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累死我了。 　　感覺像是跑了一夜，這該死的胡玉郎，他至於嗎？ 　　我心裡雖恨，卻不敢說出來。讓靖安知道，我晚上和別的男人跑了一夜，他不得被醋淹死。雖然胡玉郎不是個男人，但也是個男妖精，更是惡寒。 　　我決定偷偷去張家村一趟，看會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自己分析了下，又把黃多多叫了起來，徵詢下他的意見。 　　我認爲本次的重點應該是那個陰陽先生，這應該是個突破點。當然，張老太太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需要調查考證。 　　本指望著黃多多可以去打探番，結果這孩子一臉委屈的看著我，說陰陽先生他調查不到，他還小，還是個寶寶。如果需要，可以請黃三兒幫忙。 　　想想黃三兒，我還是決定自己出馬。指望他，我還得搭上好幾只雞。 　　我正大光明的出了門，騎了兩個多小時的自行車，纔到了大李家村的後村。 　　從後村悄悄進去，找些村民打聽打聽，肯定會有收穫。 　　推著車緩緩進村，村頭果然有靠在苞米桿堆的老大爺在曬太陽。大樹下坐的幾個老太太一邊納鞋底，一邊話家常。 　　我心中編好理由，就走上前去。 　　“大娘，請問張衡家怎麼走啊？”我甜甜的笑著問道。 　　誰料幾個老太太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我，起身就想散場。 　　我趕忙拉住其中一個胖老太太，“大娘，我是張衡他姨奶家妹妹。我大姨奶最近過世，總是來給我託夢，說她生前受盡虐待，讓我來多燒點紙錢給她，不要讓她在陰間受苦。”我演的是那麼逼真，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聽得幾個老太太也非常感動。 　　“原來是老張太太的外甥女。哎，丫頭，和你說呀。你大姨也是死的慘啊，我猜啊，應該是被餓死的。她死前一個星期我還去看過她，她那半身不遂動彈不了，就靠兒媳給餵飯。她總吵著餓，可是她兒媳哪敢喂她多。” 　　“爲什麼不給老太太吃飽?他家條件也挺好的啊！” 　　“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吃得多，拉的也多，到時候不還是這兒媳伺候。要說人老了，就是沒用嘍。我要是癱在炕上，就自己喝藥死了，讓兒女省心啊！” 　　我本來還想問問，這婆媳之間是不是還有著什麼矛盾。看來，這張老太太八成

是被兒媳婦給餓死的。 　　我放下車子，也坐在苞米桿上，假裝歇歇腿，伺機打聽著。 　　“我舅媽和老太太這是有啥深仇大怨啊，居然下此狠手！” 　　聽完我問的話，似乎很對這幾個老太太的心意。 　　“這兒媳婦，別看平時蔫聲蔫語的，心裡主意大著呢。平時，對老人就不好。年輕的時候，不但對老人怎麼樣。老人已癱瘓在牀，就表露出本性來了。”吧啦吧啦，老太太們開始敘述張衡他媽是怎麼不孝順，雞毛蒜皮的事兒，幾十年了居然還那麼清楚。 　　長舌婦的記憶力和敘述能力，太驚人了！ 　　“哼，張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好餅，那麼霸道的老太太，年輕時作威作福，該此報應。”躺在對面的老頭終於冒話了。 　　看來，要有新發現！ 　　待我想要問老頭的時候，老爺子起身拍拍身上的乾枯葉子，起身回家了。看來這其中的奧秘，只能我自己想辦法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張衡他媽不開口，但是還有一個人。 　　張橫他爸，這可是個關鍵人物。人，總會有清醒的時候吧。 　　多多早就摸清了張衡他爹的套路，這張老頭向來是早上六點中抱著酒瓶子從家裡出來，一邊喝一邊繞著村子走，繞到村東頭的大柳樹那，靠著樹歪脖睡一會兒。再走一圈就是中午回家吃飯。下午再睡一會兒，待到下午四點的時候接著繞村子晃喲。 　　這麼穩定的軌跡，想不讓人找到都難。 　　我看了下時間，就推著車子去村頭大柳樹那等著。 　　柳樹下聚陰，風不斷。這個季節，暖暖的太陽，溫柔的風，倒是十分愜意。我把車靠在柳樹旁邊，也靠著樹根坐著。 　　摸摸包裡的那瓶悶倒驢，一會兒絕對能派上用場。 　　不一會兒，果真見到張衡他爸醉醺醺的走過來。 　　不知道他爸還能不能認識我，上次見到的時候，我覺得他都沒睜開眼睛。 　　不一會兒，他爸就靠在我旁邊，打著酒嗝，酒氣熏天。我屏住呼吸，緩緩的向旁邊轉過身去。 　　“哎呀，這不是張大爺嘛，又喝多了啊！”我假裝熟絡的張老頭打著招呼。 　　果不其然，這老頭還是閉著眼睛，笑呵呵的應對著是啊是啊。 　　“大爺，你這酒不行吧，你看你臉紅的，這就什麼味兒啊。肯定是工業酒精兌了水

，喝多了會死人的吧。” 　　等了一會兒，看他沒反應了，我真是怕他一會兒睡著了。 　　我悄悄把悶倒驢的蓋子打開，酒氣就這樣順著風飄了過去。我再倒在地上一點兒，果然張老頭的鼻子動了動。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眼角的黃白眼屎都快眼睛糊住了。這一睜開，都能看到眼屎拉成絲兒。太噁心了。張衡他媽是怎麼和這老頭過的呢。 　　“張大爺，我和張衡都是老同學了，這酒就孝敬您吧！就知道，您好這口兒。”這套說辭我早就想好了。 　　大李家村是大村子，張衡的同學肯定也很多，憑他爹這樣，肯定認不全。 　　“唔，真是好孩子，來，讓大爺嚐嚐。”張老頭接過酒，倒是沒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而是斜著頭瞇著眼睛看著我。我能看到他眼球渾濁，該是看不太清。 　　“你是村西頭那個老高家的閨女吧。”他含糊的問著。 　　我沒敢接話。 　　之後他拿起酒瓶子就開始狂飲，一邊喝著還一邊吧唧嘴。 　　待到小半瓶沒了的時候，估計張老頭早就飄乎乎了。 　　“大爺，你家老太太沒了，您這還喝酒合適嗎？”我循序漸進，不怕他不上鉤。 　　一提起這事兒，張老頭竟然一瞬間老淚縱橫，黃湯的鼻涕都冒出來了，我忍不住屁股往後蹭了蹭。 　　“酒是個好東西啊，喝了可舒服了。” 　　“最近我怎麼沒看到張衡啊。上個月還看到他和大娘去趕集，說給老太太買裝老的衣服呢，果然這個月人就沒了。這人算啊，還不如天算。” 　　我儘量用著平靜的語氣，但老張頭身上的絲毫變化我都沒有放過。 　　明顯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指頭一直在纏。嘴角的肉在纏，乾枯的嘴脣似乎動了動，張開又閉上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悠的厲害。 　　過來好久，都沒聽到張老頭的回答。鼾聲家中，似乎睡著了。 　　我揉揉雙腳，坐時間長了，特別容易麻。看來，這條路也走不通了。 　　我站起來準備推車走的時候，聽到張老頭呢喃了一句 　　“善惡終有報，還是酒好，酒好。” 　　這老頭心裡肯定有事兒，我頓時心生一計。多多看不了陰陽先生，但是他們總有方法讓這老頭開口說話吧。 　　我重新坐回去，閉上眼睛沉思，召喚多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