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茵茵似乎並沒有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眼中,任由蘇莫揪著她的衣領,臉上縱使被她打的火辣辣的,也未曾讓她嘴角的微笑減少一分。
瞅著魏茵茵眼底那一抹掩飾不住的挑釁,蘇莫直接將她揪著她的衣領從地上拎起來,拖到門口一把扔了出去,‘呯’的一聲將門死死的關上。
隨後黑著臉轉過頭來,對上趴在浴池邊上看著她的動作未發一語的南玄瑾。
見她視線望過來,莞爾一笑。嘴角牽動間,黑色的血液流的更多了,寒毒已爆發到最高的境界,此刻,他已是極盡全力在壓制。
蘇莫瞳孔一縮,幾個跨步蹲到他的面前,盯著他嘴角的血液不發一言。半晌才惡狠狠的對上他的視線:“魏茵茵在酒中下了毒,你不知道?”
南玄瑾肩膀輕輕一聳,很是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不斷的流逝:“本王倒是希望她下的是春藥,這樣,王妃就不得不替本王解了這藥了。”
她簡直要氣被死,都這個時候了南玄瑾還有心思來調戲她?
蘇莫眼眸微微輕顫,語氣一慣的調笑:“你說的很對,如果你中了春藥,剛好也有美人在場,恐怕不用臣妾在場,王爺也能解了這毒。”
南玄瑾突然擡起眼眸來視線直直的對上蘇莫,令她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的涼意。還未來得及品味,南玄瑾已將視線收回,他慢條斯理的從浴池中站了起來,黑色的毒血順著他的頸脖向下流去,融入煙霧繚繞的浴池中。伸手將落在一邊摺疊整齊的裡衣拿起來穿上,深紫的妖瞳不再瞥向她:“王妃所言極是。如此良辰美景,本王不該辜負才是。”
看著她微微有些躲閃的眼神,南玄瑾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赤足從浴池中走出來,披上較厚的錦服:“王妃如此替本王著想,本王若還是冥頑不靈豈不辜負了王妃的一片苦心?王妃也看見了,本王身受重傷,又中了毒,怕是命不久矣,就勞煩王妃將姑娘扶進來,好也讓本王在黃泉路上不至於一個人走的那麼寂寞。”
“南玄瑾,你的身體毒上加毒,怕是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自己的身體狀況,這個時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蘇莫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南玄瑾單手背在身後,面色微冷:“本王從來不開玩笑。”
蘇莫抿著脣沒有說話,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倏的掉轉過頭朝那門口飛奔而去。
她揪起躺在冰天雪地裡的魏茵茵,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朝旁邊吐出一口含在嘴裡的鮮血,回頭對上魏茵茵帶著笑意的眸子:“你不過就是想要讓我離開南玄瑾罷了,若你將解藥交出來我離開便是。不要跟我說沒有解藥,我相信你跟在南玄瑾的身邊應該是想過無數次與南玄瑾在一起並且爲他開枝散葉的未來,也不要跟我說讓我去死再給我解藥這種廢話,雖然你身上有解藥,但若是你將我逼急了,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給南玄瑾喂續命的頂級藥材,待你頭七投胎之後再讓他死去,這樣你們生生世世便再無見面的可能。你說,我這麼做,如何?”
魏茵茵直勾勾的盯著蘇莫
沒有說話,她的身子因著周圍冰寒的天氣已經開始微微的泛青,彷彿下一刻,她就會被凍死一般。
蘇莫很明顯的看見她眼底的鬆動,但是魏茵茵的睫毛突然一顫,視線盯在了她的身後。蘇莫也跟著回頭,便看見了拖著長長衣襬的南玄瑾依靠在門檻上,見她回頭,他微微挑起下巴:“何必如此麻煩?”
只見他突然伸出手掌朝自己的胸口處猛的一拍,一口黑血便從他嘴中噴了出來,蘇莫心口一窒,忍不住上前一步:“南玄瑾!”
“區區小毒而已。王妃又何需如此緊張?”南玄瑾看著她,眼底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伸手從腰間中掏出一塊青色玉佩,拋到她的手中:“這是本王的令佩,見佩者如見本王。”
“你想讓我離開?”蘇莫捏著手裡的玉佩,擡頭看著南玄瑾,見他面色不但沒有因爲剛剛那一掌有所好轉反而更加嚴重的發黑,眉頭皺的很緊:“青代他們現在爲什麼還沒有過來,南玄瑾,你確定你就這麼讓我離開?”
