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看著南玄瑾將她擦嘴角的帕子自然的收進懷裡,眼角微微抽了抽。正打算開口,門口卻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回頭,劉能管家低著頭稟報:“王爺,宮裡來話了,說是讓王爺進宮一趟。”
南玄瑾收起笑意:“知道了。”說罷起身,屋子外邊兒等候著的丫鬟瞬間靜悄悄的魚貫而入將桌子快速的收拾乾淨。
看著他修長的身子往外走去,蘇莫微微皺了下眉頭,忍不住喊了一句:“你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了,還有兩個時辰天才亮,你不休息一下再進宮?”說完蘇莫就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兩下,這才吃過飯就說這麼曖昧的話來這不引人遐想麼!
果然,那些立在一旁的丫鬟下人們都抿著嘴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那前方的身體也是頓住,揹著手轉過頭盯著眼角微微抽搐的蘇莫,蹭蹭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冷不防的擡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微嘆的聲音中帶著寵溺:“我也想與夫人一同休息,只是現在宮中來人怕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夫人莫慌,我去去就來。”
蘇莫差點嘔出一口血來,深呼吸了好幾口才扯著臉笑道:“瑾王爺,你想的太多了。我是怕你精力不足半路暈倒纔出口提醒,這都能讓你誤會了那還真是抱歉了。”
“恩。夫人說的是,與夫人一起我確實是精力容易不足。”也不等蘇莫乍起的毛,哈哈大笑兩聲轉身邁著輕快的步子踏出門檻,經過劉管家的時候南玄瑾的步子停了下來,轉頭吩咐:“去給夫人準備沐浴。對了,”他又轉過身來對著蘇莫,嘴角掛著一抹蘇莫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很欠扁的微笑:“夫人就在我的屋子裡休息吧。如果夫人今日想睡個安穩覺的話。”
蘇莫一噎,抿了抿嘴,在南玄瑾消失的背影中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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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天牢內,潮溼陰暗的牢記裡,一個單獨的木樁牢記的大鎖此刻正歪歪斜斜的半掛在房門外,管著天牢的獄卒哆哆嗦嗦的跪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喘出來。
“王爺。”青代眉頭微皺,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牢記,嘴角抿了抿。
那是關押顏必烈的牢記,他們昨天才抓回來的人今天就不見了。不要說獄卒了,單單是他們瑾王府連個犯人都看不住,恐怕天一大亮,他們的名聲怕是要有所折損。這矛頭,指的還是王爺。
青代看了一眼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南玄瑾:“顏必烈怕是已出城。”
南玄瑾輕嗤一聲,沒說話。深色紫眸淡淡的掃了一圈牢記,眼底的風暴看的青代很是驚心。這個時候,跟在南玄珒皓身邊的王立大太監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在距離南玄瑾三丈開外就跪了下來:“瑾王爺,皇上有請,說是有要事商議。”
南玄珒皓找王爺?還是在這個時候?
南玄瑾卻已是揹著手向前走去。他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是要玩些什麼把戲。
金鑾大殿上早已燈火通明,除了皇位上的南玄珒皓之外,大殿之中還立著好幾個官居高位的人物,再往前看,那立在最前面的是南玄修燁與南玄熔。只不過南玄熔似乎是沒有睡醒的模樣,一直在打著哈欠,直到看見南玄瑾進來了,這纔打了個激靈,趕緊站好。
其他人他不怎麼怕,
獨獨很是怕他的這個四哥。
沒辦法,殺伐氣勢太重,不是他一個小孩子能夠接受的了的。
南玄瑾掃了一眼,沒見到南玄允。心下了然,看也不看那些立在大殿中的幾個人望著他的神色,對著皇位上的南玄珒皓微微低頭:“皇上。”
南玄珒皓緊緊的按捺住差點要站起身子,薄脣抿了抿,才幹澀的說道:“皇叔不必多禮。”
南玄瑾站直了身子不再說話,眼睛也不看南玄珒皓,只是飄忽在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模樣。
南玄珒皓有些坐立不安,看見李傑等人朝自己投來的鼓勵的眼神,他頓了頓,順了一下思路這才緩緩開口道:“南夏自父皇仙去以來還能夠一直風調雨順,這都是託是四皇叔的福。”
李傑順勢接上南玄珒皓的話,對著南玄瑾很是恭敬的拱手:“皇上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有瑾王爺一直在邊境爲國征戰,莫不說是風調雨順了,怕只是個安寧,都很難得到!”
“李相大人說的是,如若沒有瑾王爺在的話,咱們南夏的國都與安寧,怕是都得不到很好的保障。更不要說百姓能不能得到溫飽的問題了!”大學士周宇在一旁附和道。
南玄瑾盯著兩人滿臉很是恭敬的模樣,輕嗤一聲:“早朝還有兩個多時辰纔開始,幾位大人卻先於其他大人進宮整理朝事,如此兢兢業業的姿態,纔是南夏該學習的典範,本王甚是欽佩。”
李傑與周宇等人瞬間覺得尷尬無比,李傑輕笑一聲:“此乃臣等本分。如此拿不上臺面的事情,勞煩到了王爺的眼,下官真是百死不足以謝罪。”
“李相大人爲人清正廉明南夏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李相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南玄瑾眼睛微瞇,散發出一絲危險的氣味,語氣陡然間一寒:“現如今本王抓來的顏必烈於天牢中消失,本王還以爲各位大人把本王叫過來是爲此事,沒想到是來聽你們一羣人在說一些廢話麼?如果沒有事的話,本王就先回去了。”
李傑等人一驚,就連南玄修燁的眉頭也輕微的皺,擡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有些強裝鎮定的南玄珒皓,琢磨著此番前來所引發的後果是否有價值。
南玄瑾輕哼一聲,也不給這些人反應的機會,轉身就要走。
李傑等人急了,這事還沒有辦成怎麼能讓人走了呢?
