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金關心吳曉荷,沒耐煩跟只老猴子過手,眼一擡,嘿的一聲,上步進身,飛腳高踹,徑直踹向曲七公胸口。
他這一腳又疾又快,曲七公大吃一驚,雙爪併攏一擋。
但張五金這一腳,可不是踢黃衣女子那一腳,曲七公雖然雙手齊擋,哪裡擋得住,整個人給踢得倒飛回去,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再落下來,掉到椅子上,打個滾,又翻落到地下。
他還想爬起來,手一撐,卻又落下,嘴中哇的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受了內傷。
“小姨。”
張五金踢翻人就不再管,先去看地下的吳曉荷。
吳曉荷是從椅子上滑到地下的,肚中痛,但沒有暈過去,張五金闖進來大發神威,她全看在眼裡,見張五金來扶她,她又驚又奇:“五金,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啊。”張五金扶她起來,到椅子上坐下,道:“小姨,你怎麼回事?”
吳曉荷本來忘了痛,他一問,又痛了,抱著肚子叫了起來:“啊唷。”
“你是給種了煞是不?”
張五金暴怒,擡眼掃向曲七公:“是你給她種了煞?”
“你是什麼人?”曲七公緩過了一口氣,雖然震驚於張五金的身手,面子上卻下不來,反問。
張五金哪容得他問,衝過去,劈胸一把提起來,然後重重貫在地下,曲七公雙手要格,卻哪裡格得開,給貫得悶哼一聲,差點暈過去,又嗆出一口血來。
張五金一腳踩著他一條腿,目發兇光:“立刻給我小姨解了煞,否則我把你幾根老根頭寸寸碾碎。”
說著,腳下用勁,曲七公雖然是老薑的性子,卻也忍不住慘叫起來,連聲道:“是她求我種的,我立刻給她解。”
吳曉荷沒想到張五金這麼兇,一時看呆了,又忘了痛,呆呆的看著張五金,心中突然冒出個念頭:“他肯爲我這樣,我便死了也甘心。”
不過聽得曲七公慘叫,她醒過神來,忙道:“五金,住手,是我求七公種的,你別難爲他。”
聽了吳曉荷這話,張五金這才收腳,卻仍狠狠的盯著曲七公,喝道:“快給我小姨解煞,否則。”
他說著,腳在地下輕輕一頓。
爲什麼是輕輕的,呵呵,告訴大家個秘訣,所有內家拳,都是輕著練出來的,腳下拿著勁,如履薄冰,久而久之,身法輕靈,而發勁時,看似無勁,其實內勁中蓄,如江底暗流,剛猛無鑄。
曲七公屋中鋪的是青磚,張五金腳這麼輕輕一頓,青磚居然碎裂,張五金腳一挑,一塊巴掌大的青磚跳起來,他劈手抓著,一捏,磚粉籟籟落下。
曲七公本來多少有些氣不岔,但看了他這手碎磚如粉的功夫,終於徹底死心,慌忙點頭道:“是她求我種的,要解就解嘛,何必動手。”
這時白衣女子和黃衣女子相扶著進來了,計小欣也到了屋裡,門口還圍著很多看熱鬧的,個個目瞪口呆,尤其是計小欣,看著張五金,小嘴兒張著,簡直傻掉了。
“原來他這麼厲害,卻還在我們面前扮小受。”
曲七公強撐著站起來,取下後腰掛著的一串鑰匙,屋角有一張寫字桌,他打開鎖,取了一個淡紅色的葫蘆出來,到吳曉荷面前,倒了一粒藥,黃豆大小,顏色卻是綠的,隱隱有股剌鼻的氣味。
倒出藥,卻先沒給吳曉荷吃,而是看一眼張五金,道:“她才種的煞,煞氣未成形,藥下去,放兩個屁就好了。”
張五金不懂,問:“解得徹底嗎?”
