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輕咳了幾聲,臉色更加蒼白。“阿魂,本王這恭親王府裡可有叫蘇承柯的下人?”
“回王爺,恭親王府中沒有此人。”鎖魂回答。
“甘大人,你聽到了,咳咳咳……本王府中沒有叫蘇承柯的人,怕是幫不上忙了。”恭親王說。
“可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既然人犯提供了這樣的線索,總不會是憑空捏造的。”甘天哲不怕死的說。
“你這意思是指本王窩藏會試舞弊的真兇咯?”恭親王的氣息開始有些不順暢了。
“下官不敢,只是爲防萬一,還是請王爺仔細檢查的好。”甘天哲說。
“你……咳咳咳……咳咳咳……”恭親王咳得天旋地轉,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王爺!”在場的人全都驚叫,畢竟是王爺呀,若是出了什麼事,在場的可都脫不了干係。
“快傳御醫!”鎖魂大喊了一聲。
然後三名小廝爭先恐後的跑去找御醫,所幸今天御醫來的比往常都要早很多……
甘天哲坐在會客廳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的捋著案件的脈絡:“從我接手這個案子後,先是遭到刺殺,接著從勉之口中得知葛尚仁的事,然後根據秦正陽的線索並且通過大理寺的幫忙,抓到了葛尚仁,之後通過審訊從他嘴裡撬出了會試舞弊的人。按理說這個案子到這個時候就應該結束,可是葛尚仁一個小小舉子根本沒有可能拿到會試答案,他背後一定有人。可是就當我要重審他的時候,他卻突然被滅口了……難道幕後之人只是想除掉張千航一人嗎?”
寺正坐在甘天哲對面的位置,正悠哉悠哉地欣賞會客廳的佈置。
白冉站在甘天哲身後,緊緊盯著寺正。
而大理寺卿等三位大人則是在會客廳裡踱來踱去,不住地嘆氣,不住地向門外看。
約摸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鎖魂從門外進來,說:“幾位大人,御醫吩咐王爺最近身體欠佳,不宜見客,幾位請吧。”
“如此,下官們就不多叨擾了,願王爺早日康復。”大理寺卿等幾位大人巴不得趕緊走呢。
甘天哲一直保持沉默,因爲他始終想不出幕後人的動機。
恭親王府這邊鎖魂早就按照恭親王的吩咐向皇帝上了一份奏摺,上面聲淚俱下的控訴了甘天哲“污衊”皇親國戚的行爲,將恭親王被氣的吐血著重渲染了一番。
皇帝立馬把甘天哲宣進了皇宮,白冉不能跟去,只能在大理寺裡乾著急。
傍晚時候,甘天哲不緊不慢的走回了大理寺。
白冉坐在大理寺的最高處,一眼就看見了他,馬上連跨幾個房頂,到門口迎接甘天哲。那身影真是給大理寺的侍衛們當頭一棒:這輕功……我們如何能及?嗚嗚……
“小甘蔗!你沒事吧?”白冉迎上去問。
甘天哲看見白冉來迎接,一路上壓抑的心情一掃而光,戲謔地說:“你關心我啊?”
“哦,還能開玩笑,那看來是沒事了。”白冉轉頭就走。
“哎,阿冉,你要不要這樣啊!好歹我也是從皇宮裡回來的啊……喂……”甘天哲邊追邊喊。
用過了晚膳後,甘天哲才說出皇帝召自己進宮的事情。
……
“也就是說,你只剩下三天的時間破案了。”白冉說。
“嗯,而且是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甘天哲補充一句。
“那簡單啊,就按照葛傑的供詞往上交,葛傑就定爲自殺,這案子不就結了嗎!”大理少卿說,“欽差大人,這事兒你頭一次幹,不熟,我們寺正大人可是各中好手,含糊其辭的細節您就交給他了吧。”
突然被點名的寺正大人並沒有什麼詫異的,在糊弄上級這方面,他一向比別人做的手到擒來。
甘天哲看了對面幾位大人一眼,說:“多謝少卿大人好意了,本官自有分寸。”
大理少卿有些尷尬,憤憤地喝掉一杯茶水,險些被嗆到。
“時候不早了,本官今日就在檔案庫裡歇息了,幾位大人隨意。”甘天哲起身,說,“阿冉,我們走吧。”
夜半三更,檔案庫裡燭光閃爍。
白冉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睡著了。
唰!窗外一個黑影飛速的閃過。
白冉蹭的一聲擡起了頭,向四周警覺地搜索。
“怎麼了?”甘天哲拿著卷宗問。
“你在這裡待著,別出去。”白冉說著給甘天哲下了個保護符咒就追出去了。
“哎……”甘天哲想攔她卻沒攔住,眼看著她追出去自己卻無能爲力。
這時,一個黑影出現在甘天哲身後。
白冉追著黑影出去,追進一個小樹林。眼看四周無人,白冉就現了妖像,伸出狐尾朝著黑影用力一擊,擊中了!
那黑影瞬間消散,白冉還未反應過來就感應到保護符咒被觸動,大驚:“不好!中計!”然後連忙往回趕。
“小甘蔗!”白冉破門而入,發現檔案庫裡空空如也,甘天哲已不知所蹤。
“哼!以爲這樣我就找不到了嗎?太小瞧我了!”白冉施放千里追蹤術,擴大了鼻子的嗅覺功能,一路尋著氣味而去。
這一追竟是追出了京城,追到了京郊的一處古宅裡。瞧這古宅如此破敗,一定是荒廢了至少五十年了。
白冉滿身戒備地走進大廳,一步一環視。
突然一個黑影衝上前來,和白冉交了手。正在兩位打的難捨難分之際,甘天哲突然從一旁竄出來,勸架:“兩位快別打了,都是自己人。”
白冉和那黑影倒是都停了下來,只是異口同聲的朝著甘天哲說:“誰跟他是自己人!”
甘天哲神情迥然。
白冉迅速來到甘天哲身邊,問:“你沒事吧?”
甘天哲搖搖頭說:“我沒事。你看他是誰。”
白冉望向那黑影:“寺正大人!”她轉頭看著甘天哲,似乎在詢問:這怎麼回事?
甘天哲聳聳肩,看向了寺正大人。
寺正大人說:“我並無惡意,只是來幫你的。”他弄了個篝火堆,示意兩位坐下。“其實,我並不是凡人。”
白冉提起精神,早看出他有問題,卻沒想到他會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我的身份不能告訴你們,有緣的話你們自會知曉。”寺正首先來了這麼一句,接著又說“本來是想暗地裡引導你,幫你破案的,但是現在時間這麼緊迫而你又這麼一根筋,我也只能告訴你一些實情了。”
甘天哲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又將篝火弄得旺一些。
寺正大人繼續說:“蘇承柯的確是在恭親王府,會試舞弊的案子裡也的確有恭親王的摻和。但是,你卻不能判他的罪。”
“爲何?”甘天哲問。
“因爲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