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躊躇不決不知道怎麼下手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叩叩叩——
我一個激靈調(diào)到窗臺上,險些摔出去。
“季小姐,您在裡面嗎?”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是張昊。
我立即從窗戶上跳下來,從貓眼裡面看了看,看到真的是張昊幾乎要喜極而泣。但是外面卻沒有著火,借過張昊的身子往下面看了看,有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的擡頭看了我一眼,腰上掛著工具套,我往腳下看了看,洋灰地面上扔著幾根燒了頭的電線,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不好意思地衝著張昊笑了笑。
“我還以爲著火了呢……”
“您沒事就好。”
跟著張昊回去,坐在車上我也覺得自己好可笑,說危險還真的能危險到哪裡去,難道光天化日之下還能有人當中行兇不成,我也真的是被他們嚇到了,草木皆兵。
回到別墅差不多剛一點鐘,聽小艾說左老夫人跟莫允兒已經(jīng)離開好久了。我吃了午飯又窩著跟許鑫閒扯起來,八卦之中,許鑫又提到了讀大學(xué)的時候左驍?shù)哪切┖蠊贰嶋H上都是些富二代,跟左驍?shù)慕?jīng)濟地位差不多,圈裡的人也就強子家境最差,所以經(jīng)常被其他的那些人欺負,現(xiàn)在想想,當時我們?nèi)ρe的人那一羣還真的有種狗眼看人低了。
現(xiàn)在回想起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好久遠,都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晴顏,你說像他們關(guān)係鐵的幾個‘敗類’,怎麼都沒見過左混蛋再聯(lián)繫他們啊?我可是還記得左混蛋有一次拎著酒瓶子在酒吧裡還跟他們吹噓,以後只要他接了左氏,還要找他們一起辦項目搞大生意來的。”
聽著左瑤發(fā)來的語音,我心裡也很是不解。雖然我沒親眼見到左驍講這些話,但我知道他應(yīng)該是說過,左驍跟那幾個人關(guān)係怎麼樣,我也是知道的,可似乎真的沒見過他再跟那些朋友聯(lián)繫過。
正想著,許鑫發(fā)來了一張照片說是她新買的衣服,讓我看看她穿上漂不漂亮。看到照片我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我去,這還是弱智的許大小姐嗎,這簡直是豬啊!
真的不誇張,她這坐月子的一個多月怎麼變成這樣了,這段時間她是吃了激素了嗎?長得這麼猛,懷孕期間都沒這樣啊!
——季晴顏,我給你一次改過自己錯別字的機會【鄙視】
我搖著頭,不改,堅決不改。可我還沒回復(fù)許鑫就自己改了——我去,這還是弱質(zhì)的許大小姐嗎,這簡直就是主啊!
看著許鑫改的幾個詞,我深深覺得她在自戀的時候是最聰明的,特麼能把一顆爛白菜雕成天鵝!
正笑著,張昊敲了門進來,告訴我左驍讓我打扮的漂亮些晚上陪他去參加一個晚宴。我好脾氣地應(yīng)著,然後張昊載我出去選衣服,做頭髮,化妝,沒有左驍親自準備的衣服,張昊只負責(zé)刷卡。
差不多六點多鐘的時候,張昊載著我去了一個拍賣會現(xiàn)場,張昊被攔在外面,一位禮儀小姐帶著我坐到了左驍?shù)纳磉叀?
“等下看中什麼說出來。”左驍看著自己手機的平板電腦,頭也不擡地對著我講著,我狀若懂事的點點頭。其實這一刻我真的感覺自己已經(jīng)淪爲了一個花瓶,只是站在他身邊陪襯他是裝飾品,除此之外,一無用處。
跟著拍賣臺上真的被擺上了一件花瓶,說什麼是明朝的物件,我更覺得諷刺,說我自己是花瓶還真的擡舉我了,拍賣臺上的那一隻也是花瓶,可至少它有歷史價值、收藏價值以及錢,過了十年我就狗屁都不是了!
拍賣臺上的拍賣品被還了一件又一件,左驍只顧著看他手裡的平板電腦,周圍發(fā)生什麼事情好像跟他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
他沒動靜我也沒動靜,直到拍賣臺上的拍賣品換成了一枚戒指,講解員念出它的名字“鴿血皇后”,一直悄無聲息的他擡起了頭眼睛亮了。
然而,不僅是左驍,整個拍賣現(xiàn)場都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身後有個年約四十的男人聲音講著:“這枚戒指是路易十六跟他的皇后結(jié)婚當天戴在皇后手上的戒指,而且據(jù)說這枚戒指相當?shù)男埃瑐餮栽诼芬资玫竭@枚戒指前,它曾經(jīng)被戴在路易皇族好幾任皇后的手上,而那每一世路易皇帝都不得好死。路易十六最後死的多慘,國破家亡!”
“低價三百萬,每次舉牌加十萬。”講解員的話一落,左驍手裡的牌子就被舉了起來。“一千萬。”
他如此喊價引得周圍的人更是議論紛紛,我聽著也是一愣,看著左驍?shù)膫?cè)臉,心中一陣振奮,那種志在必得的神態(tài),難道他就是爲了送我這枚鴿血皇后來的?
