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傳來嘲笑之聲,難道自己認錯人了?
西昆公主轉(zhuǎn)頭一看,那些人不像在嘲笑自己,那他們是在嘲笑誰?
玉扶朝丹陽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公主認錯人了,今日的東道主是丹陽公主,那一位。”
西昆公主恍然大悟。
她還以爲那位紅裙奪目的,是個不知死活的世家小姐,跑來搶公主的風(fēng)頭。
郊外春宴,真正的公主怎麼會這麼刻意扭捏,穿得像在皇宮裡似的?
一看丹陽臉色不好,立刻請罪,“我初來乍到,不認識東靈的貴人,還請丹陽公主海涵。”
同樣身爲公主,她的態(tài)度卻十分謙卑,看來傳言不假,她在昆帝的公主中地位不高。
丹陽公主鼻子眼裡哼了一聲,“公主好大派頭,也難怪,貴客總是最晚一個到的。我身爲東道主,還能責(zé)罰你不成?”
西昆公主立刻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知道她是怪罪自己認錯人了。
她豪爽道:“我來遲了,還把公主認錯,應(yīng)該受罰。我自罰三杯向公主賠罪便是。”
丹陽公主一個眼色,宮人很快端來酒和酒具,卻不是小杯,而是巴掌大的酒碗。
“既然公主有誠意,自罰三杯之後,我就原諒你好了。”
她要用這麼大的碗來罰西昆公主?
在座衆(zhòng)人對敵國之人沒有好感,可丹陽公主要欺負一個女子,在座便有男子看不慣了。
先前說丹陽公主體豐怯熱的宗室子弟站了出來,“西昆公主是個弱女子,怎麼能連喝三碗?說好罰三杯卻變成了三碗,丹陽公主未免太沒有信譽了!”
又是他!
丹陽氣得柳眉倒豎,忽然想起西昆公主指的那個宗室子弟,不就是眼前年輕的“堂叔”麼?
怪不得他要站出來說話。
丹陽公主冷笑,“堂叔對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可真好啊,不過千萬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宗室子弟,她將來是宗婦,可不是你去西昆當駙馬!”
“你!”
她言下之意,暗指“堂叔”心向西昆,換做誰被扣了這個帽子都害怕。
西昆公主看了他一眼,笑得燦爛。
原以爲寧帝隨隨便便把自己許了不入流的人,沒想到她這個未來夫君還挺有膽氣的,像個男子漢。
他維護自己,自己也不能看著他被扣下偏心敵國的罪名。
西昆公主舉起酒碗,“無妨,今日原本就是我的過失,自當罰酒。諸位不必爲我不服氣,我先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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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碗仰脖,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子,酒量出奇地好,一大碗酒很快就喝乾了。
最後亮了亮碗底,乾乾淨淨,又端起第二碗,正要舉起來喝的時候,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她詫異地看過來,抓著她手腕的正是被她錯認成公主的少女。
少女好脾氣地笑了笑,嘴角梨渦清甜,“罷了,喝一碗就好了,再喝下去,一會兒的春宴你得到後頭睡覺去了,還怎麼玩?”
玉扶勸住她,轉(zhuǎn)頭對丹陽公主道:“西昆公主來遲了,罰一碗就算了。若是連罰三碗,豈不顯得我們東靈小氣麼?”
呵,好一個我們東靈。
丹陽公主斜她一眼,“這一碗是罰她來遲,剩下兩碗罰她將我認錯,玉扶妹妹有什麼意見麼?”
“西昆公主何時把你認錯了?”
玉扶握著西昆公主的手,“只因她是我?guī)煹艿拿妹茫砸娏宋蚁认蛭倚卸Y,以表敬重。她方纔稱呼的是東靈公主,難道我不是東靈的公主嗎?”
西昆公主看著這個爲自己說話周旋的女子,忽然想到來東靈境內(nèi)的見聞,對她的身份已有了盤算。
她口中的師弟想必是師承仙人谷的七皇子,她自然是寧帝新封的鎮(zhèn)江公主,仙人谷嫡傳毒仙玉扶。
她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還好自己稱呼的是東靈公主,而不是丹陽公主的封號。
“說得正是,鎮(zhèn)江公主和西昆公主有師門這一層關(guān)係,她先給鎮(zhèn)江公主見禮合情合理。既然沒有認錯,那兩碗酒就免了,拿下去吧!”
“堂叔”朝端酒的宮人一揮袖,宮人站在原地猶豫著,忽見玉扶朝他看去。
他飛快躬身一禮,端著酒退下。
“你!”
丹陽公主一跺腳,這個狗奴才,竟然聽玉扶的不聽她的!
“多謝鎮(zhèn)江公主。”
西昆公主拉著玉扶的手,感激地看著她,又看了“堂叔”一眼。
後者面色微紅,裝模作樣的拿摺扇扇風(fēng),假裝若無其事地慢悠悠踱開。
他那是不忿丹陽公主仗勢欺人,纔不是急著維護自己未過門的媳婦,這要是被自己那羣狐朋狗友聽見,還不笑話死他?
丹陽公主朝人羣中一看,殷朔和殷姬媱兄妹倆遠遠地坐在角落,沒有和任何人搭話。
內(nèi)閣正在設(shè)立,殷朔失勢是遲早的事,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搭理他們。
罷了,殷朔纔是自己今日的目標,旁的就先忍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