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了昏迷魔咒,離了大牢,白冉直奔皇宮而去。
在夜裡,那氣勢恢宏的皇宮彷彿是一隻沉睡的獅子,充滿了神秘的力量。
白冉的黑色行頭巧妙地將自己融於黑夜之中。換崗的守衛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頭上有一個不速之客。
白冉越過午門的重檐廡殿頂,經太和門,過太和殿,翻過中和殿的鎏金寶頂,溜過保和殿的歇山式屋頂,直奔西北方向金龍之氣籠罩的的養心殿而去。
“啊!”又是和在貢院一樣的場景,白冉被這金龍之氣擋在了養心殿外,她恨恨地說:“我就不信進不去!”
金龍之氣是真龍天子的護身之氣,遇強則強。白冉幾次嘗試均被擋了下來,最後一次甚至被震出了內傷。“噗!”鮮血溢出了嘴角。
雪堡內,雪無痕正在自己的房間修煉。突然,牀頭的附靈珠發出了紅光,這是危險的信號。
雪無痕連忙停止修煉,拿起附靈珠查看。附靈珠映出白冉夜闖皇宮,與金龍之氣火拼,被震到內傷的場景。
“這個膽大妄爲的丫頭!”雪無痕不顧形象,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連忙離開了雪堡。
火三娘拿著修煉手冊,剛想敲門問雪無痕些事情,就看見他急匆匆地往山下京城的方向去了。她禁不住想:那不是京城的方向嗎?大師兄神色匆匆,莫非……冉冉出事了!
顧不上多想,火三娘立刻跟了上去。
“你怎麼來了?”雪無痕駕雲而行,發現了追隨而來的火三娘。
火三娘跳上了雪無痕駕馭的雲朵,說:“本來是想找大師兄你問些法術上的問題,可看你行色匆匆的樣子,又是往京城方向去的,所以就猜想是冉冉……惹禍了。而且是大禍。”
“那你一走,師弟、師妹們可又要偷懶了。”雪無痕打趣她。
火三娘神色悠然地說:“那又如何?這幾天被我魔鬼式的訓練,凌雲渡這種小法術,早就過關了!現在我正領著他們練習師兄正在施展的騰雲之術。”
一般狐妖會的是馭氣之術,雖不借助外力,但行程短,速度慢。騰雲之術就不同了,雖然藉助雲朵,但行程遠,速度快,屬於高級法術。這不,說話間就到了京城上空。
雪無痕默默施展透靈術,一下子就看到了白冉的位置。
白冉剛準備再次施法,就感覺被人抱住,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強行帶走了。
行至京城外的城隍廟裡,白冉纔看清,原來是雪無痕和火三娘。“大師兄,火姐姐,你們怎麼來了?”或許是剛受了內傷,白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雪無痕有些生氣,拿出附靈珠給白冉看,說:“離開了雪堡,你的膽子倒愈發地大了,竟敢和金龍之氣火拼!”
“我……”白冉被金龍之氣傷了,心裡本來就憋著火,現在又被雪無痕這麼說教,眼淚馬上就在眼眶裡打轉。
火三娘見氣氛不對,連忙上來打圓場:“大師兄,冉冉受了內傷,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冉冉,大師兄也是關心你纔會這樣的,你別往心裡去。”
雪無痕也覺得剛纔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符合自己一貫的風格,聽了火三孃的話,心裡有了些安慰。
白冉也不是蠻不講理的狐妖,她也知道今晚自己有些魯莽了,所以低下頭,說:“大師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雪無痕面不改色,又成了平日裡的那個他,關心同門,卻不喜言辭,默默地拽過白冉,給她運功療傷。金龍之氣所造成的傷,只有具備仙骨的仙或妖才能治癒。火三娘就守在一旁給他們護法。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雪無痕纔將白冉的內傷徹底治好。
“到底出了什麼事?”雪無痕問。
火三娘見他們運功完畢,就從門口走到雪無痕身邊坐下,也同樣問:“對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白冉揉了揉胸口,說:“我照著《雪域殘淵》的記載,一直跟著甘天哲,保護他,可是幾天下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危險。”白冉喘口氣繼續說:“直到今天白天,他去貢院考試,我被那尚方寶劍擋在門外,進不去,只好趴在貢院的圍牆上等他。誰知,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大堆士兵過來包圍了貢院,看他們的行頭,是錦衣衛。然後貢院裡的舉子就都被他們給帶走了。”
火三娘問:“錦衣衛的名聲一向不好,我曾聽山下的野狐妖說,入了錦衣衛詔獄的門,不死也得脫層皮!”
雪無痕沒說話。
白冉看了雪無痕一眼,說:“嗯,我也知道,所以纔在晚上去救人。”
“人呢?以冉冉的法術,從人間大牢裡救一個人出來是易如反掌的事吧?”火三娘說。
白冉怒氣上涌:“別提他!一提他我就來氣,我去救他,他居然不走,還跟我講那些什麼寧可站著絕不死跪著生的大道理,最後不讓我救他,卻讓我去找那皇帝老兒救他,你說氣人不氣人!”
火三娘:“……”
雪無痕聽完了白冉的話,沉思了一會兒,說:“這樣看來,那個叫甘天哲的書生還挺有骨氣的……”
白冉和火三娘都驚異地看著雪無痕,同門這些年,還從未聽過他誇過誰呢!
無視那兩隻的目光,雪無痕繼續說:“只是要救他,卻得看這小子的運氣了。”
白冉緊盯著雪無痕,生怕錯過了什麼話。
雪無痕輕笑一聲,說:“去禮部把甘天哲的試卷偷出來。”
白冉問:“試卷?難道大師兄想把試卷送給皇帝老兒,讓皇帝老頭欣賞甘天哲的才華?”
雪無痕點點頭又搖搖頭,說:“對也不對。”
火三娘見白冉面露糾結之色,直接說:“大師兄的意思是想看看甘天哲的試卷內容,然後用入夢之術讓皇帝見到,讓皇帝醒來後自己想去禮部調來這份試卷。”
雪無痕點點頭,說:“知我者莫若三娘。”
火三娘“唰”地一聲紅了臉,只是夜色中,沒人注意。
白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離天亮還有些時間,如果順利的話,足夠了。
三隻趁著夜色,隱進了禮部,在黑夜中毫無障礙地翻找著本屆舉子的試卷。
“找到了!”白冉驚喜的拿著兩份試卷,分別是第一場的和第二場的,第三場的由於有人舉報舞弊,所以都被錦衣衛收走,當做證物了。
雪無痕和火三娘聽到聲音,連忙走過來,一看,是彌封好的卷子。
……
一陣沉默後,火三娘問:“你怎麼確定這就是那個書生的?”
白冉得意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因爲我和他待了那麼長時間,這鼻子早就記住了他的氣味。”
雪無痕心裡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