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皇宮裡一片肅穆。
當今天子寧武端坐在朝堂之上,目光掃過朝堂上戰戰兢兢的臣子,威嚴之氣凌冽,不怒自威。
“衆位愛卿有事啓奏,無事就退朝吧”,虎目一掃,堂下的衆人皆是一陣冷汗。自從連丞相走了以後,這皇帝的臉色就越來越沉,幾乎再沒笑過,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見好轉。
從臣子裡走出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手拿白玉笏板,“臣有事啓奏”。
寧武定睛一看,是天師星櫟,他一向對星櫟很是尊重,當下客氣地問道,“不知愛卿所奏何事?”
“聖上,臣夜觀星相,發現藍氣來襲,臣斗膽猜測,怕是蝶玉現世了,衆所周知,蝶玉一出,必將引起一股騷動,畢竟那裡面隱藏的驚人財富可以顛覆這個世界。還請聖上早作決斷,切勿失了先機使之落入他人之手。”
“那愛卿可知蝶玉現在何處”,寧武神色一怔,面上一抹喜色浮起又轉瞬被平靜代替,他思量了片刻,問道。
星櫟自信地說,“慕國。”
寧武朗聲道:“此事我知道了,退朝吧。”
御花園內百花盛開,爭妍鬥豔,一個小亭子掩映在花叢之中。
“玉清,你也過來坐吧,說說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該怎麼做”,寧武看了一眼身邊垂首站立的太子——寧玉清。
寧玉清告罪坐下,淺啜一口宮女奉上的茶,“父皇,我想問一個問題,可以嗎”。
“說吧”,寧武端著茶杯,打開杯蓋,隨手擺動著杯蓋,目光流轉,卻不喝茶。
“我聽說蝶玉是連丞相的舊物,是真的嗎,而且蝶玉會自動擇主,但一般人很難被承認,除非有血緣關係,這麼說的話就有一個可能,現在擁有蝶玉的人是連丞相的血親。”
寧武握著茶杯的手一抖,“這些事你是從何得知的,是了,你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勢力了,當年,我也是這樣過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去慕國走一趟吧,我不會阻擋你做什麼,只是別傷害她就好,畢竟,她是她的親人。”
“兒臣遵命”,寧玉清跪地領旨。
面容被刻意隱藏在陰暗處,使人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當然也就不會知道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
“你還是忘不了她嗎,那個女人,連城素。爲了她連心都死了嗎,值得嗎,我把你像神一樣景仰著,我的父皇,可是你呢,現在是什麼樣子,既然是這樣,那我死都不會成爲你這樣的人,我也不會,爲了一個女人頹廢至此”。
寧武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又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孩子啊,你還是太小,不懂得,感情哪是由得你做主的,愛了就是愛了,無法阻擋。
笑笑的看著玉清,離開。離開的身影都是充滿了蕭索,只因愛的那個人不在身邊吧。可是,誰又能說這樣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局,只要有一個人在心中,便可以抵過萬年的寒冬。
玉清緊握著拳頭,狠狠地砸向地面,父皇總是能輕易的猜透他的心思,這一次,就讓他做給父皇看,我一定可以。
“來人,準備行裝,我要去慕國”,寧玉清轉身吩咐侍衛,精明的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御書房,寧武癡癡地看著書桌上自己畫的畫像,和山洞裡青染看到的畫中人物一模一樣。他手指撫著畫中女子淺笑的容顏,一聲長嘆,素素,你已去了那麼多年,我還是對你念念不忘,我想,我是中了你的毒,愛你的情毒,可是,我心甘情願。事到如今,你會不會怪我,會不會原諒我當年犯下的錯。
而這邊,慕國國都,慕城,同樣是早已聞到了風聲。
慕國皇宮裡,金碧輝煌,雕欄畫棟,各種瑞獸祥禽更是充滿了皇宮,相比於寧國皇宮的**肅穆,慕國宮裡多了一絲祥和,少了一絲凌厲。
下了早朝,慕國皇帝——慕瀾信步走出大殿,來到欄桿邊,看著皇城內的花草樹木,雕樑畫棟,眉漸漸緊鎖,高處不勝寒的涼意這世上恐怕只有素素懂吧,可惜,自己到最後還是放開了手,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放手,有她陪著,這寂寞的江山恐怕就不會像今日這般寂寞了。
“小德子,最近在民間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啊,說來聽聽”,緩緩問身後的大太監,聲音溫潤又謙和。
德公公一陣爲難,“回皇上,老奴在民間確實聽到一些傳言,只是老奴不知該不該說,怕冒犯了龍顏”。
“你這奴才,說就是,恕你無罪就是了。”
“是”,德公公思量著,開口回道,“據最新情報,蝶玉出世了,皇上,傳聞得玉之人是一女子”。偷偷打量著慕皇的臉色未變,接著說到,“皇上,你說這人是不是和連妃關係”。
“大膽,誰讓你提她的”,慕皇臉色驟變,怒斥道。
德公公慌忙跪下,“皇上恕罪,老奴再也不敢了”。他知道連妃是皇上的隱痛,這麼多年,皇上從未忘記過她,可是從不許別人提起。自己這次是犯了皇上的忌諱。
慕瀾緩了緩自己的心情,臉色恢復平靜,“算了,你也不是有意提得,算了,傳丞相過來吧,要他直接到御書房去”。
御書房內,和寧國御書房一樣,也有著一個思念素素的人。
一直心神不寧的洛楚一進門,就看到慕皇癡癡地看著書桌上的畫像,暗暗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不能忘懷嗎。
“老臣拜見聖上”,洛楚欲行跪拜禮。慕皇擺手道,“免了,你我不必多禮,還是說正事吧,你聽到傳聞了嗎,蝶玉”。
洛楚一聽,心下了然,這世上沒多少事能瞞過他,也只有素素這個最瞭解他的人才能做出瞞著他又不讓他看穿的事吧,只是再天衣無縫,還是鬥不過天意啊,青染的事怕是瞞不住了,心中已是百轉千回但面上還恭敬的回道,“這個老臣也有所耳聞,正在查探,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楚,你說,會是素素嗎,是她嗎?”慕皇喃喃地問道。
“皇上,素素已經去了”,洛楚不忍說卻又不得不提醒慕皇。
“是啊,素素去了,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她一定在怪朕”,慕皇喃喃道,“算了,你去忙吧,去吧”。
洛楚欲說什麼,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搖搖頭看著慕皇寂落的身影,走出了御書房。
洛府。
“老爺,皇上叫你去做什麼”,蘇蔓接過洛楚擦手的手巾,問道。
洛楚皺皺眉頭,“還能有什麼,還不是蝶玉的事,最近全國傳得沸沸揚揚,皇上聽到了風聲,問呢”。
“蝶玉不是由素素帶走了嗎,她一向謹慎,會收好的,肯定是謠傳,別擔心了”。
洛楚細想臉色大變,“不好,青染在外面,搞不好會聽到一些什麼。難道蝶玉就在青染身邊,這可如何是好”。
“老爺,紙是包不住火的,青染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只是,以後青染怕是會傷心的”。
江湖上,早已掀起驚濤駭浪,蝶玉里隱藏的財富對任何人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各大山莊、門派都蠢蠢欲動。
而處於危險中心的青染,還不自知,只是靜靜的想著孃親的事,因爲心中有事,顯得愈發安靜,讓幾人看了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