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張五金搖頭:“晚輩只是另有奇遇而已。”
張五金一直好奇,張虎眼中年早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忍不住就問:“孫前輩,我師父練的是什麼功啊?”
“就是六陽手。”
張虎眼的死訊,讓孫通義有些黯然,眼光黯淡下去,地坪中有竹椅,一孤又進到屋裡搬了椅子出來,孫通義就在躺椅上坐下,讓聶菲張五金也坐,卻揮手讓一孤進去泡茶。
“六陽手?”張五金好奇。
孫通義仰頭看了看天,似乎在回想什麼,好一會兒,道:“那個功很厲害,但太偏了,你沒練就好,也別問了,其實真沒必要的。”
他似乎藏著什麼話,但他不願說,張五金也不好纏著問,奇門中人,忌諱很多的。
聶菲在一邊聽著,卻更加好奇,偷看張五金,想:“師父說他功力之高,爲平生僅見,幾可趕上傳說中的民國宗師,誰知他居然不是跟他師父學的武功,他到底有什麼奇遇啊,難道是跳下懸,遇到傳說中的老爺爺?”
好麼,她看似淡泊,其實是個武俠迷,這纔是她身入奇門的一個重要原因。
孫通義又問起聶菲師父胡海龍的近況,聶菲一一答了,聽說胡海龍身體也不是太好,他有些感慨:“虎眼走了,海龍也老了,老頭子也該是到入土的時候了。”
聶菲忙道:“孫老你身子健旺得很,活一百二十歲不成問題。”
“不行了,不行了。”孫通義搖頭:“現在酒都不能喝了,一喝就暈,人生不能喝酒,還有什麼味道。”
“以茶代酒嘛,再說少喝一點也沒事的。”聶菲勸慰。
張五金卻看得出來,孫通義雖然偶爾間眸子還會打閃,但放鬆下來,精力已經明顯不濟,春宮中,幾乎已經是空空蕩蕩的。
春宮反應的是人的腎氣,腎氣涸,壽命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不說這個了。”孫通義搖搖頭,精神一振,道:“我請海龍來,到不是我自己有什麼東西捨不得,而是有另兩樣東西,一是幾十個日本鬼子的乾屍,我想了想,不能讓再這垃圾玩意兒呆在中國的土地上,你們幫著聯繫一下,讓小日本的人來弄回去吧。”
“日本鬼子的乾屍?”張五金揚眉:“就是抗戰時你打死的那個小隊的日本鬼子嗎?”
“沒錯。”說到抗戰,孫通義眉毛也擡了起來:“就是那些小鬼子,也不是我打死的,只是玩了點小手法,讓他們出不了黃龍洞,餓死在裡面了。”
“前輩厲害。”張五金一翹大拇指,聶菲也連聲讚歎,孫通義哈哈大笑,極爲得意。
“另一個,則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說到這裡,孫通義聲音放低:“黃龍洞裡,有真龍,這是我中華之魂,需要好好守護,我最放不下的,就是這洞裡的龍。”
“龍?”
張五金與聶菲面面相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龍是傳說中的生物啊,真的有龍,不會是他老昏頭了吧。
孫通義人雖老,卻並不糊塗,看著兩人的神色,嘿嘿笑:“不相信是吧。”
他擡頭看看天,道:“你們來得也好,剛好有月亮,走,進洞去,你們只知道龍的傳人,我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龍是什麼樣子的。”
一孤插了一句:“是活的嗎?”
“當然。”孫通義一臉傲然:“可不是什麼恐龍啊,那種蠢貨也叫龍,不知哪個蠢貨起的名字,中國龍,纔是真正的龍。”
他起身,一孤要扶還給他推到一邊:“沒老到這個地步。”
幾條狗見主人起身,也興奮起來,孫通義呦喝一聲,幾條狗立刻歡快的跑到了前面。
張五金看聶菲,聶菲卻也在看張五金,兩個人臉上神情都有些精彩。
孫通義說說就算了,居然真的要去看龍,難道真的有龍?怎麼可能嘛。
聶菲心眼通透,看得懂張五金的意思,開口道:“孫老,今兒個晚了,要不明天去看吧。”
“明天要到中午纔看得到。”孫通義搖頭:“而且白天看到是金龍,晚上看到的是銀龍,不太相同的。”
“還有兩條龍?”
