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煙看著鎮靜的青染,“真不知道你是笨還是聰明,竟然敢跟我獨自在一個房間”。
“煙然公主的手段早已經領教了,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倒不如開誠佈公一試”,青染輕蔑地一笑,心裡很是黯淡,寧玉清,你看到了嗎,我孃親說後宮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希望我永遠不要踏入,可是爲了你,我走了進來,還沒有到我們的國土就要面對心懷詭計的人,到了我們的家是不是要面對更多,寧玉清,你說喜歡我的單純,可是又能保留多久,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對我的寵愛又能保持多久。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是想辦法解決這發瘋的女人吧。
“他不愛你,只是把你當作棋子”,慕之煙惡狠狠的說,心裡卻是難過,就算是棋子,她也沒有資格,到底她哪裡比不上洛青染。
“呵呵,就是棋子,也比有人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青染哂笑。
“你”,慕之煙被說穿了心事,惱兇成怒。
“你什麼你,被我說穿了吧”,洛青染臉上帶著愴然的落寞,寧玉清,你可知道,我是寧願從未認識你,也不願與你有任何的瓜葛,生活真是好笑,想要的不能如願,不想要的偏偏強求,“其實你說什麼都無所謂了,昨晚御花園,我都聽到了,就不勞煩你說了”。
慕之煙看著眼前安靜的青染,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你知道了,那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
“真是好笑,你焉不知我心已死”,青染戲謔的看著她,慕之煙覺得眼前的青染很討厭,就是這種笑,在寧玉清的臉上也帶著這種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是你逼我的”,向著洛青染身後出現的人使眼色。
“你,我怎麼逼你了,明明是你”,青染話還沒說完,被人點了穴,就暈了過去,身後不知何時出現這個宮女,打扮的和慕之煙完全一樣。
“公主”,那女子上前施禮,“事不宜遲,如果公主真的要那樣做的話,就趕快”。
慕之煙看著倒在地上的洛青染,眼裡一抹精光閃過,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擋了我的路。慕之煙點頭,那女子上前爲她換裝,帶上人皮面具,從身高長相來看,全然是另一個洛青染,慕之煙看著穿在身上的大紅嫁衣,轉了一個圈,美不勝收,厭惡的看著青染,“這個人,殺了”。
那人一聽,“公主。可娘娘說留活口”。
慕之煙杏眼一瞪,“我的話你不聽了嗎?”
“是”,那女子無奈地回答,心裡只得對青染抱歉,惹誰不好,惹到我們娘娘的掌上明珠。
假慕之煙把牀板一掀,依然是青瓷地磚,可假慕之煙不知在哪摸了一下,露出黑黝黝的一個洞口,慕之煙看著,“還是母妃有辦法,把她安排在這種地方,還有暗道可以用,宮外接應的人準備好了嗎”。卻全然忘記了她母妃這樣做會冒多大的風險。
慕之煙蓋上蓋頭,不再說話,全然一個心懷激動的待嫁新娘,只不過確實是“代嫁”。
“好了”,假慕之煙喊著,扶新娘子上轎了,屋子外面呼啦啦涌進來一羣人,盈兒與另一個貼身丫鬟攙扶著新娘向大殿走去。
大殿裡,文武百官站立兩側,慕瀾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旁邊坐著程皇后,洛丞相和夫人滿面紅光的看著進來的新娘子,激動的心情絲毫不比帝后差,這是他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啊,今天長大了。
寧玉清一身大紅喜袍,金線鎖邊,繡著杏黃色金龍,威嚴有力,黑髮用一隻玉簪挽起,額前一縷黑髮也不留,鳳眼完全展現在世人面前,明明是輕佻的樣子卻讓人覺得情真意切。
寧玉清上前握住新娘的手,新娘幾不可微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寧玉清怪異的問,“青染,緊張嗎”,就想揭新娘的蓋頭。
跟前的嬤嬤忙止住他的動作,打趣到,“殿下,公主定然是緊張的,眼下的蓋頭不能掀,等晚上”。
拜別帝后,拜別守候了十幾年的親人,拜別熟悉的國土,從今天開始,就要進入另一種生活,就算是假新娘,可那種遠離國土的心痛也是那樣的清晰,身子微微顫抖,蓋頭下遮住了變化千般的面容,身邊的人兒,我用一生來賭一個未知的未來,心裡發涼,寧玉清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我的美好未來微乎其微,可我還是賭了,賭兩國的關係,賭你丟不起那個人,賭你對洛青染的情誼沒有那麼深。
十里紅妝羨煞他人,御林軍守衛著,觀景的百姓井然有序,儀仗隊遠離了慕城,別了,母妃。
坐在馬車上的新娘,透過蓋頭,透過車簾看著外面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寧玉清,她的新郎,想著母妃的苦苦相勸。母妃是怎麼都不願意自己作出這等事的,可禁不住自己相求,最終還是答應幫自己,可憐天下父母心,走了這樣一條路不知是對還是錯,可自從遇見你開始,寧玉清,我已經無路可走。
藏在秘道里的青染依然昏迷不醒,被兩個身穿太監服的男子給拉出來,趁著守衛們不注意,幾個跳躍,抱著青染消失在這所宮殿。
順著御膳房行走,將青染放在送垃圾的垃圾車裡,偷偷送出了宮。
出了宮門,轉到人都不注意的角落,停著一輛馬車,再將人轉到馬車上,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
等到青染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未睜開,就聽到有兩個人在耳邊嘀嘀咕咕,“小姐,對不起啊,主子不讓留活口,你死了可別找我報仇”。
青染睜開眼,話未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一把大刀閃著凌厲的光芒朝自己砍來,青染向後移動,想躲過去,還是慢了一拍,被一刀砍在胳膊上,雖是沒有受致命傷,可是身子卻一懸,驚悚的回頭一看,魂都嚇掉了,原來這是一道懸崖,啊的慘叫聲,青染的身子向流星一般向下墜落。
黑衣男子砍下的刀落了空,眼睜睜地看著青染落下去。
“大哥,怎麼辦”,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問年長的。
另一個沉吟片刻,“無妨,這個懸崖下掉下去過不少人,有無數人找過,卻無一生還,我們本來也是打算殺死她之後將她扔下去,這樣只不過是將她的死期延後了,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她會死的更慘”。看了看霧靄沉沉的山谷,“好了,可以向主子交差了,走”。
宮裡,身著華麗宮裝的女子喝斥著眼前的一女兩男,“怎麼回事,掉下懸崖了,不是讓留活口的嗎,也好留一絲餘地”。
“主子,是公主說,讓滅口,以絕後患”。
“糊塗,真是糊塗”,女子無奈的撫撫額,“也罷,做就做了,你們下去吧”。
“是”,三人告退,還未出門口,身子轟然倒下,“主子”,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子。
“別怪我,你們知道的事情那個太多了”,吩咐跟前的心腹,“將屍體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