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虎有責任爲英郎保護自己的清白之身,另一方面她也怕疼,那三個晚上親眼看到春意被他壓制著又揉又捏,只有哼哼唧唧的力氣,她纔不想親身體驗。
再說自從刺客被抓之後,皇帝特派來的侍衛也被悉數遣調回去,所以蕪姜來得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甚至可以說是火急火燎。
關上房門,他的眼神像著了火一樣。嚇得殷小虎不自覺地退到另一邊,始終和他保持著兩個手臂的距離。
“你……怕我?”他滿是不解,“那幾個晚上,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殷小虎無力反駁,因爲那三個晚上,春意是的纏綿繾綣她都看在眼裡,可是這讓她怎麼模仿,除非把蕪姜換成英郎。
“我就是覺得我們發展得太快了。”殷小虎坐到桌子前,抱住一木桶的酒嘿嘿地笑著。
蕪姜坐到她對面:“其實我也想問你,第一個晚上的時候,你爲什麼那麼……熱情。”
因爲那根本就不是她,好伐。
“那天……我喝酒了。”殷小虎乾笑著拍拍木桶,“怎麼樣?來一杯。”
蕪姜拿起酒杯,主動先爲自己斟滿,再爲她滿上,衣袖沾到了酒,香噴噴溼噠噠的。殷小虎
咽咽口水,其實她本不喜歡喝酒,只是這些酒異常甘冽醇香,讓她忍不住又多嚐了幾口。
蕪姜拿著酒杯,放到鼻子下畫面來回晃盪:“……你品味不錯。”
“從你家酒窖拿的,容嬤嬤說這個最貴。”
蕪姜拿著酒杯,總是不喝,微微一笑:“這是自然的,一日千醉是貢品中的上上品,我太子府也只有這一桶而已。”
“真的啊?”殷小虎有些慶幸,又有些嘴饞地喝了一口。這麼值錢的東西,不喝以後就沒機會了。
“你幹嘛不喝。”殷小虎喝到第三杯的時候,剋制了自己的衝動,“你瞧我都喝了三杯,怎麼也得喝三十杯吧。”這纔是她的目的啊。
蕪姜笑笑,放下酒杯:“我不能喝。”
“爲什麼啊?”
“因爲我喝醉之後,會亂說話,亂做事。”蕪姜的表情有些尷尬,臉頰上迅速泛起一股緋紅,又迅速褪去,殷小虎的嘴巴微微張開,看得有些呆住,哇塞,這小媳婦受氣包的樣子怎麼那麼可愛。
“會說什麼話啊?”殷小虎癡癡地問。
“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而且停不下來,有一次,參加丞相壽宴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卻泄露了準備微服巡遊的事。”蕪姜無奈又自嘲地笑笑。
“我聽容嬤嬤說過,爲了這個,你還被禁足了呢,只是容嬤嬤沒跟我是因爲你喝醉了。”殷小虎眼泛起晶光。
蕪姜慚愧地點點頭:“所以我不能喝。”
殷小虎脫口問出:“所以你更得喝。”說著又倒了一杯,以身作責地說:“你看,我一個姑娘家家的都能喝,你一個大老爺們磨嘰什麼啊。”
蕪姜仍舊推辭:“我怕我會做錯事,我們兩個總有一個要保持清醒,否則……我可不想重蹈覆轍,而且……”
“而且什麼?”殷小虎見他的酒杯仍是滿滿的,有些慌了,他不喝醉,她拿什麼套話?
“而且這酒名爲一日千醉,很容易醉的。”
這些浮誇的名字不過是個噱頭,她身爲釀百酒的大小姐早已對這些生意上的把戲見怪不怪。
“不會的……我喝給你看。”她說著又連飲三杯,果真神采奕奕,精神矍鑠。
“你酒量真不錯,這樣吧,你再喝三杯,如果還沒醉,我就喝。”蕪姜微笑的面容開始分開又不斷重疊。
殷小虎甩甩頭:“好。”心裡卻在冷笑,想把她灌醉沒門。
“好啦,該你了。”飲完第三杯,殷小虎按著頭,傻兮兮地笑起來,非逼著他喝酒,將醉酒醉,蕪姜不好推辭,剛接過酒杯,外面就響起了急切的拍門聲。
“太子妃有危險,殿下。”
兩人同時一驚,殷小虎拍著腦袋鬱悶,舒展柔這時候鬧危險不是存心搗亂嗎?
“殿下,?娘娘險些葬身火海啊。”
殷小虎心中一緊,難道不是做戲,真鬧出人命了,心想著,腳步有些虛晃地追著蕪姜向叫喊聲的方向跑去,那個火光沖天的方向是……地牢。
殷小虎踉蹌一下,扶了柱子一把,更加迅速地朝那個方向跑去,等她趕到時,一個黑不溜秋的女人正被人擡出來,她衝上前去一看,是被煙火薰暈的舒展柔。
“其他人呢?”她忙慌抓過一個下人,吼道。
“火太大了,救不出來。”下人怯怯地說著。
地牢門口正燃燒著熊熊大火,她彷彿能聽到裡面無助的哀嚎和求救。春意是英狼的下屬,也是唯一會幫她救出英郎的人,她不能讓她就這麼死去,想著,猛一跺腳,就要朝裡面衝,剛邁出兩步,被人從身後掐住腰,雙腳懸空抱了起來。
她掙扎著,雙腿又蹬又踢,可那手臂纏得太緊,她掙脫不開。
突然,一根正燃燒著的,巨大的房樑砸下來堵住了地牢門口。
殷小虎的心也像被壓在了房樑下面,疼痛煎熬,垂死掙扎,最後,停止了所有動作。
她救不了她了!
