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正在悠閒自在地坐在花園裡的小亭子裡欣賞風景的寧玉清,聽到趙諾遠的話,驚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地問。
“你沒聽錯,黎文和洛家出動,我想除了她沒有別人能牽動他們”,趙諾遠不動聲色地把他的手拿開。
寧玉清的臉先是激動的發紅然後變得發白,“就算是這樣,我又能做什麼呢”。
“事在人爲,你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
“不錯,你去準備吧,過兩天我出去。”
我準備了這麼久,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意外,是我的,我志在必得。
於是,大範圍的搜索悄悄無聲息地展開,這一找,又是半月過去。終於找到具體的位置。寧玉清看著面前的迷霧林,雙拳緊握,找不到進去的路,進去一個失蹤一個,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正確的路。
“諾遠,你回京,找星老”,寧玉清想了想說到。
“需要嗎?”
“去吧,我出來的時間不能太久,以防京中有人作怪?!?
趙諾遠抽身離開,不知道自己給他這個消息是對還是錯。
此時,藍魅閣卻是一片祥和,至少表面上是。
言子墨經常在樓前擺一張桌子,放上瓜果,青染吃得不亦樂乎。言子墨在旁邊撫琴,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青染,留在這裡好嗎?”言子墨小心翼翼的說,生怕說的話讓她生氣。
青染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你知道我這許多事,我沒有辦法放開”。
“是嗎沒事,你在就好了。”
“怎麼,對自己沒信心啊,這不像你啊”,青染很奇怪,“這兩天你怎麼怪怪的,青龍他們也是,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事,我們能有什麼事。”
“真的”,青染表示懷疑。
“真的?!?
“不說算了,我還懶得問呢。”
不遠處,朱雀一臉黯然,看他們在一起,就像是千萬根針在扎著自己的心,好疼,爲什麼,明明是我先遇到你,也是我從小陪你到大。爲什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就籠絡了你的心,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
再看了他們一眼,不知何時青龍出現在身邊,“朱雀,你別傻了,我們是不一樣的,放開吧”。
“我的事不要你管”,冷冷地看著他,一臉倔強,“你最好管好你自己”。
轉身離開,不留一絲情義。
朱雀心中不忿,偷偷出了藍魅閣,來到最近的小鎮,前面,一間酒樓。
借酒消愁是否會愁更愁?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直到眼前變得模糊,直到眼前出現幻影,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從未觸到的人兒,“子墨,你來了”,兩行清淚滾滾落下,醉倒在桌前。
遠處,一道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問身邊的人,“是她嗎?”
身邊一個奴顏婢膝的人恭聲道,“是她”。
“那就按計劃行事?!?
說話間,離開了酒樓。
朱雀再醒來,已是黃昏,太陽已經落下,晚霞也已經消散,夜色漸漸籠罩大地。
回去吧,再不願也得回去,真是可笑,朱雀心想。
轉眼之間,八月十五到了,家家團圓之日,到處一片祥和。
藍魅閣裡也是。裡面的成員皆爲孤兒,把閣裡的人彼此當做兄弟般相處的。這樣一個團圓的日子,都聚集在這裡。
只有玄武知道,今日是一個痛苦的日子。
青染獨自躲在房間裡,看著桌子發呆,以往的這天她都是和家人一起度過的,很單純的日子,卻再也回不去了??劭鄣那瞄T聲響起,“進來”。
走進來一個人,青染擡頭看,是玄武,“你怎麼不在子墨身邊呆著,有什麼事嗎?”
玄武看著她,“洛小姐,玄武想要替公子要一樣東西,不知可否?”
“蝶玉嗎?”
“是”,玄武不否認,反而很堅定的說。
青染沒有答應他,,靜靜地看著他,玄武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一直在想,他什麼時候會對我說,本來還懷有幻想,以爲他不會說的?!?
“這事跟公子沒關係,是我自作主張?!?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我知道那是洛小姐母親的遺物,公子不願意開口,我替他開口?!?
“沒有,不在我身上?!?
玄武很失望地看著她,“爲什麼,不願給嗎?公子對你的心還及不上一個死物嗎?”
“真的不在,再說,他要想要,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玄武”,門外言子墨叫道,“玄武,你回去”。
“公子”,玄武不甘地喊。
“回去。”言子墨生氣了,玄武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
“你有什麼想說的,說吧”,青染聲音冰冷。
“青染,你別在意,玄武他?!?
