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向他的手在一寸寸的縮小,她卻不依不饒:“雪良,雪良。”她的雙眼明明渙散的沒有一絲的光亮,眉頭卻是下意識的擰起,似乎是在惱怒爲何怎麼也觸及不到面前的人。明明那麼近,怎麼就觸及不到?
恍恍惚惚間,他似乎看見那個一身紅裝的女子輕躍到他的身前笑道:“杓杼的名字不配你,如雪般純淨,如春天般柔和,你該是叫雪良纔對。”
哪有男子叫這個名字的?他當時那麼想。
可是他還是接受了,於是,他叫雪良。
蘇莫身上的衣服變的越來越大,掛在她的身上,眼看就要露出令人瑕想的肌膚來,雪良一下子抓住她努力的想要夠到他的手,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捂住她不斷滑落的衣裳,眼中的露出如春風般的柔意,若蘇莫是清醒的,定然會爲他此刻所綻放的笑意吸引,如此純淨,如此美好,美好的讓人不敢觸碰。
“夠了,莫兒。夠了。”
雲霄山上,突然開始颳起了風,那風越刮越大,越刮越兇猛,到最後竟然形成了一道颶風,將那兩個人影包裹在其中!
而那層黑暗中,正在觀賞著劍法的蘇莫突然身子一顫,捂著頭便滾在了地上!不知爲何,那劇烈的感覺瞬間席捲了她的意識,刺的她尖叫起來。
巨痛中,她似乎走在了一條模糊的小道上,恍恍惚惚間,她看見自己似往常一般坐上了公交車,然後公交車突然失誤,她站在後門那兒,第一個被甩了出去,當場死亡。
畫面一轉,她睜開了雙眼,一個極爲美豔的女子正滿目慈愛的看著她,她身邊站著另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那女子在那美豔的女子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狠毒的目光,卻是轉瞬便笑著對那美豔的女子道:“王后,您看,公主多俊多可愛啊。”
那美豔的女子盯著她笑的極爲的慈愛:“是啊,莫兒這模子倒像極了她的父皇,帶著點英氣呢。”
突然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娃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母后,這便是我的妹妹嗎?”
那美豔的女子點頭:“是,她叫離莫。很可愛,對不對?”
“那我以後一定要保護她。”那小男娃笑道,煞是可愛。
時光如梭,畫面一轉。她長大了些許,在種滿梨花的院子裡亂跑,突然,她眼尖的看見一抹少年老成的身影經過,立刻開心的跑過去,攔在他的面前:“千夜哥哥!”
還是少年的慕容千夜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的頭:“公主,莫要胡鬧。我還要向君上稟報事情。”
“哼,”她撇了撇嘴,他明明就是怕她對他糾纏這清纔有這番的推辭。真是的,若非他長的這麼帥,她這個活了兩世的女子能一眼就閃星星眼了嗎?
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子而已,心性就跟個老頭子一般,無趣,真是無趣的緊!
後來,她三歲了。一日與那個長大版的男娃娃,也就是她的皇兄一同遊玩的時候,狗血的遇見山賊,還是一羣不要命的山賊。據那頭頭所說,他們的父皇不分青紅皁白便將他們的一家老小殺了個精光,他們拼死跑出來就是要讓這個皇帝試試失去親人的滋味。
她一介女流,還是個三歲的女娃娃,頭
上的光環還沒有開掛到一秒鐘內就會絕世武功,所以只能與自己的那個面色越來越陰冷的皇兄一起等死。
眼看她就要被一掌打落懸崖,她哀嘆一聲,恐懼過了頭竟然就不害怕了,並且還非常有心思的在想自己掉懸崖下去會不會有一段奇遇。
掉懸崖是沒有發生,不過奇遇是發生了。
當那個擁有一對紫瞳眸子的少年穩穩的接住她的時候,她很沒骨氣的流了鼻血。看他模樣也知他不過才幾歲的光景,然而面容卻已經用風華絕代來形容也不爲過。所以她一個激動,流了鼻血。然而後來她很清楚的看見少年的眉頭突然抖了抖,之後就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聲音冷的嚇人:“東離的君主是給三歲稚童吃了太多的補品了嗎。”
她當時就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小正太!
然後這個該死的小正太給了她的哥哥什麼東西,但是該死的,他竟然故意擋住了她的視線!
