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留步!”
蘇莫還未走幾步,便聽到身後一道音調(diào)甚高的怪異聲音,那聲音就像被什麼人給捏著嗓子一樣,聽著讓人渾身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那人見正大步向前走的蘇莫疑惑的回過頭來,只見來人那臉上似乎是撲了很多粉而顯現(xiàn)不自然的蒼白,而粉又太乾大多數(shù)都堆在了褶皺裡,特別是他揚著極爲(wèi)燦爛的笑容過來的時候,那嵌了粉的褶皺彆提有多明顯了!
蘇莫嘴角抽了抽,臉上掛滿黑線。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就是傳說中的太監(jiān)吧。瞧著那粉隨著這太監(jiān)的移動跟花粉似的散在空氣中,她就一陣的胃疼。
那太監(jiān)走到蘇莫面前一米時便停了下來,這一停下來他那雙眼睛就將蘇莫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似乎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蘇莫眉頭一挑,在荊姑幽靈似的目光下掛起一抹溫柔的笑,她很是眼尖的看見那老太監(jiān)渾濁的眼睛裡因她這抹微笑而展現(xiàn)出來的詫異。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那老太監(jiān)連忙退後幾步九十度彎腰行禮:“咱家給瑾王妃請安。”
“公公不必多禮。”蘇莫微微低眉的瞬間擡眼看了一眼那劉能管家,那劉能眼睛餘光剛好也微微瞥了過來,那王立眼力很好的發(fā)現(xiàn)了蘇莫與劉能之間的眼神,不等這兩人開口便上前一步道:“今兒個是皇上立十的大日子,王妃作爲(wèi)衆(zhòng)位品級夫人的代表者,這,不出席的話怕是會給瑾王爺落下話柄的??!”
蘇莫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很想說南玄瑾的面子關(guān)她屁事。然而畢竟對方是個有官級的公公,她平時就是再腦抽,這個時候也得收收性子,正醞釀著怎麼回這位老人精的話,突然一陣輕哼從那王立的身後傳來,蘇莫眼睛一擡,越過那老太監(jiān)一眼就看見了那風(fēng)騷的搖著一把扇子一身白衣的南玄允擺著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拽樣走了過來。那王立似乎被嚇了一跳一般,作勢驚嚇的回頭,在看見來人之後頗爲(wèi)誇張的鬆了一口氣,笑嘻嘻道:“咱家給允小王爺請安。小王爺,你這是要嚇?biāo)涝奂野。俊?
南玄允走到蘇莫的面前站定,揹著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若是王公公這般不經(jīng)嚇,怕是今日來主旨的也不會你了?!?
王立似害羞一般嬌嗔一聲,成功的引起了蘇莫一身的雞皮疙瘩,在荊姑的眼神光線下愣是不管不顧的搓了搓:“小王爺可真愛說笑!咱家就是要被嚇到呀,也得請王妃進宮之後再嚇倒啊!”
南玄允偏頭望著遠方:“不過是一個生辰而已,四哥不是已經(jīng)進宮了嗎?”
“這……”王立有些爲(wèi)難起來,難道讓他說瑾王爺根本就沒有進過宮而是早於昨夜領(lǐng)著一衆(zhòng)精兵出了城嗎?他有讓探子們繼續(xù)跟蹤過,說來也奇怪,那麼一大羣的兵,愣是把他的探子們給甩了,只能說啊,這瑾王爺,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蘇莫似乎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一般,她只是覺得今天的南玄允有些奇怪。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而已,她所見到的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想著,她莞爾一笑,那笑容溫和似暖陽,讓南玄允偶爾掃過來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失神,那失神也只是頓了一下而已,在蘇莫發(fā)現(xiàn)之前,他的視線早就瞥到
別處去了:“公公莫要聽小王爺胡說,皇上的生辰是何等大事?本王妃雖然在禁足中,但這規(guī)矩卻是不能不守的。不過是參加一場家宴罷了,想必王爺是不會罰本王妃的?!?
南玄允在聽到蘇莫說的話後,那四處飄散的眸子忽然掃了過來緊緊的盯著她。蘇莫眼底一亮,她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原來是從南玄允過來開始直到現(xiàn)在,他似乎特別怕將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難道今天的裝扮太驚豔了這位南玄允小王爺怕自己經(jīng)受不住誘、惑?蘇莫在心底下摸著自己的下巴想到。
若是被南玄允知道此時蘇莫的想法,估計那胸膛裡好不容易養(yǎng)好的精血又要吐出來一碗。他不知道蘇莫的想法,於是皺著眉道:“本王與四嫂有些話要說,你們先行退下?!?
其餘三人雖然有些遲疑,但動作卻已是習(xí)慣性的半蹲下:“奴婢(奴才)遵令?!蹦峭趿⒆咧斑€重新向蘇莫行了個禮:“那咱家就在府門口恭迎王妃、恭迎小王爺!”
直到三人離去,南玄允緊擰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你可知今日皇上的生辰家宴中,烏達兄妹也在?”
“恩?”烏達瑜兒那個直腸子也在?一想到之前比武盛典的時候自己的直覺,蘇莫頓時覺得自己剛剛那個決定做的真是太正確了!“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拿到金丹,本王妃正巧去宮裡問問她!”
“金丹?”南玄允嗤笑一聲,換上了一副與平時吊兒郎當(dāng)並不相符的冷漠臉龐:“那金丹再是貴重能與四哥相比嗎?小莫兒,本小王爺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你到底對四哥是否是真心?”
