意,每天都挨老大的罵都習慣了,一臉堆笑對楊天醒道:“楊兄弟要問的這個人,我有印象。”
“有印象就說,有屁就放!”鷹鉤鼻十分不爽小弟搶了風頭,但這是楊天醒要問的,不好對綠T耍權威,只能惡狠狠瞪了小弟一眼。
綠T恤嚥了口唾沫,“是這麼回事,這個人腦袋大脖子粗,和場子裡的小麗啊,小兔啊反正好幾個吧都有一腿,人傻錢多,好騙還從不拖賬,不過有好一陣子不來了,聽小麗說好像出差,搞什麼對撞,反正就是那些科技名詞,小麗說就這幾天就回來,回來還要狠狠宰他一筆呢。”
人傻錢多?腦袋大脖子粗,楊天醒知道史德龍工資很高,又貪污科研經費,手裡有錢就好這一口,差不多能對上號。
楊天醒拿出自己的電話交給綠T恤,示意他用這個電話撥打綠T恤自己的電話,留下號碼,隨後道:“幫個忙,再看到這個人就打電話通知我。”
“好嘞!”鷹鉤鼻搶先回答,“是不是這小子得罪楊兄弟了?沒事,我們哥幾個堵他衚衕揍他一頓給兄弟出氣。”
“可千萬別!”楊天醒急忙制止,笑話,沒輕沒重的再把史德龍打出好歹算怎麼回事,我可還指望他研發最先進的激光武器呢。混混就是沒文化,隨隨便便就想暴捶未來最有名的大科學家,這怎麼行。
“就是受一個朋友委託,想跟他認識認識,我朋友也是搞科研的,算是史德龍的同行,先接觸。”
鷹鉤鼻恍然大悟,“明白明白,楊兄弟的朋友想拉史德龍入夥,其實什麼科學家的都跟我們一樣,挖牆腳,挖來挖去的,夥起來力量才大嘛。”
你倒是門清。楊天醒不由自主又瞄了鷹鉤鼻一眼,心道既然這傢伙願意幫忙,人又不笨,就信他們一次好了。
有心結交就不一樣,很快楊天醒就問清了幾人的姓名,如果在以前,楊天醒才懶得問他們誰是誰。
鷹鉤鼻叫賈飛洲,綠T恤叫劉安福,四方臉叫胡勝利,巨手叫葉澤。
楊天醒與四人剛分別不久,就聽到沒走多遠的賈飛洲噼噼啪啪教訓劉安福的聲音。賈飛洲揪住劉安福的衣服領子,一隻手不停地往劉安福的腦瓜頂招呼。
“行啊小子,勾搭上小麗啦?哥哥我還沒上呢,孔融讓梨知道不?我讓你好好知道知道,我讓你不學孔融,啪!還敢躲?”
這羣貨永遠都是這樣,不過也很快樂不是嗎,楊天醒遙望著越走越遠的四個傢伙,不禁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咧出一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