“徹底。”曲七公點頭。
張五金諒他不敢搞鬼,點點頭,曲七公把藥給吳曉荷,倒了杯水來,吳曉荷似乎還不想吃,不過見張五金緊緊的盯著她,只好吞了下去。
還真靈,吃下去沒一分鐘,就打了一個屁,肚子也就不痛了,接著又打了兩個屁,全好了。
“好了。”她看了一下曲七公,又看一眼張五金。
“全好了嗎?”張五金不太放心,探手過去,搭在吳曉荷後頸處,本來探氣要找顫中,但對吳曉荷不能這樣,那是兩乳之間呢,所以只好從後頸處發氣,氣行一週天,吳曉荷體內氣息的情況,他也就明白了,確實沒什麼異狀了。
若吳曉荷體內有計小欣那樣的一股子煞氣,他一下就能發覺。
“七公,對不起。”
張五金收手,吳曉荷合什向曲七公道歉。
曲七公哼了一聲,瞟一眼張五金:“這是你親戚啊。”
“是。”吳曉荷沒有細說,眼見曲七公撫胸咳嗽,帶著歉意道:“他不知原因,誤會了,實在對不住,我這裡有一點錢,算是我的歉意。”
她說著去拿包,張五金道:“我來吧。”
他看著曲七公,道:“給人種煞是違法的事情,所以七公你莫怪我,不過是我小姨要求的,我下手孟浪了一點,給你道歉了,我出一百萬,算是給煞神的香火錢吧,七公,麻煩你把銀行帳號告訴我。”
曲七公本來有些老臉羞憤,邊上的白衣黃衣女子也都氣忿忿的,但張五金這一百萬出口,所有臉色都變了,曲七公呆了一下,看向那個黃衣女子,黃衣女子忙道:“有。”
黃衣女子報了卡號,張五金打款過去,不多會,黃衣女子收到短信提示,確實打了一百萬,臉上頓時喜出了驚喜之色,便曲七公臉上也多了幾分紅光,抱拳道:“少年人好功夫,好氣慨,老朽佩服。”
他解煞種煞,無非也就是求個財而已,一般求他解個煞或者種個煞,無非是當迷信看,有幾千塊已經不錯了,一百萬,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數字。
旁邊人議論不絕,計小欣卻不吱聲,只怔怔的看著張五金。
其實張五金之所以這麼大方,不僅僅是爲了吳曉荷,也是爲了計小欣考慮。
因爲他是計小欣帶來的,計小欣又是本地人,萬一他走了,事後曲七公找計小欣問責,那就麻煩了,所以砸出一百萬,果然就砸暈了曲七公,想來即便問到是計小欣領的路,也只會謝她,不會怨她了。
“小姨,我們走吧。”張五金不想在這裡久呆,他對所謂的七門煞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就是一種藥功而已,肚子裡一股氣,嘿,中了暑肚子裡也有一股氣,吃兩個生紅薯也有。
張五金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回吃了沒煨熟的半個紅薯,肚子痛了半天,最後放了一串響屁,全好了,跟這煞一模一樣。
“嗯。”吳曉荷應了一聲,又對曲七公合什道了歉,跟著張五金出門。
計小欣閃在門邊,張五金看她一眼,道:“小欣姐,你也走吧?”
計小欣卻搖搖頭,低頭看著腳面,沒有吱聲。
張五金早知道她是個心中極有主見的女孩子,也就不再說,帶了吳曉荷出去。
到外面路口,吳曉荷卻突然蹲在地下,不走了,還把腦袋埋在胳膊裡面。
“小姨。”張五金叫了兩聲,她也不應。
張五金明白她的意思,沒臉相對,不過吳曉荷這個樣子,太小孩子氣了,又讓他暗暗有些好笑,道:“小姨,你那天是不是在夢寒的牀上睡了一覺或者坐了一會兒?就是我跟夢寒去她爸爸家裡那一天。”
吳曉荷確實是心裡糾結,天天想張五金,見到了,驚喜過後,心中又羞燥無比,所以蹲在那裡當駝鳥,聽到張五金這話怪,她也不擡頭,只是問了一句:“怎麼了?”
“那張牀有邪氣,我貼了符在上面,單身女人睡不得的,只夫妻能睡,夫妻同睡,陰陽和諧,單身女人睡,卻會中邪,你就是中了邪。”
“什麼?”吳曉荷猛地擡頭,眼光與張五金對視,又有些羞燥,站起來,轉過身,急了點,沒站穩,張五金忙伸手扶她一下。
吳曉荷站穩了,卻猛一下打開張五金的手:“你別碰我。”
張五金哭笑不得,女人啊。
“你說清楚,我是中了什麼邪,到底是怎麼回事?”吳曉荷揹著他叫,顯然急於把這事弄清楚。
“最初是夢寒擔心她媽。”
張五金從頭至尾,把秦夢寒擔心她媽性子燥,天天吵,怕把馬明秋惹急了真個離婚,於是就讓張五金做牀說起,當然不說春牀的事,只說會一道符,貼了符在牀上,夫妻睡,*諧,生活安,但單身女人睡,卻會中邪,瘋狂的迷上符主。
“你是說真的?”
這說法太離奇了,吳曉荷忍不住轉身,瞪大眼晴看著張五金。
“你不信,可以問問夢寒。”
吳曉荷眼珠子轉了兩轉,道:“你說,我姐夫睡了那張牀,會厲害很多,是不是?”
見張五金點頭,她掏出手機,想撥電話,卻又停下,發了短信,人還走開一點,不過張五金估計,她那麼問,很可能是問吳昕遠。
結果與他猜想的完全不同,她發半天短信,回頭對張五金道:“我問姐夫了,是真的。”
她不問吳昕遠,卻問馬明秋,張五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