蘇莫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嘴角抽搐著望著南玄允:“這跟南玄瑾有什麼關(guān)係?”還有,什麼叫對南玄瑾是否真心?是否真心?
蘇莫有些疑惑的低下頭,心臟在聽見這一句話之後那‘咚咚咚’的響聲就沒有停過,腦中閃過南玄瑾那只有對著她時纔會露出的邪肆笑容,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得治
“哼,”望著蘇莫那掩飾性的閃躲的目光,南玄允的眸底閃過一絲冷光:“烏達昊佑帶著烏達瑜兒來南夏是幹什麼的,本小王爺不相信你會不知道?實話跟你說吧,那王立剛剛爲(wèi)何不敢回答本小王爺?shù)膯栴},皆是因爲(wèi)四哥根本就不在宮中!”
“南玄瑾不在宮中?”蘇莫覺得自己瞬間抓住了重點“那他去了哪兒?”想到昨晚那南玄瑾跟狼一般的目光以及那暗示語的話,難道昨天夜裡其實南玄瑾去過她屋子?在發(fā)現(xiàn)她的屋子裡三層外三層的防禦之後冷笑一聲心裡想著‘以本王的能力你以爲(wèi)本王非你不可嗎?告訴你蘇莫,排著隊要滾上我南玄瑾牀的女人,可繞南夏十三圈!’蘇莫沉著眸子摸了摸下巴,嘴巴不自覺的說道:“百花閣?!?
南玄允正想說南玄瑾帶著精兵出城怕是去爲(wèi)她去剿了無道門,卻冷不丁的聽見蘇莫突然蹦出的一句‘百花閣’再想到她之前說的話,頓時感覺胸悶氣極,額頭上的青筋也在一瞬間突了幾根出來,忍住一個巴掌將眼前的這個思維不正常的女人拍死的衝去,咬牙道:“不是!”
“不是?”蘇莫換了一隻手摸下巴。
南玄允卻是不準(zhǔn)備再給蘇莫
一開口就極有可能會氣的他吐血的機會:“四哥出城帶了精兵,怕是爲(wèi)了你去討那無道門去了?!?
這句話蘇莫是聽進去了,有些詫異的擡起頭。其實那無道門的施渺多次含沙影射自己,她早就想好了一千種讓對方分分鐘學(xué)會做人的法子了,這南玄瑾卻是先她一步了?不過帶著精兵?精兵是什麼概念?
蘇莫覺得其中有些奇怪,而這時候,她不經(jīng)意間擡眸看南玄允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在接觸到自己時有些尷尬,卻又自然而然的瞥向了別處,頓時有些恍然大悟起來。
她說今天南玄允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原來是今天這臉皮堪比城牆還厚的南玄允居然不敢看她!?
蘇莫很是乾脆的雙手環(huán)胸,笑道:“南玄允,允小王爺,你說了這麼多的理由你以爲(wèi)本王妃會信?別以爲(wèi)本王妃不知道,本王妃若是不進宮,你也會有理由拒絕入宮?”成功的看見南玄允那一瞬間的尷尬,蘇莫嘴角的笑容扯的更大:“難道不就是因爲(wèi)你怕烏達瑜兒把你這個南夏第一風(fēng)流皇子南玄允給認出來麼!”
南玄允頓時臊的有些站不住,確實,在勸解蘇莫不要進宮的理由裡是有那麼一小條在裡面。如果讓烏達瑜兒真的將他給認出來了,不說皇子的身份,那麼作爲(wèi)一個男人,他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而死!?
掩飾性的輕咳一聲,幾乎是想都沒想就選擇了死鴨子嘴硬的模式:“你想的太多了。本小王爺豈是那種不敢面對之人?你不要扯開話題,四哥不在宮中,若是被烏達昊佑抓住機會,怕是明日,你就會多一個姐妹了!”
“哎~”蘇莫眼角彎了彎:“允小王爺對本王妃的知交之心,真是讓本王妃感動的快要燒高香感謝自己的老祖宗墳頭上冒青煙了啊!”
“你這女人,嘴裡就不能說出一句好話來嗎???”南玄允惡狠狠的瞪著她道。
蘇莫挑眉,心裡思索了一下。隨即嘴角掛起荊姑一直讓她練習(xí)的適中笑容,果然,那南玄允的視線立即又瞥向了別處,那臉色雖然與平時的痞子樣沒什麼不同,但似乎並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一絲尷尬。
“說起來咱們在這兒呆的也挺久的了,讓宮中的人等太久畢竟不太好?!碧K莫笑著輕輕提著裙襬,邁開步子經(jīng)過南玄允的身邊時特地微微停頓了一下,擡起上挑的鳳眼笑道:“若是被其他人落下王爺?shù)脑挶?,那本王妃的罪過可就大了。”
南玄允有一瞬間的恍惚,下意識的脫口急道:“不要去!”在蘇莫疑惑的眸子中,他抿著脣,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今朝皇上雖然只有十歲,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做主的。烏達昊佑爲(wèi)人看著沒有心機,實則……”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沒有辦法不讓它發(fā)生,那就乘風(fēng)而上好了?!碧K莫走兩步又停下,轉(zhuǎn)過頭狡黠的笑道:“還是說允小王爺就這麼怕烏達瑜兒?若是你怕了,可不必跟來!”
南玄允嘴角默默的抽搐了幾下,在蘇莫轉(zhuǎn)身離去的墨藍背影中沉默了一會兒,不知爲(wèi)何,在看見蘇莫那道身影即將消失時,他的心中一突,好象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飛出去了一般。下意識的一瞬間,他已經(jīng)邁著步子隨著那道身影一同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