蕪姜的手漸漸鬆開,她的雙腳重新落到地上,可是根本無法支撐起沉重的身體。她頹然坐地,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大火。
蕪姜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無奈安慰:“做朋友,也是要看緣分的。”
殷小虎直覺可憐,她已不敢再把任何人當朋友,春意是唯一可以並肩的同伴,在這條救人的路上,如今只剩下她一個單打獨鬥、孤軍奮戰。她傷心但是更害怕,如果下一個英郎,那該怎麼辦?
蕪姜的手撫過她乾枯的表情,有些心疼和無奈。
“太子殿下……”虛弱的聲音傳來。
蕪姜走到舒展柔的身邊,蹲下身來:“沒事的,大夫已經來了,好好休息一會就沒事了。”他輕聲安慰。
“妾身有罪。”舒展柔低訴,眼淚不停滴落。
殷小虎聞言看向她,怒氣衝衝。
“妾身沒能救出那位姑娘,害得殿下無法向皇上交代,也害了一個如花女子,是我的錯啊。”
身旁的婢女立即抱怨不平:“奴婢實在聽不下去了,您爲了救她差點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她不過是一個刺客,主子您怎麼能這麼傻呢。”
“住嘴。”舒展柔無力輕喝,“不許這麼說,刺客也是一條人命。”
蕪姜頗爲感慨地將她抱在懷中:“沒想到你是如此大度善良的人,本宮以前錯看你了。此事本不怪你,你無需自責,好好回去養傷,不必再多心了,那……不過就是一個刺客。”
聽到如此事不關己的一句話,殷小虎終於忍不住衝上去,帶著哭腔:“所有人都可以這麼說,但是你不能。”春意回落到今天的地步,有一半是拜他所賜。
周圍的人同時震驚地看向她,一個小小七品竟敢指責當朝太子。
一向溫謙卑的舒展柔護夫心切:“住口,你怎麼能跟太子殿下這麼說話?”
殷小虎氣急:“你這個虛僞的女人,你給我閉嘴。”她一時激動地揚起手,突然另一道風從刮來。
殷小虎豁得被掀開,整個人摔趴在地上。
“你太放肆了。”蕪姜冷聲,抱起舒展柔居高臨下看著她,然後轉身離開。
“太子殿下……”她叫住他,“晚上,還來嗎?”
多麼曖昧而引人遐想的一句話。
蕪姜背對著她,似乎真的生氣了,冷冷說:“不來了,你自己好好反省。”
殷小虎在心底冷笑:“不來更好。”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掀開酒桶蓋子,聞著那沁鼻芳香,心裡彷彿找到了一點安慰,於是直接抱桶暢飲。
不是叫一日千醉嗎?讓我看看你的威力啊!她張著嘴,任那馥郁濃烈的酒氣充斥鼻息,終於被嗆地劇烈咳嗽,咳得太厲害,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出來。
“英郎,我該怎麼辦?”她喃喃自語,“我該怎麼樣才能救你呢?”她勉力撐住桌面,以免自己摔在地上,口裡心上呢喃不斷地念著英郎的名字。
他曾說過,只要叫她,她都會出現,可是現在呢?他在哪裡?
“咚咚咚”的叩門聲想起,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走到門口拉開門栓一看,那熟悉的眉目,那不再痞氣的笑容,否則他的面目爲什麼會從重疊又分開呢?莫非是在做夢?她伸出手去,又捏又摸,咦,真的是英郎!
“你來了,你真的來了。”她激動地熱淚盈眶,撲過去一把摟住他,生怕他再離開。
“你這磨人的丫頭,又是想勾引我嗎?”
耳邊癢癢的,心裡也癢癢的,像有一隻貓在撓。
一日千醉的酒勁上來,殷小虎神志不清趴在他胸口上,聽到什麼就只顧點頭,軟綿綿的身體又貼緊了幾分。
在她意識裡,她抱著的是英郎,更是一個肉枕。
她正站得腿發酸,有一雙有力的臂彎已將她橫抱起,她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脖子,直到倒在舒適的大牀上,她的手也不曾鬆開。
“是不是隻有喝醉了,你才能如此對我?”
殷小虎睜不開眼,突然發現不僅模樣,英郎的聲音居然都和蕪姜有十分相似,不愧是兄弟啊。她張張嘴想說什麼,然而發不出聲音,只吐出那溼潤纏綿的氣息。
可是,突然嘴巴被堵住了,連氣都喘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