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甘天哲決定不想了,看樣子水溫也該合適了。他一件一件地脫去衣衫,露出健壯的身軀,邁著修長有力的長腿,將自己整個浸在浴桶裡只露出一個腦袋。
白冉眼睜睜地看著甘天哲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紅得透透的了。沒辦法,她只好跺跺腳,羞憤的躲出去。
甘天哲對此絲毫不知,依舊像往常一樣到時間就安寢了。
白冉坐在房頂上啃著從一品香買來的雞腿。師尊教過,在人間拿任何東西都需要用錢來交換,人類管這種方式叫“買”。她啃著啃著就停下來,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甘天哲的身影,那強健的雙臂,壯碩的胸膛,有力的腰身,再往下……白冉狠狠地搖了搖頭,試圖甩出這些荒唐旖旎的影像,可是卻越來越清晰。她小口的咬著雞腿,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個時辰過去之後,甘天哲沐浴完畢,躺在牀上讀《論語》。
白冉再次隱身,進了屋子。因爲她認爲只要自己寸步不離就一定能保證甘天哲的安全。可是今晚睡在哪裡呢?白冉環顧四周,又看了看房頂,有了!房樑上!
在這個靜謐的夜晚,白狐臥在房樑上,雪白蓬鬆的尾巴映著月光一掃一掃的,顯得格外柔亮。牀榻之上,甘天哲安穩的沉睡著,對突如其來的室友絲毫不知。月光透過窗紙,灑在他英俊文弱的面龐上。他微笑著,眉間鬆展,似乎是做了什麼好夢。
夜晚黑暗,縱使月華似練,也總有到不了的地方。
一間密室裡,兩個蒙面黑衣人相對而立。
一名黑衣人問:“事情辦妥了嗎?”
另一名黑衣人答:“回主子,事情已辦妥。”
先前的黑衣人靜默了一會兒,又問:“他可有懷疑?”
後一名黑衣人回答:“先前是有的,只是那點爭強好勝的心足以毀滅他的理智。”
那個被稱爲主子的黑衣人點點頭,卻又有些惋惜地說:“他們當中有不少文采過人的人,一併毀了真是有些可惜。況且有些還是你的故人呢。”見對面的黑衣人呼吸有些急促,他又說,“不過既然答應了你,爲你報那羞辱之仇,就不會食言。”
後一名黑衣人呼吸漸緩,有些狠辣地說:“只要能報那羞辱之仇,屬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這咬牙切齒的聲音在昏暗的密室之中顯得格外的恐怖,不過馬上就被夜色掩蓋,藏在黑暗中,像一隻盯上獵物的毒蛛,待在步好的網上,蟄伏著,等待獵物的自尋死路。
夜幕褪去,晨曦初現,一切黑暗似乎都隨著清晨的到來而被甩入了虛空。
甘天哲醒來,眨眨眼睛,彷彿纔回過神來。
一直處於隱身狀態的白冉從房樑上跳下來,化作妙齡少女,站在門口,倚著門,看著甘天哲起牀,更衣,洗漱,直到他要走出房門,白冉才動了動,跟在他身後。
“天哲,早啊~啊~”隔壁房間的傅勉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和甘天哲打招呼。
“早啊,嚯~你昨晚幹嘛了?怎麼這麼困?”甘天哲關好房門,回過頭來,被傅勉之的“煙燻妝”嚇了一跳,“我的天哪!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只能說,熊貓死了你就是國寶。”
傅勉之揉揉眼睛,又打了一個哈欠,說:“昨晚我挑燈夜讀,很晚才睡。”
“很晚才睡?我看你是壓根兒沒睡。”甘天哲一邊說一邊與傅勉之下了樓。
這時候已經有食客陸陸續續地走進客棧吃飯了。
傅勉之叫來小二,點了些清粥小菜,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的傅勉之,又對小二說:“在加一碗冰鎮酸梅汁。”
小二記下了,說:“您二位稍等,早飯馬上就來。”
甘天哲背對著門坐著,傅勉之在他對面,白冉坐在兩人旁邊的座位上,面對著門。
白冉看見傅勉之趴在桌子上的樣子,忽然想起了以前養過的小京巴,天熱的時候讓它出去,它就趴在地上裝死。傅勉之的表情簡直和那隻小京巴神同步。這讓白冉忍不住戲弄一下他,只見她變出一撮軟毛,放在傅勉之鼻子底下不住地晃悠,一副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包上線。
傅勉之睡得正舒服著呢,就感覺鼻子癢癢,他揉一下,這感覺就沒有了,過一會兒就又出來了,這下給他搞得睡意全無,突然坐起來,大吼:“你別弄了!我不睡了!”
這一吼驚得忙著給甘天哲上菜的小二差點把碟子給飛出去,嚇得甘天哲一愣一愣地看著他,整個大廳都靜下來了。
傅勉之意識到氣氛不對,剛纔的戰鬥指數唰的一聲降爲零,一副做錯了事的孩子的樣子,不住向食客們道歉。
京城的人什麼事情沒見過?這點小事自然也沒放在心上,就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待小二上完菜離開,傅勉之湊上前去小聲地問:“你剛纔爲什麼打擾我睡覺?”
甘天哲也湊上前,神秘兮兮的回答:“我啊,根本就沒碰你。你白日做夢呢吧!”
白冉聽到二人的對話,忍不住的輕笑。好在二人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