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富春茶社的點心名不虛傳，雖然不是在揚州，而是在蘇北一個縣城，我還是覺得那次早點吃到的是我那些年印象中最美的東西。
當然，最美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幾個人吃得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無拘無束也是一種享受。
尤其是看著季金燕那張笑得很開心的臉，讓我心中有一種滿足自豪感。
我感覺她的笑是發自內心，自然舒暢。
讓一位姑娘開心，也是男人的一種自豪。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餘慶的出現，雖然我在言語上佔了點上風，但還是影響了食慾。
加上一陣狼吞虎嚥之後，大家也吃得七八分飽，速度也就慢下來。
才變成平時吃早點的樣子，喝著稀飯，品著美味。
同時，我也不由自主地注意著餘慶那邊桌子上傳來的談笑。
除了對餘慶那種本能的注意，還有就是他們在談論生意上的事情。
“齊經理，感謝你選擇我們龔氏集團進行合作。”
餘慶看著齊麗雅，一臉溫和的笑。
“餘總客氣了。”齊麗雅笑得聲音清脆，臉頰上帶著嫵媚：“我們雖然是經銷商，每次都是一些生產商追著屁股後面要求合作，但是，你餘總可是不簡單，你們的金香玉五號，高調佔領市場，我們和你合作，算是高攀，以後還請餘總多多關照。”
“齊經理說笑了，酒香也怕巷子深，我們公司的各種產品，還是要依靠各位的大力宣傳。”餘慶一臉微笑地打了個哈哈：“這頓早餐匆忙了點，中午我再請大家聚一聚，開懷暢飲。”
“謝謝餘總的美意。”一位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笑著說道：“我們更感興趣的是你們龔氏集團的合同，你在華瑞賓館306的房間我們可是拜訪了無數遍，你是大忙人，總是見不到，這不，一大早偶遇你和齊麗雅經理吃飯，我們就湊個熱鬧。”
“喬正經理，稍安勿躁，合同都會有的。”餘慶笑得很開心，明顯得意：“不過，我們公司只要一名總代理，其他的，和總代理洽談就行。”
“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沒戲。”喬正瞥了一眼齊麗雅，微微搖頭：“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總代理已經是名花有主。”
喬正把名花有主四個字說得很重，明顯是一語雙關。
“喬經理。和我談也一樣，我只是從中賺點小錢，好處是大家的。”
齊麗雅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至於喬正話語裡面暗示她和餘慶的曖昧，她絲毫不在乎。
生意場上，玩的就是手段，就算上牀，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有利可圖，而且值得就行。
我倒是可以理解齊麗雅的表現，但是心中還是很鄙視她的行爲。
“看來我們真的沒得選擇，只能和齊經理合作。”喬正很遺憾地搖晃著腦袋，看著齊麗雅說道：“齊經理，恭喜你，拿下龔氏集團的生意，你在你們公司的高升指日可待，我們以後可能要叫你一聲齊總了。”
“喬經理，借你吉言，假如高升，請各位喝喜酒。”齊麗雅開心地笑著，很瀟灑地揮了揮手。
很顯然，那一桌的主角是餘慶和齊麗雅，齊麗雅拿下了龔氏集團金香玉五號的總代理，確實是件喜事，其他商人只能從她手中拿貨。
商場如戰場，就是這樣殘酷，稍微晚了一步，只能是二級代理商。
同時，可見龔氏集團對金香玉五號的宣傳很到位，很成功。
想一想我們自己的大白菜，我的心中微微一沉，不過想到還有個南悅集團，心中又淡定了一些。
只是、、、、、、、
我看了一眼正在和杜小蓮討論包子的季金燕，眉頭皺了一下，還是不喜歡把她和南悅集團的那個中年男人聯繫起來。
心中翻騰，情緒立即又受到影響，看著已經基本上吃飽的季金燕等人，我剛要起身結賬離開。那邊桌子上傳來一個聲音：“餘總，聽說這次展銷會上出現了一種叫做極品一號的大白菜，賣到五百元一顆，不知道是真是假。”
提到極品一號，我們這邊幾個人同時楞了一下，向那邊的桌子上看過去。
說話的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長得有點虎，說話的嗓門也很大。
餘慶和齊麗雅聽到那個年輕人的話，也愣了一下，微微有點尷尬，估計完全沒想到有人會忽然提起極品一號那件讓他們出醜的事情。