“你不需要解釋,我只問你,你需要嗎,你知道,只要我有,只要你想要,我會給你,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瞭解我嗎?”青染很失望。
“青染”,言子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了你先出去吧”,青染開始趕人,“我想靜一靜”。
言子墨看著她,青染朝他點點頭,言子墨無奈的出了門,替她關好門,手捂上胸口,一陣氣悶,最終還是躲不過命運嗎,耳邊還依稀記得師父說過的話,僅僅有蝶玉救不了自己,還需要一個人的血脈,弄不好就會全都喪命。以前不在乎,現在不得不在乎。
回到房間,恨恨地向桌子砸去,桌子應聲而裂,一個桌角被硬生生地砸了下來。手被桌角劃傷,鮮血直流。
房間裡一片沉寂,只有微弱的喘息聲。
青染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可以相信誰呢,還可以怎麼辦,才能說服自己,不再在乎。
朱雀敲門進來,看著她,眼中含有恨意,徑直走向她。
忽然,青染的心一陣不安,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一樣。很不安,就想去找言子墨,起身就看到朱雀,很詫異,朱雀朝她笑笑,想說什麼,“有事要出去嗎?”
“嗯,你有事嗎?”
“一點小事,你先忙吧?!?
青染歉意地一笑,出了門。
朱雀站在房間裡,看著裡面的擺設,是言子墨四處蒐集到的,每一件都價值千金,每一件都飽含寵溺,嫉妒充滿了她的腦袋,一道紅線在眉心出現,又漸漸隱去,朱雀完全沒有感覺到。
言子墨的房間裡沒有人,青染的不安更甚。會在哪裡呢,子墨?
想起一直以來的禁地,青染咬咬牙,向那走去。
禁地靠山而建,很是幽深,外面沒有人把手,青染徑直走進去,裡面只有少許人工改造的痕跡,往裡面繼續走,走了大約有幾分鐘,前面的路被一道石門封住了。
青染敲敲石門,門很厚重,四周什麼都沒有,思量再三,欲離開。
門裡有很壓抑的痛哼聲,不仔細聽聽不出來。這裡很靜,青染的耳力又好,聽到了。
咦,什麼聲音,耳朵貼近石門,仔細聽。這聲音好像是,好像是。青染心裡一驚,顧不上什麼應不應該,使勁推門,推不開,青染看著四周,只有一個燈柱孤零零地立在那裡,青染走過去,細心地觀察,燈柱上沒有機關。怎麼回事,不對啊,對了,青染拍拍自己的腦袋,將燈柱移開,下面,一個活動方格。青染按下去,門開了。
衝進去,只見到言子墨緊咬著牙關,臉上冷汗連連,手上青筋暴起。身子用鐵鏈栓著,因爲掙扎,身上被勒出一道道血痕,染紅了衣衫。
青染上前,卻被玄武擋住,“你不要過去”。
“讓我去,我是大夫”,青染瞪著他。
“沒用的,你看不了。”
“滾開”,青染推開他,走過去。從懷裡掏出手帕,給言子墨擦汗,言子墨已經認不出她,兇狠的目光瞪著她。
青染搭上他的手,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中這種毒,得罪了什麼人?!?
“下毒的人已經死了,只是這毒再沒人能解了”,玄武嘆息,“他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他這毒已經深入肺腑,怕是沒得救了”。
青染思索了片刻,張口說了幾樣藥材,“你去找我能救他”。
玄武聽著,“這藥用過,不行的”。
青染不耐煩的駁斥,“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玄武走出密室。
青染看著言子墨,我們還真是孽緣,這世上,可能只有我能救你了。
從懷裡掏出匕首,抽出刀鞘,匕首閃著寒厲的光。
刀光閃過,手腕上一道血痕,青染將手腕湊到言子墨嘴邊,早已神志不清的言子墨一口咬住。
在回到禁地的玄武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本應該還在強撐著的言子墨安然的睡著了,嘴角上揚,很是安詳,只是嘴角的血跡怎麼看怎麼怪異。
青染臉色蒼白,跪坐在牀邊,神情疲憊。
“毒應該已經解了,剩下的你來做就好了,我去休息”,不等玄武說話,就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玄武看著手中熬好的藥,還是走到言子墨身邊,在他看來,他的命要值錢的多。
青染回到房間,看著傷口,有這樣一個身體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小狐貍討好的跳到她身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的臉。一路上,小狐貍一直是放養的,只有晚上纔會回到青染身邊,自從來到這裡,小狐貍就像回到了家一樣,有時一連好幾天不見影,青染也不擔心,這世上能傷到它的還真不多。今日,它一直呆在青染身邊,好像感覺到了青染的失意。
青染對他的示好沒有迴應,只是呆呆的,看著它,緊緊地把它摟在懷裡,眼淚掉了下來。小傢伙,我該怎麼辦,我的心好亂。
失神間,全然沒有發覺一個黑影向她靠近,等到感覺到,眼前一黑,卻是被打暈了,只來得及看到她是,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