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虎聽人說,他是在自己的房間裡被抓的,因爲抓的時候,手上拿著金鐲子,所以就被當成了小偷扔到了柴房。
舒展柔說,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所以把她給放了。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可是她能去哪兒呢?她那滿是疤痕的臉又是拜誰所賜?這一切恐怕只有找到那春意和翠兒才能找到答案,很顯然,她們仍潛藏在太子府裡。
下人們幫她解開繩子,這個時候有個人上來稟告:“啓稟太子妃,殷小虎殷大人正跪在太子院中說要爲太子祈福。”
“什麼?”舒展柔和殷小虎同時開口,一個怒一個驚。
殷小虎傻眼了,自己分明就在這裡,那麼跪在蕪姜院子裡的人又是誰啊?她悄悄跟在舒展柔身後,一探究竟。
月色朦朧,寒風蕭瑟,清光撒滿的院子紅,窈窕淑女,虔誠祈禱,多麼美麗而詩意的畫面啊。可是那臉,那臉……怎麼跑別人身上去了?
殷小虎犯懵了,怎麼又有人偷她的臉,剛想衝出去拆穿她的真面目,一隻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來,握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沒人的地方。
藉著月色,殷小虎看到了她:“是你,翠兒。"
“可不就是我。”翠兒撣撣自己的衣服,遞過來一包藥:“這是我去抓的藥,你自己熬起來吃兩貼,病就好了。”
“謝謝。”殷小虎接過來,因爲有太多疑問,一時間不知從何問起。“對了,春意呢?”
翠兒聳聳肩:“你剛剛不是看到了嗎?她跪在那兒給你的太子祈福呢。”
“這麼說,把我的臉毀成這樣的人也是你。”殷小虎誇張地瞪大眼睛,直覺腦門一暈一暈的。
“好啦好啦。”翠兒無奈地拍拍她的肩膀,“就算是看在閣……不……我們以前的情分上,我們也不會害你,放心,你臉上的疤痕不了十天就會自動脫落,到時,你還是你啊。”翠兒避重就輕地說。
“你們要這十天干嘛?”殷小虎陰著臉問。
翠兒聳聳肩:“春意需要利用你的身份……完成我們的任務。”
殷小虎退後兩步,強忍暈眩,勉力站定:“你們要利用我接近蕪姜,行刺他!”
翠兒點點頭:“是啊,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任務,而且……”
“而且什麼?”
“估計閣主很快就會來跟我們回合。”
什麼?殷小虎張大嘴巴,英郎終究還是要來?
翠兒抵住她的下巴,合上。“你就別掙扎了,蕪姜太子的命,我們勢在必得,小虎,我很感激你這兩天的照顧,但是……你必須要在我們和太子之間做出選擇。”
殷小虎疑惑地看著她。
“我想問你……”殷小虎猶豫了一會讓兒,“這不是一筆買賣,而是你們閣主的意思,是嗎?”
翠兒愣了愣,思考過後,終於點頭:“沒錯,天萊閣和太子府勢不兩立。”
“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她忍不住繼續是追問,“我是說你們的閣主爲什麼這麼恨蕪姜?”
翠兒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石子朝水面扔去:“殺手是能過問主人的事的。”她頓了一下繼續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是和閣主的身世有關。”
殷小虎垂下頭,按著頭思索,腦海裡,英郎和蕪姜的臉分開又重疊,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們兩個該不會是兄弟吧。
不可能,不可能……
殷小虎甩甩頭看向翠兒:“看來你們閣主很器重呀。”殷小虎語氣怪怪地說。
“呵呵。”翠兒乾笑兩聲,慢慢轉過來,月光下的臉充滿悲哀與無奈,“是服侍的時候,聽到他砸夢中呢喃的。”
“服侍?”殷小虎的聲音高了兩倍,被翠兒一下子捂住嘴巴,往暗處一拉。
“別大驚小怪,有權有勢的男人要女人服侍很奇怪嗎?”
殷小虎不知道該怎麼問,憋了半天問:“是要脫衣服的嗎?”
翠兒哭笑不得:“一男一女在牀上,不脫衣服能幹什麼啊?”
殷小虎聽到心裡有什麼碎了,茫然地睜著眼睛,半天沒回過神。
“不過……”翠兒看了她一眼,“不過最近,閣主都不要女人服侍了。”
殷小虎仍是不開心,原來,她不是第一個被英郎扒光的女子。不過即使被扒光了,還是沒事發生,是不是她太失敗了。
翠兒嘿嘿地笑了起來,挑起她的下巴,若有所指:“我告訴你,只要脫衣服了,就什麼事都好辦了。”
殷小虎打開她的手:“蕪姜是我朋友,我不會讓你們殺他的。”
翠兒嘆息:“你還沒聽懂得嗎?我們和他你只能選一邊站,所謂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不要太貪心。”她說著,輕點足尖,踏水飛去。
殷小虎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臉,現在的他能輕而易舉地逃離太子府,可是……蕪姜的性命呢?