其實收藏品上流傳的傳說越多越邪,它的收藏價值就越高,造勢是一方面,好面子是另一方面。
“一千萬一次。”
“一千萬兩次。”
左驍噙著一抹笑往後一靠,伸手攬住我的肩,手落在雪白的皮草上攆著上面的毛。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講解員要講一千萬第三次的時候,坐在前面靠左邊的位置上,一隻漂亮的手舉起了牌子。“一千五百萬。”
跟著後方又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一千五百一十萬。”
前面的女人不轉(zhuǎn)頭我看不出來是誰,但是後面的人可以看到,所以我轉(zhuǎn)了頭,看到了舉著牌子的那個男人,以及他懷裡摟著的陶敏!
“三千萬。”
左驍?shù)穆曇粼賯鱽恚衣犃瞬唤麥喩硪唤降资窃觞N回事,人家別人喊都是十萬十萬的往上漲,他可倒好,一開口就翻了個倍。
他這麼一喊,前面的那個女人又舉起了牌子。“三千五百萬。”想來前面的那個也是個有錢的主,一出口就是五百萬。後面一陣騷動,我扭頭看去,只見陶敏正推著那個男人似有不滿,但是男人沒有再舉牌。
“四千萬。”左驍繼續(xù)喊價,這次倒沒有像上次那麼傻了,但是也不聰明。
“四千五百萬。”女人繼續(xù)叫著。
“五千萬。”左驍又喊了一次。
“五千五百萬。”女人繼續(xù)窮追不捨,拍賣現(xiàn)場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周圍的人都開始湊熱鬧打賭左驍跟那個女人誰是最後的贏家。摟著我的胳膊一收,左驍開口講了句。“一千萬,美金。”
整個現(xiàn)場都凝固了一般,我朝著那個左前方看了眼,舉牌的那個女人似乎在跟誰講話,然後坐在舉牌女人邊上的一個人轉(zhuǎn)過了頭,我又愣住了,是莫允兒。
然後講解拍賣員的錘子一下下地敲下去,最後左驍以一千萬美金的價格拍下了鴿血皇后,摟著我的手在我的感動與愕然之中悄然拿開了。
在這一拍賣高潮之後現(xiàn)場一直很平靜,左驍再沒有動靜,莫允兒拍下了一條鑽石手鍊,一個玉鐲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了。拍賣結(jié)束的時候,從會場離開,剛出了門莫允兒的聲音就傳了來。
“驍,你也是去凱文的酒宴的吧,一起吧。”講著話她一隻手已經(jīng)挽住了我的胳膊,甜美的娃娃臉小酒窩那麼深。“晴顏,你今天真漂亮!”然後我的手裡就多了一個盒子,我低頭一看,是一個紅色的錦盒。
“你跟驍在一起了,我一直都沒機會跟你道賀,也沒有送你什麼見面禮,這個算是送你的禮物,來,我?guī)湍愦魃稀!?
她笑著又從我手裡拿下盒子打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玉鐲,恰是她剛在會場以五百萬拍賣下來的,玉的成色很翠,照的皮膚也特別白。她不容我拒絕就往我手上戴,玉鐲的口徑很小,戴的時候特別費力,我的拇指的關(guān)節(jié)幾乎都要磨破了。
“晴顏,你的右手是怎麼回事啊,這裡好像還有一塊疤呢!”莫允兒因爲驚訝所以聲音並不小,陶敏從我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臉上嗤笑的神情特別明顯。
講不出別的話來,我跟莫允兒道了聲謝然後去了洗手間。我真的體會不了莫允兒到底在想什麼,我從她的手裡搶了男朋友,她還眼巴巴的跟我示好,不管我態(tài)度冷熱都一副那麼燦爛的笑臉。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大度沒脾氣還是傻了,能做到這樣也真的是夠了。
從洗手間出去,外面已經(jīng)沒有了左驍?shù)娜耍艺蛩闳フ宜臅r候,張昊打了電話給我,告訴我在出口的地方等我。
我在會場裡繞了好久,這個會場每條走廊都長的一樣,最後被一個禮儀小姐帶路才走了出去,可一打開門,外面咔嚓咔嚓的閃光燈讓我愣住了。
一羣舉著話筒的記者追問著左驍拍賣現(xiàn)場的事情,我抿著脣忍著笑走到他身邊,這一刻真的感覺自己像是被簇擁的公主一般。
不管是不是狗血,所有的記者都在高呼他爲我戴上戒指,我也做好了準備,捏著右手的手指準備著伸出來,然而當我扭過頭看著他笑的時候,他卻講了一句。“這麼重要的時刻當然不能在這裡敷衍了。”
然後他把戒指盒子塞到了我手裡,“反正現(xiàn)在戒指都在她手裡了,等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教堂裡面再戴也不遲。”
我不知道左驍爲什麼會這樣說,可我覺得不對勁,在我的認知裡,左驍不是一個在意形式的人,可他卻沒有在閃光燈下將戒指戴在我手上。攥了攥光禿禿的手指,這麼長的時間裡,我右手的無名指上一直沒有被什麼套住,在這一刻我才真正想到了些什麼。
坐在車上,車內(nèi)並沒有莫允兒的人影兒。
車子發(fā)動起來,我躺在左驍?shù)膽蜒e把玩著紅色的錦盒,不停地轉(zhuǎn)著,直到我自己忍不住打開了盒子,裡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