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場長,你們的大白菜,我必須承認,當得起極品一號這個稱呼,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吃最有特點的大白菜。”郭慧說得很溫和,很認真:“只是,這價格兩千一顆,未免有點離譜。”
“不。”石青松的回答斬釘截鐵:“物依稀爲貴,我們的大白菜在國內是獨一無二的,而且,這種等級的是挑選出來最優秀的,產量很低,我們是經過慎重考慮和研究,才做出合理的定價,這個品種,本來就是要走高檔路線,上五星級大酒店的餐桌。”
石青松的聲音異常堅定,不容置疑,讓人感覺,確實說得很有道理,似乎是經過專家小組無數次討論的結果,不容更改。
還真能吹。
我在一旁差點笑出聲來,哪來的專家小組,就是我一時信口開河定下的價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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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能笑,在我們面前,越來越多的人在圍觀,我要裝的一本正經凝聽石青松的話,還要微微點頭,配合著他的說法。
“或許你說得有道理,我保留自己的觀點。”郭慧微微笑著:“不過,單單從個人角度,我倒是可以接受這樣的價格,用得著的時候,我會考慮買一顆帶回家讓家裡人見識一下。”
郭慧的話立即引起一陣議論,議論聲中,我聽出有許多人認識郭慧,郭慧在美食界還享有不錯的地位,是本地餐飲學會的副會長。
她願意花兩千元買的東西,肯定是貨真價實。
那些原本帶著看熱鬧譏諷的目光立即變得驚訝詫異,還有的莫名其妙興奮起來。
人總是希望見證奇蹟。
有幾個人把手伸向我們展臺上的大白菜,輕輕摸著,試圖掰下幾個菜幫嚐嚐。
“不行。”
我立即揮手,那麼多人,一人一個菜幫,就能把我們的幾顆大白菜整沒了。
何況,那些伸手的基本都是僅僅好奇,佔點小便宜的人,對於我們的生意,毫無意義。
我出手的同時,邢大壯和杜小蓮也伸出手,把那些貪婪的手掌擋了回去。
邢大壯的手比較重,打在一位姑娘的手臂上,發出一聲脆響,姑娘的手背立即有點紅腫,噘著嘴說道:“你這人真是的,不能輕點啊。”
“輕不了,誰讓你的手**的。”
邢大壯大大咧咧說著,同時揮了揮手。
他的話讓人聽起來有點歧義,引起一陣笑聲,笑得那位姑娘微微臉紅,慌忙解釋:“我摸的是大白菜,又不是摸你。”
姑娘的解釋似乎更有意思,再次引起一陣鬨笑。
這邊的笑聲,立即又引來一些觀看的人,其中有幾位大肚便便,一看就是那種做大生意的客人。
“各位,可以瞭解一下我們的大白菜。”我抓住機會,向那幾個人大聲介紹:“剛纔這位郭慧記者已經證實,我們大白菜名不虛傳,你們可以嚐嚐。”
說著,我主動掰下幾片大白菜,遞給那幾個人。
我的舉動立即引起剛纔伸手的那些人不滿,紛紛議論。
我白了那些人一眼,毫不理會,一羣佔小便宜的人,怎麼能和大客戶相提並論。
那幾個人慢慢把我遞過去的白菜吃完,臉上的神情像我預料的一樣精彩起來。
只是,那幾個人商量一會,明顯覺得我們的價格離譜,紛紛搖頭。
“這價格不能接受也不要緊。”我立即把話題緩了一下,接著介紹:“我們農場的大白菜分七個等級,這是極品,其他的價格好商量。”
“不用商量。”一位圓臉的老闆搖了搖頭:“聽說上次你們賣了五百元一顆,現在是兩千,那五百的應該是最低級別吧,價格一般餐飲行業還是難以承受。”
“那些級別確實最低。”我訕訕笑了笑,不知道如何進行下去。
總不能說那些大白菜幾十一顆也可以吧。
生意還沒開始就自己壓價,會影響面前這些極品大白菜銷售的。
那幾位老闆雖然沒有買的意思,卻也依依不捨沒有離開,顯然對大白菜還是很感興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後來的不知道情況,紛紛打聽。
我們的大白菜的情況迅速在議論中傳播,一時間,竟然成爲展廳的一個焦點,有更多人圍攏過來。
我們這個原本不起眼的展臺,倒是成爲引人注目的存在。
“我怎麼覺得這家的極品一號大白菜,不比龔氏集團的金香玉五號差。”
隨著議論越來越熱烈,很自然,有人把我們的大白菜和前兩天宣傳得沸沸揚揚的龔氏集團產品開始比較。
