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大海面前，我是絕對不能暴露不是傻子的事實，不然，喬小卉那裡就會有麻煩，魯大海是醋罈子，喬小卉幫我洗內褲的事情他就疑神疑鬼，他認爲我是傻子纔沒有追究。
如果發現我是僞裝，那麼，關於內褲的事情，和喬小卉更是說不清，喬小卉和我一起演戲，沒事也會變成有事。
還好，村裡的傻二經常和我們在一起玩，他的動作和表情我經常模仿，瞞一下眼前的兩個人應該沒問題。
我故意把雙臂張開，腳步大大咧咧地靠近魯大海，向他再次嘿嘿笑了笑。
“就知道傻笑，你一個人來的嗎？”魯大海看著我，上下打量。
我又嘿嘿笑了笑，沒有回答。魯大海也沒有追問，隨意向我來的方向看了看，石悠然已經按照我的吩咐躲了起來，他自然什麼也不會看到。
“燒火，會嗎？”
魯大海似乎也沒想從我嘴裡問出什麼，直接指了指一旁的火堆。
“會。”
我回答了一個字，立即蹲下身，把旁邊已經準備好的一些小樹枝放進火堆。裝傻也不能完全太傻，簡單事情是要會一點，村裡的傻二有時候還會做飯。
而且，也不能讓魯大海覺得我毫無用處，我還想知道他們在幹嘛呢，一邊燒火，一邊剛好觀察。
離得很近，看清楚火上烤著一個瓦罐，瓦罐上方用鐵絲吊在一個簡單的架子上。瓦罐裡燉著一隻雞，還有一段段潔白的東西，湯很濃，在翻滾著，一股清香撲鼻，我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難道是野炊？
心中念頭一閃，我旋即否定，這兩個人完全不像野炊的樣子，而且野炊也沒有到墳地中間的。
“大師，已經快要兩個小時了，這湯可以喝了吧。”
我正猜測著，魯大海在一旁輕聲開口，聲音帶著恭敬。
我偷偷瞥了一眼，那個長袍大褂的是個中年人，留著山羊鬍子，不知道哪來的大師，絲毫沒有大師的樣子，倒有點賊眉鼠眼。
不過，這大熱天穿著厚長袍，臉上竟然沒有汗水，倒是彷彿有點門道。
“急什麼。”那位大師聲音沉穩：“這藥需要火候，一刻不能多，一刻不能少。”
“我能不急嘛。”魯大海大聲說道：“不瞞大師您，我結婚以來，就沒有滿足過老婆，四處求醫都沒有效果，這不，大師路過，我就求您了。”
“你儘管放心，我這藥方奇特，只給有緣人，今天天時地利都有，藥效也不會差。”大師聲音依舊平靜沉穩：“喝了藥，三個小時絕對沒問題，一夜戰十次都行。”
“別說三小時，三分鐘我就滿意了。”魯大海脫口而出，旋即又改口：“不，三十分鐘，三十分鐘。”
他雖然及時改口，還是讓我聽明白了，原來這傢伙三分鐘也支持不了，難怪喬小卉和他關係不怎麼樣。
就連我這個少年都知道，女人需要很久才能滿足的，至於多久倒是沒有研究過，但三分鐘以下絕對不行。
幹事還沒有脫衣服快，能舒服到哪去。
想到這傢伙身材也算高大，人才也不錯，竟然上牀不到三分鐘，甚至更短，很可能是那種一觸即發的水平，我實在憋不住，乾脆嘿嘿傻笑兩聲。
“你他媽傻笑什麼、”
魯大海有點惱火地在我後腦勺打了一巴掌，打得我心中怒了一下，伸手拿起正在火堆上燒著的一根枯枝，想要轉身和他拼命。
猶豫了一下，又把火氣壓了下去，小不忍則亂大謀。
雖然沒有什麼大謀，還是要慎重點，別惹出什麼意外來。石悠然可還在那邊呆著呢。
我又把枯枝緩緩放了回去。
“大師，這湯藥以後還要鞏固效果嗎？”魯大海並沒有注意我的舉動，繼續關心自己的事情。
“不用，我這藥物很特殊，而且要結合時間。”大師輕聲說道：“這裡墳場很大，而且很多都是以前沒有火葬的時候埋下的屍體，陰氣足，估計以後是很難再遇到，今天又是陽剛的日子，在午時最陽剛的時候，這就結合了天地最陰和最陽，同時，藥引用小公雞和蛇，一陰一陽，這也是龍鳳呈祥的意思。”
“這樣的情形難以複製，也是你的造化。”大師的聲音充滿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什麼天地陰陽，騙人的把戲，我可是半點也不相信，不知道作爲老師的魯大海怎麼會相信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這或許就是病急亂投醫吧，這也難怪，男人那方面不行，還能算是男人嗎。