當即上前了一步,卻也不敢攔南玄瑾,只得急急的他身後喊道:“瑾王爺請留步!”
南玄珒皓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四皇叔請留步!”
南玄瑾轉過身來,頗爲不耐。說老實話,現在這個時候,他有些想他的夫人了。與這些人在這裡東拉西扯,實在是無趣!
“皇上還有事?”
南玄珒皓擰著兩道小小的眉毛點點頭,面色很是誠懇的看著南玄瑾:“朕雖登基三年有餘,可在處理朝政方面還是不能完全勝任,朕與李相大臣等人商議了許久,覺得若是請四皇叔您做攝政王,南夏必然會朝著更爲強大的方向發展!所以爲了南夏,還請四皇叔同意侄子珒皓的請求!”
李傑等人立即跪了下來:“瑾王爺,顏必烈已從天牢中逃脫,雖說王爺已重傷他們,但以他們遊牧蠻夷的睚眥必報的性子他日必定捲土重來!而如今南夏正值動盪時期,無論是朝政還是邊關都處於四面楚歌的環境中,也只有您勝任了攝政王的位置,才能使南夏固若金湯啊!”
“顏必烈天牢逃走一事必有貓膩,朕一定會徹查此事!但是攝政王的事情,還請四皇叔不要推脫!”南玄珒皓站在臺階上,小小的身子繃的挺直,因爲是關於南夏的未來的發展宏圖,他對上南玄瑾的眸子有那麼一瞬沒有絲毫的躲避。
周宇等人很是適宜的跪了下來:“懇請瑾王爺勝任攝政王一職!”
南玄瑾居高臨下的睨著跪在地上的幾位人,腦袋裡突然就出現了蘇莫的身影,她撇著嘴,一臉無畏的表情,眼底閃著很是挑釁的光芒,嘴脣微動,南玄瑾的話就跟著說了出來:“本王就是不要爾等又如何?”
話音剛落,不說南玄瑾了,就連低著頭的南玄修燁都頗爲詫異的擡頭看著南玄瑾。這還是他們所認知的那位冷漠異常的戰神王爺麼?從未見過瑾王爺如此….如此無賴的模樣?恕他們有些驚悚了。
南玄瑾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跟夫人呆在一起久了,說話都受到影響了。
而被南玄瑾唸叨著的蘇莫此刻正在他的內屋裡舒舒服服的躺在沐浴桶裡。如果說享受的話,蘇莫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給古代發明出浴桶的人一個大大的贊,這麼舒服的愜意生活,與現世跟下餃子似的大溫泉池子那可真是不能比啊!
當然,如果沒有這些丫鬟死命的在她桶裡一層又一層的撒花瓣,又死命的一遍又一遍的給她身上擦一種香味很特別的精油的話,她覺得她還是很享受過程的!
“哈啾~!!”蘇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眼角抽搐著望著水面上浮著的厚厚的一層各種花瓣,揉了揉鼻子,很是擔心自己從此以後會變成對花瓣過敏的體質。
再看了一眼周圍圍著的好幾個給她認真抹擦著手指的丫鬟,視線又不自覺的落到了南玄瑾的房間,她越發的覺得自己就跟一個被洗刷乾淨的小香豬,等著南玄瑾回來吃掉的!
忍不住惡寒了一把,蘇莫身子往下一沉,嘴巴埋入水中吹起了泡泡,腦子裡極速的運轉著呆會兒要怎麼把這門給擋住了。
“如今皇上雖才十歲,但處理政事已有三年。也早已具有處理政事的風格,本王能夠在邊關安心與蠻夷之族打了兩年仗便是最好的證明。”南玄瑾緩緩的說道,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彷彿剛剛那個任性無賴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給南玄珒皓等人機會,南玄瑾再次開口:“先皇將皇位交於皇上手中時就並未像南夏祖先一般成立輔佐元老,也未欽點攝政王。如此就更加的說明先皇對於皇上所寄予的厚望與信任。皇上的能力本王還是非常肯定的,所以皇上以後還是不要說立本王或者其他人爲南夏的輔佐功臣,莫要傷了已經仙逝而去的先皇的心!”
南玄瑾重新睨向跪在地上的幾個人:“還是說幾位大人對先帝的決定有所質疑?”
李傑周宇等人伏著身子戴著高高官帽的頭點到地上,額頭上的冷汗也冒了下來:“微臣不敢。”
李傑似乎還不死心:“只是皇上年紀著實太小,當然皇上的慧根天下人有目共睹,但爲了南夏更爲的鞏固,老臣認爲,還是需要做多一些保障的爲好。”
“哦?”南玄瑾似乎來了興趣一般,但那聽在李傑等人的耳中卻突然覺得背後寒毛根根豎起。
南玄瑾那冷如寒冰的聲音似從地獄傳來一般令人膽寒:“那不若依著李相大人的意思,再設立個元老輔佐位置,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