雖然他利用過她,但是他對她畢竟有救命之恩啊。
殷小虎吐出一口氣,下定決心一般,寧願人負我,我也絕不負人。想了想,猛一跺腳往回跑。
蕪姜的院子裡此刻已舉滿火把。
舒展柔走到跪地的“殷小虎”面前,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雖然手心很痛,但是心裡卻爽翻了。
春意捂著臉反應過來,真氣凝聚掌心,隨時準備轟掌。
可是這樣就會被拆除,她摸摸臉皮,確定*沒有問題,一言不發地繼續跪著,忍痛祈禱,原以爲殷小虎是騙她的,沒想到太子真的昏迷不醒,剛纔趁著混亂,她摸過他的脈搏,????????????????????????????????????不是中毒,只是昏睡而已,過不了幾天就能醒。
舒展柔還不痛快,叫了妖孽兩個字,又要揚起手來。站在人羣中的殷小虎捂臉不忍心看了,看“自己”捱打,是十分變扭。
然而清脆的巴掌聲遲遲沒有想起,殷小虎分開手指,看到生氣的春意鉗住了舒展柔的手腕。
這連個都不是善茬,這下有好戲看了。
但願在這兩個極品女人的折騰之下,蕪姜能多活一些時候。
“我能救醒她。”春意麪不改色地說。
舒展柔先是一驚,然後沉默,救醒太子固然是好,可這樣不就是讓她立功了嗎?
“我會鍼灸。”春意勾脣一笑。
殷小虎懂了,她這是要借施針的機會暗下毒手。
“我也會。”她高喊一聲,擠進人羣。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這姑娘長得不醜,而是恐怖啊。
春意認出了她。
“你是什麼人?太子府也是一個閒雜人等隨意叫囂的?”說著伸手來抓她。
舒展柔突然站到他們中間,即使冒險,她也不會把這個功勞讓讓給情敵:“這位是我聘請的大夫,她叫……她叫……”舒展柔指著她的轉了一圈。
“我叫……殷醜。”只能隨便胡謅一個名字了。
舒展柔繼續介紹:“對,殷醜大夫,人如其名,醫術高超。”
這話怎麼聽怎麼怪!
殷小虎沒工夫管這些,裝模作樣的給蕪姜把把脈,搖頭晃腦了一陣,沉穩地開口:“不礙事不礙事,邪氣入體,待我幫他運氣通脈,他自然會醒。”
衆人互相對視,不懂她的話。
“咳咳……在當大夫以前,我是氣功師。只要給我……三天時間,他就能醒來。”
衆人相互點頭。
春意不死心道:“這三天內,不如就讓我來伺候左右吧,以報殿下照顧之恩。”
衆人神色曖昧,這姑娘太不害臊了。
殷小虎都覺著丟臉:“不行,你們屬性相沖,她可不就是出了你的門才暈倒的嗎。”
衆人驚呼:“大夫你真神啊,這都知道。”
殷小虎有些後怕地笑笑,差點露出破綻。
奇怪的是春意竟然就此放棄,只說三日之後再來看望蕪姜,說完轉身便走。
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微微測過臉,衝著她深深笑了一下,殷小胡直覺後背發涼,女人的直覺告訴他,春意還有後招。
不過,這三天,蕪姜算是安全了。
三天之後,藥性自動消除,他跑了三趟茅廁之後,整個人又恢復得生龍活虎了。
他命手下送來許多東西作爲賞賜,殷小虎過了一眼,挑了鮮紅的果子放在嘴裡咬著,邊咬邊來回踱步。
“其實我也沒什麼要求,只想留在這裡住幾天,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應允?”
蕪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盯著她的醜臉颳了三遍,微微一笑:“醜神醫是本宮的恩人,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殷小虎被這個稱呼嗆了一下:“咳咳咳……好好好,多謝太子殿下大方收留。”
蕪姜謙和客氣地點頭,雙手負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
今日的他似乎特別容光煥發,殷小虎咬了口果子問身旁的婢女:“太子殿下今天是被聖上褒獎了嗎?”
婢女搖頭:“沒有,太子病體康復,陛下恩準了半個月的假期。”
“哦,原來是因爲放假啊。”殷小虎咬下一口果子。
“不是呢,”婢女波瀾不驚地回答,“似乎是因爲殷侍衛殷大人今晚約殿下促膝長嘆。”
殷小虎一咬,咬到了胡,牙齒震盪起來,好疼。
促膝長談……
“我告訴你,只要脫衣服了,就什麼事都好辦了。”翠兒的話響在耳畔,殷小虎心中發寒,難怪春意一直這麼鎮定,原來是準備脫光了去獻身,還是頂著她的臉。
不可以,一定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