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三人,公良燕麼,是她此次任務的接應人,也就是夥伴,在這地出現是完全正常的。站在她左側的參匣,因爲被她搶了任務加之又被僱主扔下樓,心有不滿,一路跟蹤尋她晦氣,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那麼,立在這二人前頭,手中拿著一把迷你描金扇子不停手扇風的司馬季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雖然見到此人很高興,但是他爲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出現呢?
司馬季月見到她,抿嘴清淺一笑,將扇子遮住嘴角,妖嬈的拋了個媚眼,道:“鴛鴛妹妹,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她登時一頭黑線,頓感他們穿越人太沒有創意了,回回與朋友久別重逢,開頭皆是這麼一句話。同時又覺得有些懊惱,如此經典的一句話被他給搶了,她該說些什麼呢?事實便是,她暫時不用說。因爲參匣突然氣鼓鼓的衝到司馬季月面前,阻隔了二人之間的交流。他粗聲粗氣的責問司馬季月道:“司馬教主,你不是說剛纔那個男人是個純粹的冤大頭,只要跟著他們過來就能夠拿到賞金嗎?可是現在賞金呢?白白浪費了我這許多時間,那個男人竟然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了!”說著扭頭看著公良燕,憤然道:“還有你!先前見你貌美如花,溫柔端莊,還當你是個好人,哪曉得你人美心更黑!竟然慫恿我去砸場子,害的我先是差點被人抹了脖子,後來又從上面倒栽蔥下來,差點磕掉門牙!你說你們這兩人,簡直,簡直,簡直就是太不厚道了!”
司馬季月豁的一聲將扇子收起來不冷不熱的說道:“我們怎麼不厚道了?我記得剛纔你倒栽蔥下來,我們明明有接著你?!闭f著將扇子點在他的腦門上,說道:“要不是我們,你這豆腐都摔出來了?!?
參匣把眼一瞪,怒道:“你說誰豆腐?你才豆腐!”
司馬季月捏著小扇子又敲了敲他的腦殼,歉然的說道:“對不住,搞錯了,你的確是沒有豆腐的,你這是沙水混合物。”
參匣躲開他的扇子,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才沙水混合物!對了,你那是被驢踢了的沙水混合物!”
漓鴛忍不住笑出了聲,只是這一笑不打緊,直接引火燒身了。參匣登時暴跳如雷,轉回頭惡狠狠地指著她,氣勢洶洶的數落道:“最最可惡的便是你!你竟然還有臉笑!趙漓鴛呀趙漓鴛,你就是個沒用的典型!你怎麼能夠不將賞金要來就放那人走呢?你不是會用毒嗎?怎麼不將他給毒暈了搜身吶?就算他身上沒帶錢,也可以將衣服剝下來呀。我瞧著他那一身衣服,還有衣服上掛著的那塊玉佩應該值不少錢!你說,你怎麼能夠就這麼著放。”突然瞥見她手中拿著的那塊翡翠,飛快的一把搶過來,對著燈光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又看,不禁讚道:“秒呀!這顏色稱得上是正、濃、陽、均,瞧這種這水,極品呀,極品!”說著放到嘴邊,狠命一口咬下去,咬了一周遭之後猶顯不過癮,嗖地一聲抽出劍來就要劃拉。
從他下嘴的那刻起,漓鴛就急的滿頭冒汗了,此刻實在是忍不住了,斷然大喝道:“住手!”隨即趁對方愣怔之際飛快的來了招
空首奪白刃,待東西到手立馬塞進口袋裡。這個東西既然是極品想必很值錢,既然值錢,就一定要收好,不能夠出絲毫差錯,以後好拿去抵債。
參匣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寶貝便不見了,他頓時心下了然,指著漓鴛厲聲道:“快點給我!你拿走做什麼?”
漓鴛護著口袋,亦厲聲道:“憑什麼給你,這是那人給我的!”突然覺察到一旁公良燕灼人的目光,連忙解釋道:“燕兒,這不怪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僱主是他!我是真的沒想要見他。誤會呀誤會,湊巧呀湊巧,這純粹是誤會,是湊巧,是……”她越說便越是覺得越描越黑,一時語塞,不知道下面該怎麼說了。
司馬季月接口道:“是在意料之外,亦在情理之中的。”說著刷拉一聲打開那把小扇子不緊不慢的搖了起來,慢條斯理的說道:“小情人三年未見,自然是思之深切,就算私下會會面也是正常的。實在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吶。”
漓鴛立刻射過去兩道殺人目光,可惜對方及時便用小扇子遮住了臉面,避過去了。她無法,只好再向公良燕解釋,說一些蒼白無力的話語:“燕兒,你相信我,我是真的……”
公良燕面無表情,打斷她道:“不管你是真是假,我都不甚在意?!?
漓鴛詫異道:“你不在意?”