“何止是不比金香玉五號差。是比金香玉五號還要好,你沒聽郭慧和那幾位嘗過的老闆說嗎,完全配得上極品一號的名稱。”
“那不就是說,龔氏集團的金香玉五號遇到對手了,被比了下去。”
“目前看來是這樣,不過,兩千一顆的價格確實有點高。”
“不是一般的高,而是高得離譜,沒看那幾位老闆捨不得掏錢,卻又不想走嗎。”
“他們是自己不簽約,又擔心被別人搶走好產品,估計是等著價格下一點,就會搶著下手。”
“我們今天就看熱鬧,瞧瞧到底會不會有人買,或者有沒有人簽約。”
、、、、、、、、、、
“閃開閃開。”
議論聲中,有一羣人擠進來,領先的一位姑娘手中拿著話筒,在她身後是扛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
“我們是電視臺生活頻道節目攝製組,想要採訪一下你們極品一號大白菜。”
那位姑娘把話筒對著我們,笑著說道:“誰來說說極品一號大白菜的情況。”
“我。”
“我。”
刑大壯和杜小蓮顯然知道這是上電視的好機會,爭先恐後地奔向話筒,我竟然被他們撞到一邊。
最終,還是杜小蓮手快,搶到了話筒,立即大聲說起來:“我們這種產品,是獨一無二的,具有十幾種其他大白菜難以比較的優點、、、、、、、”
讓我意外的是,杜小蓮竟然說得頭頭是道,口若懸河,簡直是變了一個人。
很顯然,昨天我佈置她學習人家賣鞋的,做好推銷大白菜的準備,她做得很用心,很賣力,難怪剛纔看她眼圈有點黑,一定是昨晚熬夜的原因。
看著杜小蓮一臉興奮的樣子,我忽然有點內疚,兩千的價格,完全是我信口雌黃,杜小蓮和刑大壯卻深信不疑,對我充滿信心地努力著。
而我,一點方案都沒有。
“你做得不錯。”喬小卉忽然靠近我,輕聲說道:“能把杜小蓮培養成這樣,算是用心了。”
“用心又能怎麼樣。”我撇了撇嘴,很無奈地說道:“無論我們怎麼努力,沒有人買,還不是扯蛋。”
“話不能這樣說,爲人做事,只要盡力,問心無愧就行。”喬小卉輕聲說道:“成不成功,是另外一回事,我和石場長都能理解。”
“可我還是覺得成功比較好。”我挺了挺腰桿,說得很硬氣。
喬小卉的話讓我心中 放鬆了一些,很顯然,她和石青松都沒有抱太大希望,至少,事後就算不成功也不會懲罰我。
但是,在喬小卉面前,我還是想做個成功的男人,那種成功很迫切,似乎和心中一些躍躍欲試的慾望聯繫在一起。
女人,永遠是男人成功的動力。
而男人的動力,許多時候都是撒放在女人的身上。
這次展銷會,原本前兩天的宣傳鋪墊,第三天應該是龔氏集團唱主角,根本就挨不到我們不起眼的農場攤位和同樣不起眼的大白菜。
就算郭慧等人推波助瀾,也不至於集中所有目光,還有龔氏集團預先聯繫好的的電視臺攝製組。
原因只有一個,龔氏集團的負責人,今天原本唱主角的餘慶,竟然到了十點多還沒有出現。
“知道嗎,龔氏集團那邊出事了。”
有個不算很高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來。立即引起我的注意。
說話的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正在和身邊的人議論。
“出什麼事情了?”那個年輕人身邊的朋友隨口迴應,眼睛卻盯著我們展臺上的餓大白菜,很顯然,也想咬上一口。
“很奇怪的事情、、、、、、”那位年輕人還想說,見同伴並沒多大興趣,失望地閉上嘴。
我伸手掰下一個大白菜葉,走到那位年輕人身邊,隨手把白菜葉交給他。
年輕人一直在圍觀,自然知道這兩千元一顆大白菜菜葉的價值,臉上露出意外的驚喜,他的同伴則是紛紛羨慕地看著他,估計不明白他忽然怎麼就有了狗屎運。
我伸手把那位年輕人拉到一邊,輕聲說道:“我對龔氏集團的事情感興趣,說來聽聽。”
“這是我朋友告訴我的,你可別說出去。”年輕人就像所有喜歡八卦的人一樣,先說了一句廢話。
所有八卦的事情,都是在千叮嚀萬囑咐保密的情況下傳播開去的。
“昨天傍晚,龔氏集團居住的賓館裡傳出來的消息,有人偷進了餘慶的房間,還放了個炮仗,炸碎了一個花瓶。”
年輕人知道得倒是很詳細,我立即不動聲色地問:“估計就是誰惡作劇而已,一個炮仗,不至於嚇著餘慶那樣的大男人吧。”
“一個炮仗不要緊,關鍵是餘慶在和一個女人幹那事。”年輕人臉上的神情更加興奮,低聲笑了笑,似乎親眼所見當時的情形一樣:“兩個人正玩得高興,餘慶被驚嚇一下,立即出了件匪夷所思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