估計這位大師讓魯大海把狗屎吃了，魯大海都會毫不猶豫。
“大師放心，一千塊錢，我一分不會少。”魯大海心領神會地笑著。
這他媽纔是傻子，我心裡直接鄙視了一下魯大海，一千塊，就買了怎麼一瓦罐小公雞燉蛇的湯，
不過，這湯的味道還真不賴，燉了兩個小時，香味越來越濃，濃得我再次嚥了一下口水。
“時候到，離火。”
我蹲在地面上，又燒了一會，那位大師終於開口讓我解脫，他的聲音聽起來莊嚴肅穆，在這墳地裡聽起來竟然有點讓人肅然起敬的感覺。
真好像有那麼回事，
魯大海急忙把瓦罐取下來，瓦罐很燙，裡面的湯依舊在翻滾，他有點迫不及待，直接把瓦罐放進旁邊一個小水窪，讓瓦罐快速冷卻。
我真有點擔心瓦罐遇到冷水會忽然炸裂，作爲老師，魯大海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真的是昏了頭。
騙子騙人還真有一套，讓知識分子都變得弱智。
還好，那瓦罐完好無損，很快裡面的湯就冷了下來，魯大海從旁邊一個小包裡拿出一副碗筷，讓我對他另眼相看了一下，這傢伙還挺講究。
從瓦罐裡用筷子夾出一個雞腿，又夾出兩個蛇肉段。魯大海對蛇肉似乎有點害怕，皺了皺眉。
“傻子，你來嚐嚐。”
猶豫了一下，魯大海竟然轉身把碗遞給我。
我感到很意外，但魯大海疑惑的眼神讓我立即明白過來，這傢伙可能怕有毒，讓我嚐嚐。
奶奶的，難道我就不怕死。
我心中罵了一句，但還是把碗接過來，因爲我這時候扮演的是傻子，還真應該是不怕死，或者說是不應該意識到危險。
雞肉很香，蛇我在老家的時候和夏二愣也沒少吃，蘇北地區的蛇基本無毒，不會有危險。
而且，這位大師也就是騙錢，錢還沒到手，也不會把魯大海毒死。
覺得安全，我立即用筷子夾起碗裡的雞腿和蛇肉，大口吃起來。年輕人精力旺盛，勞改農場早上吃的饅頭稀飯早就消耗得一乾二淨，遇到美味，簡直迫不及待。
我都有點害怕魯大海忽然把碗搶過去，吃得風捲殘雲。
“真是個傻子。”
魯大海在一旁大聲說著，可見我吃想很不堪。
吃完雞腿和那點蛇肉，我意猶未盡，反而覺得更饞，看了一眼放在地面上的瓦罐，想起剛纔湯的香濃味道，喉嚨裡發乾起來。
一股喝口湯的強烈願望在心中升起，我立即彎腰端起瓦罐，感覺溫度剛剛好，對著嘴，仰臉咕咚咕咚喝起來。
“放下，放下。”
魯大海沒想到我會忽然動手，急忙抓住瓦罐，從我手裡奪下去，但我喝得很猛，一口氣已經被我喝了半罐。
“媽的，滾一邊去。”魯大海氣惱地擡腳在我肚子上踹了一下。
我被踹得向後退了幾步，踉蹌著站穩，擦了一下嘴，向著魯大海嘿嘿傻笑幾聲。
湯真的 美味，很過癮，被踹一腳也值得。
我琢磨著是不是找機會抓條蛇，也燉上一些，解解饞。
在我琢磨的時候，魯大海端著瓦罐，很快就連湯帶肉吃完，似乎很滿意地把瓦罐放到地面上，擦了擦嘴，看著那位長袍的人：“大師，這藥什麼時候起效。”
“根據人的體質。”那位大師輕聲說道：“三兩天之類吧，不過、、、、、、”
“不過什麼？”魯大海立即緊張起來，瞪眼看著那位大師。
“和你無關。”大師向魯大海擺了擺手，轉臉看著我，瞇了瞇眼，眼神卻很凌厲，好像要穿透我的內心。
我心裡打了個寒戰，沒得罪這傢伙吧，就喝了點湯，至於用這種審犯人的眼神嗎。
不管他，先糊弄再說。
我咧開嘴，又嘿嘿傻笑了幾聲。
“可惜了，是個傻子。”那位大師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不再理會我，又把臉轉向魯大海，繼續說道：“這藥對一般人有特效，但是，對童男子尤爲奇特，至於奇特到何種地步，我也不是太清楚，要不是這孩子傻，真要帶在身邊觀察觀察。”
“不會死人吧？”魯大海有點擔心地瞥了我一眼。
許多時候，對於死人那樣的事情，一般人還是很忌諱的，魯大海可以不在乎一個傻子的死活，但真的因爲他死了，還是看得出不願意。
至少，他會擔心自己心裡不安。
“慾火焚身，就要看他造化了。”那位大師語氣微微惆悵，再次搖了搖頭。
又是造化，神神道道，我心中再次對這位大師鄙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