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殘忍（4）

“你真的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對她？”血腥的一幕讓暮西子大腦失控，開始口不遮攔，身體因爲顫抖而有些泣不成聲，“她喜歡一個人有錯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你是在同情她麼？”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凌背對著暮西子輕笑出聲，聲音裡盡是不屑。

“無論她父親對你做過什麼，再怎麼說，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給奪了去？更何況，她這麼喜歡你，爲你付出這麼多。”暮西子情緒激動地說道，他真的是沒有一絲人性麼？人的生活這般脆弱，他怎麼說奪取就奪取。

“哈哈...”凌狂笑出聲，笑聲極其諷刺而刺耳，真是好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一個帝王討論人命的價值。自古到今，帝王不都是踩著白森森的屍骨一步一步地爬上來的麼？哪一次的政變不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暮西子沒有注意到，凌已然轉過身來，慢慢地向她走來，她開始慌了，不住往後退，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怎麼辦下一個會是我麼？心裡開始緊張，開始亂跳。

“你說對了，朕就是這麼殘忍。”凌把暮西子慢慢地逼到牆角，低頭低頭將暮西子害怕及其厭惡的表情一收到底，充滿魅惑的說道，聲音溫柔至極。

暮西子氣憤而害怕的擡起頭看向凌，心裡寒到極致，他怎麼可以，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這麼殘忍的話？

“爲什麼就不能放過他們？”暮西子問，淚水溢滿了眶，灼熱了凌冰冷的心，也帶動了凌隱忍的怒氣。

冷哼出聲，凌忽而猛地把暮西子拽到自己的跟前，隱忍著怒氣笑著狠絕地說道，“朕放過他們？他們十年前爲什麼不放過朕？朕的父王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暮西子震驚地擡起頭看向凌，他的父王？

冷冷地看了暮西子呆滯的表情，嘴角輕扯一絲冷笑，起身離開了暮西子，轉身走向屋外。他自己也不明白，一直隱在心底十年的心事，卻在她的面前，輕易地泄了情緒。或許是那一刻，她單純真摯地想要跟自己討論人命的那一刻，他不想讓她覺得他是那麼地殘忍。

突然離開的桎梏，讓暮西子心沒有跟著輕鬆，反而沉重了起來。滿腦子都是他離開時候那種又痛苦又恨的表情。

扭過頭，暮西子看著凌離開的背影。月光下，後面跟了一大羣的唯唯諾諾的人，畢恭畢敬地小心跟上。

明明是那麼高高在上的人，明明有那麼多的人陪伴著，此刻卻覺得他好生寂寞，明明擁有那麼多，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身爲帝王的你，如果有一天傷心了，難過了，是不是都是不可以對旁人說的？因爲你是王，這個國家擁有權勢最高的人，所以每時每刻你都得堅強著，你不能泄露你的脆弱，對不對？

望著凌離開的背影，心突然在那一刻莫名其妙地，痛了。