當然，那個說話的人顯然不知道內情，只是道聽途說。
那一桌其他人的表情也很精彩，有的似乎知道情況，繃著臉，但有點幸災樂禍看笑話的意思。
有的也是不知情，等著餘慶的回答。
“一種炒作，炒作而已。”餘慶打了個哈哈：‘大家不要上當，做生意，還是要相信本本分分，帶著噱頭畢竟不是正道。’
“狗日的，他纔不是正道。”
邢大壯聽到餘慶話語中帶著鄙視，忍不住低聲罵起來：“我們大白菜可是明碼標價賣出去的，怎麼就不是正道了。”
看他氣憤的勁，就要拍案而起，如果不是知道打不過餘慶，他一定會衝過去理論一番。
“斯文點，要斯文，知道嗎。”
我白了一眼邢大壯，輕聲提醒他安靜。
我對餘慶的貶低自然很不高興，但也沒有太多氣憤，餘慶說得不是沒有道理，我賣那顆大白菜本來就不是走的正道。
雖然餘慶也可能不明白，但他肯定感覺其中有問題。
當然，估計他們還是認爲那個劉經理是和我們一夥的。
“可我怎麼聽說當時有許多人買，十幾顆大白菜被搶購一空。”
那邊桌上，那位年輕人還是有點不識時務，繼續說著，似乎沒有注意到餘慶和齊麗雅的臉色很難看。
“方大園經理，這裡的包子不錯，你嚐嚐。”
喬正可能實在看不下去，拿起一個包子，塞進那位年輕人的嘴裡。
年輕人這才意識到似乎說錯了話，微微低頭，大口吃著包子。
但是，話已經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頭。那邊的氣氛變得有點尷尬。剛纔歡笑的氣氛蕩然無存，顯得有點緊張。
我們這邊幾個人聽得明白，忍不住輕聲笑起來，如果不是顧忌餘慶的身手，恨不得站起來向那個方大園解釋一下極品一號是怎麼回事，順便讓餘慶和齊麗雅再次出醜。
齊麗雅的目光似乎向我這邊掃了一下，帶著一種恨意，我心中一驚，直覺應該離開。
但心中又有一種不服氣倔強的好奇，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幹什麼。
我喝著一杯茶，眼睛的餘光注意著齊麗雅的舉動。
齊麗雅在餘慶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餘慶微微點頭。
“各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餘慶掃視一眼那一桌的幾個人，大聲說道：“我們龔氏集團有個計劃，金香玉五號可以拿出一部分，直接成本價獎勵給一些有誠意的合作者。”
“我有誠意。”
餘慶的話音剛落，那一桌的人幾乎同時叫起來，然後相互看了看，喬正打了個哈哈：“我們大家都有誠意。”
“是嗎？”餘慶笑了笑，看著剛纔提起極品一號的那位年輕人：“方大園經理，你有誠意嗎？”
“有，當然有。”方大園立即伸手拍著胸口，大聲說道：“我們老總說啦，只要拿下金香玉五號，就給我工資翻倍。”
他說得倒是很實在，和自己工資前途掛鉤，誰不想，自然誠意十足。
“我相信你。”餘慶微微點頭，接著說道：“我餘慶對待朋友是一百倍誠心，不過也要對方拿出點實際行動來。”
“什麼實際行動？”方大園一副赴湯蹈火的樣子：‘餘總，你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方大園一定替你做，絕不皺眉。’
“這個嗎、、、、、、”餘慶似乎一時沒想好，猶豫著，眼睛掃視一眼餐廳，有意無意落在我們這一桌，隨口說道：‘比如我看有些人不順眼，誰能把他們請出去。’
來了，我心中一動，齊麗雅果然把剛纔的尷尬遷怒到我們，餘慶這一招完全是借刀殺人，雖然對我們應該沒有傷害，但是，如果被人趕出去，也是很丟人。
餘慶的話已經說出去，如果我們立馬離開，反而顯得更加孬種。
那種事，是少年男女都不願意做的。
我把目光投向季金燕，帶著詢問。
季金燕自然也應該聽得清楚，她卻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拿著一個包子遞給我：‘嚐嚐，海鮮味。’
“飽了。”
我可沒有她那樣淡定，伸手推開包子。
就算想嘗也來不及，那個方大園已經站起身，向這邊走過來，氣勢洶洶。
他長得五大三粗，在我們桌子邊站立，很有氣勢。
“想幹什麼？”我白了他一眼，猛然站起身。
邢大壯和杜小蓮也和我一起站起來，瞪著方大園。
方大園似乎沒料到我們的反應那麼強烈，還帶著敵視，微微楞了一下。
緊接著，打量一下我們三個人，咧嘴笑了笑：“我叫方大園，在這附近的豪哥是我兄弟，想請你們幾位行個方便，現在就離開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