又過了三年,她的哥哥變的越來越奇怪,終於有一天,他變成了她父皇的模樣。
陰沉的讓她這個兩世爲人的老女人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的寢宮中玩耍,隱隱約約間她聽見談話聲。她悄悄的躲了起來,便聽見她的哥哥與一個低著聲音的人在討論著什麼。
原來那天來救他們的那個小子是南夏的小王爺,是皇帝最愛的兒子。其中一個妃子貌似很是擔心他會搶了他兒子的位置,所以來與她的哥哥商議殺了他。
她躲在壁櫥裡,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
原來那個臭屁的要命的小子,叫南玄瑾啊。
又過一年,哥哥掌握的權力越來越大了,東離交到他的手上也是遲早的事情。父皇年事已高,母后也在常年不斷的爭鬥中變的心狠手辣。唯有她還保持著一慣天真的模樣。所以當她的哥哥找到她,問她是否願意嫁給救命恩人的時候,她純真的笑著答應了。但條件是,要帶著千夜哥哥一起去。
她當然知道她的好哥哥讓她嫁的是誰,所以在離開東離的時候,她便使了計謀甩掉了千夜哥哥。
準確的說,是千夜哥哥故意被她甩掉的纔是。不然,她又怎麼能夠甩掉那些尾隨而來的哥哥們的忠心護衛呢?
走的時候,千夜哥哥給了她一柄黑色的劍,要她去什麼地方去找一個人。她跑了許久,許久。
她實在是太小了,體力上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然而她還是跑出了驚人的路線,後來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然後,她好象遇到了一個人。
是誰呢?
記憶中,那是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接過了她手中黑色的劍,摸了摸她的頭。
不過又是一個半大的小子,她想。
只是,爲什麼看不清他的臉呢?
後來,這個小子好象教了她很厲害的東西,她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厲害的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感覺。
直到那日,大雪紛飛,她一襲紅衣,看見了坐在常青杉下的南玄瑾。
四年未見,這個十三歲的小子長的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從他的眼底知道他沒有將她給認出來,心中很是生氣。
她心心念念他這麼久,這個半大的小子竟然忘了他麼?
不過看他已經開始黑的臉色,一條毒氣很明顯的直上他的腦門,她微愣,這小子中毒了?
她蹦蹦跳跳的跑過去,站在他的腿上,故意使出了內力,反正他正在中了毒,根本就不可能會冒險使出內力來與她對抗。
心滿意足的替他掃下了落在他頭上的雪,又好好的嘲笑了他一番之後,心中才微微的下沉。剛剛趁著觸碰到他的時候,發現他體內的毒異常的霸道難解,可以說是獨家密藥才能解的毒。不過她從教她武功的那個小子那裡知道,她學的這個武功,也可以解天下的毒。
只不過,代價會有點兒大。
她沉著眸望著那個紫瞳少年,眼波流轉,像一道陽光照在她的心房上。
她頭腦一熱,牙一咬,捧起他的臉就親了下去!
這筆賬,必定要他千百倍的還回來!
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能量的流失,最後那小子身體竟然開始自主吸收她的內力!她大驚,連忙離開他的脣,恨恨的瞪了他兩眼,哪知她太小了,那瞪眼在南玄瑾看來竟是眨巴著眼睛賣萌的模樣。
一絲危險的氣息從遠至近,她心道不好。她這般失去修爲,那個與她整日一起修煉的小子必定是察覺出了什麼,只得匆匆的與南玄瑾道了別,閃身跑路。
又過了幾年,她學而有成,決定下山。瞞著與她一起的小子跑到一間遠近聞名的妓、院當起了撫琴的高手改姓蘇,後來在來來往往的客流中聽說到,南玄瑾那個小子的英雄事蹟。
她玩心漸起,特地跪到江邊柳樹下彈奏一曲,誰知那個榆林腦袋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
如此對待救命恩人!?
若不把你調教成忠、犬,本宮這兩世豈不是白活了!?
毫不猶豫的攔下他的馬,結果還沒有說上兩句,那個與她一起修煉的小子又追來了。匆匆的留下了幾句,她便又逃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與那個看不清身影的少年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她以爲就會這麼過去了,然而,突然有一天,她聽見了那個她要誓養成忠犬的男子,要娶另一個爲妻了。
她雖然在月光下難過的坐了好幾天,卻不知爲何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那個小子終於良心發現了,好象與她說了些什麼。她望著那個已成青年的小子,面露擔憂:“我走了,你身上的劍法要如何解?”
那青年搖搖頭,又說了些什麼。
這次說了很久,她低下頭想了許久,這才點頭,聲音裡透露出一股子的咬牙切齒的味道:“竟然會喜歡一個叫初雪的。”她又轉頭看著那青年:“那你與我約定,若你聽說我在下雪的時候使了你的劍法,你便來殺了我。”她已晉級二次,再使出劍法來想必已無活路。倒不如在消失之前,爲這青年將身上的毒一般的劍法給解了。
那青年點了點頭。
後來交給她一粒藥丸,讓她服下。她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問他是什麼,青年也沒有回答。
不過她的心中非常清楚青年不可能會害他,於是就吃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