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貌似懂了的樣子。見寺正一直保持沉默,還在忙著寫些什麼,就破天荒的問了一句:“寺正,你還在忙活呢?”
寺正大人繼續工作,頭也不擡地回答:“我得快點整理資料,欽差大人重審葛傑急等著用呢。”
“噗!”大理寺卿和大理寺丞兩人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三人對視一秒之後,馬上起身去東廂院找甘天哲。
聽著三位大人手忙腳亂的聲音,寺正的眼中滿滿的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甘天哲正在檔案庫搜尋資料,倚著牆,捧著一本資料簿翻閱著。“你今天心情不錯嘛,把葛尚仁弄成那樣,你出氣了沒有啊?”
白冉坐在一個小椅子上,慢悠悠的品著茶,心裡還想著要不要把寺正的事情告訴甘天哲。聽到甘天哲的問話,於是說:“還好啦~”
“你這招是從哪學來的?寺正大人聽了這主意都愣了半天呢!”甘天哲低著頭一邊翻看資料,一邊問。
“就是……平時和師兄師姐們玩鬧,然後就記得了……”白冉把杯中茶一飲而盡,心說:我纔不會告訴你,這是火姐姐對付我的絕招呢!
“你還有師兄?”甘天哲心裡有些不得勁,就多嘴一問。
白冉晃晃腿,說:“當然了!我們師門裡,我是最小的小師妹。”
“那你的師兄們……對你應該……很好吧……”甘天哲的語氣有些苦澀。
“纔沒有呢!師兄們看我小就總愛欺負我,指使我做這做那的……”白冉氣鼓鼓的說。
甘天哲心裡倒是有些愉快:那還是我比你的師兄好啊!
“不過他們也囂張不了多久,因爲我最敬愛的大師兄很護著我,所以沒過多久我的法……實力飛快提升,他們呀也就不敢再那麼欺負我啦。其實我們同門之間也談不上欺負,現在想想還真是蠻愉快的……呵呵……”
甘天哲手中的資料簿掉在了地上,腦中迴盪著那一句:我最敬愛的大師兄很護著我……我最敬愛的大師兄很護著我……我最敬愛的大師兄很護著我……
“喂!”白冉走到甘天哲面前,撿起地上的資料簿,說:“你怎麼啦,聊個天就把你嚇成這樣了?喏,拿好。”說完把資料簿塞到甘天哲懷裡就回到座位中去了。
甘天哲見白冉神情毫無異樣,就摸摸鼻子,咳嗽一聲,裝作不經心的樣子,問:“你喜歡保護你的人?”
白冉看了一眼甘天哲之後,又低下頭翻翻卷宗,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人對我好的話我也一定會對他好的。”
甘天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偷偷看了白冉一眼,又迅速埋頭整理資料了。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然後檔案庫的門就被推開了,三位大人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因爲他們仨以爲甘天哲在東廂院,結果撲了個空,然後問了問守門的侍衛,原來他去了檔案庫。東廂院離檔案庫老遠啦,這三位大人又是上了歲數的,所以就成了這幅慘兮兮的模樣。
“三位大人怎麼弄得如此模樣?快快請坐。”甘天哲起身說。
“欽差大人,下官也不賣關子了,聽說您要重審葛傑,爲什麼啊?這案子不是都了了嗎?”大理寺卿直截了當的發問。
白冉站在甘天哲身後,鼻觀眼眼觀心,靜靜地等著看好戲。
“三位大人,此案子看似找到真兇,實際上卻還是疑點重重,倒不是本官不相信葛傑所說,只是這盜取會試答案的人尚未抓到,本官恐辜負陛下的信任啊。”甘天哲朝著皇宮所在方向拱了拱手,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可是……”
“好了,若有閃失,本官一力承擔便是。”甘天哲不耐的打斷了大理寺卿的話,“待會兒三位大人回去後幫我催一下寺正大人,讓他快點整理,我今晚就要用。慢走,不送。”
三位大人被氣得氣血上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檔案庫。
白冉問:“你就不怕他們仨給你下絆子?”
甘天哲輕聲一笑:“下絆子?他們纔不會呢!我早讓寺正大人上書朝廷了,這個案子的進展早就報到陛下那兒去了,大理寺只能繼續協助我辦案。”
“哦~我說你怎麼非要把寺正大人拖下水,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你可真狡猾!”白冉恍然大悟。
“多謝誇獎。”甘天哲厚著臉皮勉強接受了這句“誇獎”。
折騰了一天,寺正大人終於把相關案情整理好了,連忙給甘天哲送過來。白冉給甘天哲和寺正大人準備了些飯菜,讓兩人邊吃邊談。
就在案情漸漸明朗的時候,獄丞卻火急來報:“不好了!葛傑在獄中自盡啦!”
“什麼!!!”
大理寺卿等三位大人早到了現場,而後甘天哲和寺正大人才姍姍來遲。
現場鮮血四濺,葛傑就那麼倒在血泊中央,任誰看了都不像自殺。只是牆上用血寫著“與其終身監禁不如自己了結”幾個大字。看來獄丞就是根據這個判斷的自殺。
仵作驗屍完畢,起身回覆:“回稟大人,這具屍體頭蓋骨碎裂,是致死的原因。”
甘天哲又看了一眼現場,問仵作:“可以確定是他殺嗎?”
仵作回覆:“回大人,可以確定是他殺,而且兇手是個會武功的人。”
“哦,何以見得?”甘天哲蹲下看看葛傑死不瞑目的表情,問。
“回大人,因爲死者頭蓋骨的碎裂中央在頭頂,且有些地方已經呈渣狀,所以必是內力所致。”仵作回答。
大理寺卿連忙下令:“封鎖大理寺,全力稽查刺客,抓活口,抓不了活口便就地處決。”
“是。”侍衛長立刻派兵通緝刺客。
甘天哲蹲下來又翻看了一下屍體,發現屍體是看著左邊牆角的。他有些納悶:爲什麼會這樣呢?難道是那邊有什麼嗎?
帶著這個疑問,甘天哲起身走到左邊牆角,這裡全是稻草,哪有什麼東西?翻開稻草,甘天哲眼前一亮,招呼白冉拿著燈籠過來。其他幾位大人也都聚攏過來。
藉著燈籠的光亮,甘天哲看到稻草下面有幾個字:恭親王府 蘇承柯
幾位大理寺的大人看到“恭親王府”幾個字之後神色大變。誰不知道恭親王是陛下的胞弟,當年一個刺客潛入皇宮刺殺陛下,要不是恭親王捨身擋劍,陛下早就……刺客的事情發生後,陛下只是受了驚嚇,而恭親王卻是險些入了鬼門關,虧得御醫們連夜搶救才保住了性命。自那以後,恭親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是與日俱增。誰敢對恭親王有絲毫不敬,那就等著明裡暗裡的折磨吧。反正是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