一條不算,還有兩條,還金龍銀龍?張五金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當然。”孫通義瞪他一眼,老氣橫秋:“孤陰不長,獨陽不生,所以肯定是兩條嘛,看來你師父沒把你教好。”
得,張虎眼也牽連著捱了一頓訓,張五金只好不吱聲了,聶菲對他悄悄的吐了下小舌頭。
張五金回以苦笑。
老小老小,老人和小孩一樣,執拗起來,就沒法勸,那就隨著他好了。
狗在前面帶路,張五金走最後,跟著孫通義上山。
聶菲走在他前面,山風吹拂,時不時傳來一點淡淡的香氣,她身姿輕盈,合體的長褲包裹出*之間優美的曲線,非常養眼。
就算白跑一趟吧,這福利也不錯。
張五金到是想得開,可想不到的是,聶菲中途停了一下步子,兩個人差不多湊到一起,她突然回頭道:“你眼光放老實點,否則我呆會告訴黃敏。”
這還真是晴天霹靂啊。
張五金一直有個僥倖,聶菲不可能知道他跟黃敏的事,而這話裡的意思,她明明已經知道了啊。
而且她怎麼知道,他在後面偷看她的屁股,難道女人都有第三隻眼?
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聶菲咯的一聲嬌笑,快步走到了前面,那*扭的幅度卻好象更大了。
確實很美啊,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張五金反而有點感覺了。
進了洞,一孤和孫通義都打起了手電,聶菲手裡也有一個,到是張五金視黑夜如白晝,有燈無燈是一樣,當然,完全的洞裡面,伸手不見五指,那也不行。
孫通義領路,前面卻是一個斷崖,類似於洞壁上的天臺,下面又有個大洞子。
“日本鬼子最後都死在了這裡,你們看。”
順著孫通義的電光,張五金幾個看到了一幅類似於地獄的情景。
下面的洞子很大,但並不平坦,有各種各樣的鐘乳石間隔其間,就彷彿一座石林。
石林之間,或躺或坐,或站或趴,擺伏著幾十具屍體,這些屍體都已經徹底乾枯,卻又沒有腐化,成殭屍的狀態。
之所以說是地獄的情景,不只是因爲看到了這麼多屍體,而是因爲,這些屍體不但形狀各異,或站或臥,或雙手向天,或彎腰折背,另一個,則是他們臉上的神情也各異。
有的雙手合什,臉帶詭異的笑,其實生前可能是微笑,但臉上的肉乾枯簍縮後,笑容就變得極爲詭異。
有的雙手向天,臉容獰惡,十指戟張,似乎要把天抓一個大洞。
有的在摳地,要把地挖穿的樣子。
有的則趴在地下,似乎是在叩頭,求懇什麼,不過叩著叩著,就那麼死了。
幾十具乾屍,幾十幅不同的表情,真如惡鬼地獄,各具不同面目。
“呀。”聶菲驚叫一聲,往後一退。
張五金就站在她身後,兩個身子一撞,聶菲一回身,竟然緊緊的抱住了他,腦袋也鑽進了他懷裡。
說實話,眼前的情景確實恐怖,這麼多的乾屍,這麼詭異可怕的表情,這樣的夜裡,還在這麼幽深的洞子裡,誰不害怕?
若是以前,張五金只怕也會嚇得跳起來,不過現在內氣沉凝,到還穩得住,至於聶菲嚇成這個樣子,太正常了。
她是女孩子啊,雖然身在奇門,但現在的江湖,不是以前的江湖了,都市之中,人心或者險惡依舊,詭異恐怖的事情還是少了許多。
城市裡長大的的孩子,很多一輩子沒見過棺材,也沒見過死屍,聶菲顯然也沒見過這些,嚇到了,不稀奇。
“沒事,沒事,別怕。”感覺聶菲身子似乎有些發抖,張五金只好摟著她,輕撫她背。
聶菲一縷頭髮飄拂過來,拂在張五金臉上,微微的有些癢,她身上的香氣本來淡淡的,但人鑽在懷裡,到濃郁了好些,一種非常好聞的味道。
“呆會要問問她到底用的什麼香水,可以給夢寒買一瓶。”
所以說他是人才,這種詭異恐怖的時候,他能岔神想到買香水。
“這有什麼怕的。”
孫通義哈哈大笑,重重的吐了口痰:“小日本鬼子,活的老子也玩死了,死的,我呸。”
他這麼一說,聶菲有些不好意思了,從張五金懷裡出來,但手卻牽著張五金手,怎麼也不肯放開,反正只有電筒光,又照著下面,一孤幾個也不看見。
她的手纖嫩柔軟,握在手裡,象握著一束花枝兒,很舒服,不過張五金也沒有多想。
女孩子害怕,在這種時候,握著男人的手,正常嘛,多想就沒意思了。
到是一孤好象真不害怕,看得饒有興致,還興致勃勃的問孫通義:“孫爺爺,他們這個樣子,是給你的鬼打牆嚇的?”
“是。”孫通義得意的笑:“小鬼子就在這一串洞子裡折騰了十幾天,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以爲見了鬼,帶的手電也沒油了,最終就嚇成了這個樣子,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