公良燕堅定的點了點頭,忽然面上換做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以至於我已經麻木不仁,無所謂在意與不在意了?!?
漓鴛自覺罪孽深重,無顏見人,深深的低下了頭。
公良燕接著說道:“你這傻瓜,怎麼那麼幹脆的就認了他做兄長?本來我期望值還蠻大的,還指望在你們之間發生些激烈的虐戀故事,沒想到忒沉悶,忒沒看頭?!?
漓鴛猛的擡起頭來,疑惑的問道:“燕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公良燕憤然道:“你看看你自己,從頭至尾都是冰清玉潔的一個人。見到他之後最最應該對你們之間關係感到尷尬的是他又不是你,現在你這麼說了,人家巴不得的,正好順手推舟。你說你傻不傻吧?!?
關於這個問題,漓鴛從來都沒想過,現在公良燕一語點醒夢中人,但這也已是事後諸葛亮半點作用也沒有了。不過,她又想到就算方纔自己意識到這個,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於是,向公良燕虛心請教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公良燕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是你,不言不語,只用一雙幽怨美目直視他到日出東方,看尷尬不死他!”
漓鴛頓時咋舌,覺得依照自己現在這點道業,怕是做不來。如何將對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是最大的難點,假如直視直視著人家就要走了該怎麼辦?是衝過去很強硬的攔住,死皮賴臉的要求直視,還是跟著他走,邊走邊直視?
司馬季月啪的一聲合起扇子,在桌子上使勁敲了敲,感嘆道:“毒呀,最毒婦人心!昔日情人變兄妹,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燕兒,
你怎忍心如此?不過。”他話鋒一轉,道:“這只是像我這樣的癡情種子,天生情聖的想法。想想人家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哪裡還在乎一個黃毛丫頭。尷尬什麼的,純粹就是意淫出來的。”說著看向漓鴛,意味深長地說道:“即使少年時有些淵源,情分或許是有的,但是實踐證明,多年情誼架不住傾城一笑,真是叫人灰心又喪氣呀。”說完又將扇子展開來,邊搖邊嗟嘆不已。
“你們能不能夠別再說了?”漓鴛有些生氣了,她已經再三表明態度了,爲什麼這兩人還是步步緊逼,就不能夠稍微照顧一下她的心情嗎?爲什麼要這般落井下石,非要將她那已經碎成一地的心碾作粉塵不可嗎?
司馬季月與公良燕對望一眼,眼神交流了些什麼,二人齊齊看向漓鴛,目光殷切。漓鴛登時覺得頭大,告饒道:“好了,好了,我保證,只要你們不再說了,我立刻回楚國,永遠不回來!”
司馬季月搖了搖頭,道:“那恐怕不行,你暫時還走不了。”
公良燕接著說道:“不僅走不了,而且還要進宮一趟。”
漓鴛渾身寒毛豎起,驚詫道:“進宮?進宮做什麼?”
司馬季月搖頭晃腦的說道:“關於這個進宮麼?”他神秘一笑,道:“此進宮非彼進宮也,乃你想不到的進宮也。到底爲什麼進宮?!?
“你們統統給我閉嘴!”參匣被人當做空氣好久,終於忍受不了了,一劍拍在桌子上,吼道:“趙漓鴛,你快些把那塊玉給我,我好趕回去交差。至於進宮與不進宮,還有爲什麼進宮,你們三個人就留在這裡慢慢探討吧,不奉陪了!”說著朝漓鴛伸出手來。
漓鴛警覺的往後退開一步,那塊翡翠自然是不能給他的,要給方纔就不搶回來了。
參匣一眼便看出她的意圖來,陰沉著臉問道:“你是不是不給?”
漓鴛答道:“當然不給!若給了你,我怎麼辦?”她死死護著袖子,擺出一副誰敢要那玉就要跟誰拼命的姿態。
參匣臉皮漲成青紫色,雙拳緊握一觸即發。漓鴛見他這架勢連忙躲的遠遠地,哪曉得參匣忽然嘴角一撇,眼巴巴的看著她悽然說道:“漓鴛好姐姐,你就給我吧。你知不知道我若拿不回賞金會怎樣嗎?這任務是我向阿玦死皮賴臉求來的,當初曾經立下軍令狀來著。如若完成不了,我就要……”
漓鴛很期待的問:“你就要怎樣?”
參匣眼神裡滿是掙扎猶豫,思想鬥爭了好久,最終嘆了口氣,老實交代:“他說,要我擦桌子掃地還債?!?
漓鴛失望的說道:“原來是這個,這很正常,他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參匣瞅著她,面上的顏色漲地更加青紫,期期艾艾道:“還要外加掃廁所,倒夜香?!?
“呵呵?!彼抉R季月喜的不住手的折騰手中那把扇子,戲謔道:“小夥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小命還在那就是有希望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就兢兢業業的做你的夜香郎吧,假以時日必定有所成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