南玄瑾微微閉上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到底是沒叫蘇莫給瞧見,再開口語氣已是冷了三分:“王妃一直尋著機會離開本王,如今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王妃莫不是捨不得本王了?”未等蘇莫開口他接著說道:“不過本王倒是改變主意了,強扭的瓜不甜。本王好歹也是一代梟雄,若再這般恬不知恥,怕是會被天下人笑話。本王認爲,你若無心我便休,這話不當當僅限於女子,應當是適於天下人才對。”
“你若無心我便休…..”蘇莫默默的唸了兩句,眸色突然之間一片暗沉。她無法反駁。
蘇莫微微側身對著魏茵茵伸出手:“解藥。”
魏茵茵這次倒是沒有含糊,立即從單薄的可憐的裡衣中掏出藥瓶扔到蘇莫的手中,蘇莫轉過頭盯著南玄瑾:“你將解藥吃了,我便走。”
南玄瑾一副慵懶的模樣,只是看了一眼蘇莫手中的藥便淡淡的說道:“魏姑娘對本王有意,相信不用王妃來提醒,她也會將解藥交於本王。王妃又何必在乎這藥究竟是不是你給本王的呢?此刻城門已開,你拿著玉佩想與誰走就與誰走,本王絕不干涉。”
蘇莫並未因他的話而有所鬆動,倔強的舉著手中的藥瓶:“你將它吃了,我便走。”
南玄瑾眼神一凜,飄身而至蘇莫的面前,一把捏住她手腕的命門之上:“命令本王,你還不夠資格。”
南玄瑾很用力的捏在她的命門之上,沒辦法使出力氣,她只能拿著眼睛瞪他:“南玄瑾,你發什麼瘋?我好心拿解藥給你,你就這麼糟蹋人心!?”
“糟蹋?”南玄瑾輕嗤一聲:“連貞潔都不願意守住,本王還沒有落魄到要糟蹋你這樣的女人。”
他這話說的好象她已經與其他人已經發生了茍且的事情一樣!蘇莫氣極,怒目對上南玄瑾:“你不要欺人太甚!”
南玄瑾冷哼一聲,嫌惡的丟開她的手腕,自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擦了擦手,隨後丟棄在地上,伸手自懷中掏出一封白色錦書扔到蘇莫的懷中:“本王的身邊再不濟,也
就是魏茵茵這般模樣的女子。你不是想離府嗎?本王仁厚,還你自由之身。你拿著它倒也算是成全。”
自由之身?
蘇莫突然覺得胸口悶的難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成卷的白色錦書:“這是….”
“即使知道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本王的鐵騎之軍,七弟還是甘願爲了你冒險。而你又三番五次爲他出逃,可見你們兩個倒也是情比金堅。”南玄瑾的眸子不再看向她:“本王真是深受感動。七弟根本就是多慮了,他既是本王的親兄弟,他喜歡,只要跟本王說一聲。本王就是將你直接送給他又如何?”
蘇莫猛的擡頭冷眼盯著南玄瑾,是,她是想離府!她是與南玄允策劃了這次的計劃,如若他真覺得她有辱他的名聲與威望,大可直接給她一封休書即可,但又何必如此羞辱她!?
視線落到另一隻手中握著的瓷瓶,那一瞬間她覺得諷刺無比!
南玄瑾見她仍站在那裡,嘴角的譏諷更加明顯:“怎麼,莫不是蘇姑娘這是突然捨不得走了?也是,在南夏,又有誰的地位能比本王的四皇妃來的更加令人備受尊重呢?還是說你最嚮往的其實是南夏的皇室?”
“如若蘇姑娘覺得皇室比較重要,本王倒是不介意在七皇府中爲你引見引見修燁與熔兒。熔兒癡音律,想必對你也極是歡喜。”
蘇莫瞳孔猛縮,揚手就將手中的瓷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白色的粉末立即便從那碎成幾片的瓷瓶中消失在空氣中:“我真是瞎了狗眼纔會覺得看上了你!南玄瑾,你今日如此羞辱於我,我蘇莫永生難忘!若有朝一日得以機會,必定讓你十倍奉還!”
說罷再也不看他一眼,運起輕功,轉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玄瑾面無表情的看著蘇莫消失的身影,並沒有錯過她眼中轉瞬即逝的恨意。直到許久之後,他方纔面色一白,轉頭便吐了一口黑血。
一青一紅兩道身影突然從空中飄至而來,落地之後,那身著青色道袍的白色長鬍子道長看著只有南玄瑾一人的屋子,耳朵動了動,隱約聽到一點府院外的馬蹄聲。他偏過頭望著某個方向皺起了眉頭。
“那丫頭跑的倒是挺快。”
紅衣的杓杼淡淡的瞥了一眼氣息已經不穩的南玄瑾,軟糥的開口道:“他已不足爲懼,便交給你了。”
南玄瑾輕嗤一聲:"你就是殺了她,她也不會想起你。"
無機道長點頭,杓杼提著劍轉身欲向蘇莫消失的方向追去。卻不想身後一陣利刃破空的呼嘯聲直擊而來,杓杼轉身擋住南玄瑾的軟劍,南玄瑾卻留著一絲內力將一枚暗器打入他的左肩。
杓杼眉頭皺都不皺,一掌拍向南玄瑾,南玄瑾倒飛出去撞倒了一片的柱樑,吐出一灘夾雜著一點血肉的血液。
杓杼面無表情的拔下左肩處的暗器,帶出一股子鮮血。望著氣息微弱的南玄瑾,語氣中含著一絲怒氣:“你還真是迫不及待的要死啊!”
說罷提著黑玄劍直衝南玄瑾咽喉,誓要一擊要了他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